温奶奶看着温爷爷消失的背影,终于憋不住笑了。
温柔脸色古怪地看着爷爷像放鞭炮似的吐话,温爷爷熄了声,双眼专注地瞧着回不过神的温柔,心里不免着急,“丫头,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肚子,孩子?温柔摸上小腹,心里莫名一软。她抬头冲温爷爷微笑,“爷爷,不管孩子是谁的,他姓温。”
温爷爷一怔,而后欣喜若狂。虽然国家倡导男女平等,但是在他们老一辈的心里,家里还是需要男孩继承,女孩迟早是别人家的。
温柔庆幸有真心疼爱自己的爷奶,没有为了家风名声逼她把孩子堕掉。
过了两三天,村里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国家下了文件,支持个人承包荒山荒地,合理利用土地资源。这个消息使温柔振奋,她早就瞄上来了姑子山,她现在手里也有钱,把山承包下来,她就能过一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了。
方普家里人来人往,有人沮丧,有人喜悦。温柔说明了来意,方普请她坐下,拿出一份合同。
姑子山对村民们来说并没有具备多大的价值,一来姑子山里的土壤肥力低,不适合栽种,二来姑子山大,根本拿不出钱承包才是最主要的。
“你可帮我解决一个大麻烦了。”方普小心地收好合同,“姑子山好好利用还是能赚回本钱的。”
温柔笑笑,不置可否。
趁现在肚子还没大起来,温柔决定抓紧时间把事情办了。资金已经到位,厂址和开公路的事,王书记特地请了人帮她,温柔要做的便是考察水果基地。
临山村附近有三个乡,分别是东山乡,镇原乡,三山乡,而温柔的母亲来自镇原乡。这三个乡都有水果基地,而且镇原乡的民风村几乎家家种果树。
秦连原是风晚县的县长,三个乡正好是他的管辖范围。他热情地领着温柔去参观,听说这位小姐是大老板,如果招待好,风晚镇也要开始致富了。
县政府唯一一辆小轿车在坑洼的小道上颠簸,秦连原歉意地冲温柔笑笑。风晚县跟隔壁,也就是温柔呆的枫林县不同,风晚镇有许多作物、水果,可是没有售货渠道,只能烂在地窖里。
所以秦连原在车上跟温柔打听收山货的老板,下面三个乡出产的东西都是好的,就是没人收。
温柔心中一动,“秦县长,我想将在方阳线上开条公路出来,最好能离我们这近点,这样我们的货都有人收了。”
秦县长觉得这主意行,他可以向上面申请资金,这是利民的好事啊!
三个乡的水果确实不错,温柔的计划是打算引进国外的设备,制作新鲜榨汁饮料,不仅对身体好,而且华国内饮料产业还未正在兴起,抓住这次机会,饮料厂很快就能起来了。
“嗨,这是哪个大人物啊?”客贵指着远去的一行人,“我怎么感觉中间那女人这么眼熟?”
老板娘是个寡妇,最近跟客贵打得火热。“呦,这么快就厌倦我这盘菜。”老板娘把板凳拍得山响,“客贵,你吃老娘的,喝老娘的,晚上睡老娘,还想勾搭别的女人,做梦!”
看着一张血红大口在他面前晃,客贵也来气了。“臭娘们,老子稀罕呢,滚!”
老板娘把客贵的东西丢出来,关上门,客贵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去的人影。
回到家里,刚从外面打工回来的女儿客芳立刻把门关上。客贵骂了一声,坐着喝水。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背着柴火从外面回来。“你个死鬼,还知道回来啊!”邱淑直接坐在地上哭,邻居们已经见惯了,也不进来劝。
单水花一进门就嚷嚷,“这是怎么了,老二媳妇你怎么坐地上了?”她边说边去拉人,眼里却充满幸灾乐祸。
邱淑耍开嫂子的手,心道不用你好心!“嫂子,我爱坐地上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呢,管好小钱儿的事就行了,免得让人觉得大哥不在,你就开始虐待小钱儿了。”
单水花面上讪讪,心里却恨不得撕了邱淑。自从她嫁过来给客震做老婆,给客钱做继母,这老二媳妇就没事有事找她茬,于是二人经常话里话外贬低对方。“小钱儿挺好的,倒是你家的小芳,染了一头五彩鸡毛回来,听村口老板娘说还是老痞送回来的。我可要恭喜你们了,小芳就快嫁人,你们也要当外公外婆了。”
“小芳,你给我出来。”邱淑没空跟单水花计较。她瞪了老公一眼,“都是你的错!”
客贵不管,自顾自撬开瓶盖喝酒。
邱淑生客芳的时候伤了根本,很难怀孕,因而她把客芳当成宝贝宠着,希望客芳结婚后她能跟去享福,所以她把客芳看得死紧,打算今年带着客芳去相亲攀高枝。
“哎呦,哎呦。”客芳在房间里疼得叫唤,单水花笑得好不开心。看着这出闹剧,她能多添几年寿呢!
客芳自然不会任她妈打,两人很快在房间扭打起来。女人打架不像男人那样勇猛,无非就是扯头发,挠脸,扇巴掌,反正两人都讨不了好。
“别闹了。”客贵猛地把酒瓶子砸碎,“咱们发财的机会来了。”
邱淑停了手,客芳趁机在她妈脸上挠出了五指山。邱淑痛得喊出了声,神情发了狠,抓起墙边的扫把挥向女儿,客芳左躲右闪,跑出了家门。
邱淑喘口气,问客贵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这年头,谁不想发财,就是没路子。
“还记得我早死的妹妹吗?”客贵终于记起那女人像谁了,“我今天碰到她的女儿了,有出息,成大老板了。”他这话说得仿佛温柔的钱财都是他的。
邱淑从记忆的叽里旮旯翻出客珍这人,杏眼、单眼皮、矮鼻梁、小嘴巴,长得不好看,唯一可取的优点是她的皮肤白净。她女儿,皮肤挺白的,遗传了客珍的杏眼、单眼皮,每次来家里都是笑嘻嘻,很得公婆的喜欢。
单水花也听老公提过他的妹妹,连妹妹妹夫的丧事都没去,外甥女能提携两个舅舅才怪。“老二,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泼凉水,人家未必会认你这个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