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场,绝对对方说什么她就会做什么的,服从求饶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的。
而艾棉恰好是不懂服从和求饶乃何物。
这么一想,就有埋怨艾棉的味道在里面了。珍珍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但谁让她是一个思想各方面都渺小的人。
她自惭形秽。
纪艾棉见珍珍紧低着头,涨红了脸,问她:“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吐完酒劲上来了吗?”
珍珍用极小的声音嗫嚅着:“对不起……”
“什么?”
珍珍抬起头看向纪艾棉,问她:“艾棉,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呢?”
“为什么这么问啊?”
“你很优秀啊,家世好,长相好,我这么普通……”
“做朋友看的又不是这些。”
“那看哪些呢?”
“这个嘛……”纪艾棉面露了难色。
珍珍想到什么说:“我还记得,我当初申请进学校的学生会,申请了四次就被拒绝了四次,每次被拒绝的理由都很充分。我脸皮再厚都大受打击呢,下定了决心,再申请最后一次,如果不过,我就彻底死了进学生会的心,那最后一次,主席大人你为什么让我过了?”
“我不知道你申请了几次啊,我只是看到你画的一幅画,我很喜欢,所以我自己就决定让你进了。”
珍珍满面疑惑:“什么画?”
“你画的那栋山里的小木屋啊。”
珍珍半天才想起来纪艾棉说的是哪一幅。
“是因为我画画好吗?”
“其实你画画也不是很好了,哈哈。”
珍珍头冒黑线。
珍珍自我解除尴尬:“那你喜欢我画的画,我明天画一幅恢弘的骏马图,等画好挂在我们现在的办公室怎么样?”
“你还会画骏马图?”
“我家,我房间里的那一幅就是啊。”
“那是骏马图?”
“是啊。”
“我还以为那是哪一国的地图呢。”纪艾棉嘀咕了一句。
珍珍头顶再次冒黑线。
“我是升高中那会儿为了加分才现学了一阵美术嘛,老师也说我画画比较抽象,最后也没靠美术加成分。我知道我画画不是很好,我还以为你比较特别,就喜欢我画画抽象呢。”
“我还没那么特别。”珍珍的画工是众所周知的不行吧,所以纪艾棉也就不给她掩饰了。
“那你是只觉得我画的小木屋好一点?”
珍珍没想到纪艾棉摇头了,她慢慢地说:“你不是画的好,是画的最像。”
“最像?”
“嗯!”纪艾棉很肯定道。
“可那是我自己想象乱画的……”像什么呢?
纪艾棉的回应却只是对着她轻轻展露笑意。
珍珍弄不明白了,艾棉本来就有秘密,她是弄不明白的。所以这个话题显然不能继续了。
“谢谢你啊,艾棉,谢谢你今天救我。”
“不客气。”
“我也……对不起你。”
纪艾棉微微不解:“说什么对不起啊?”
“你今天一个人在那儿跟他们对峙,我都不敢上前,那个桃花眼按住你我都没勇气帮你。”
“这个啊,你胆小我知道啊。”
“你不怪我吗?”
纪艾棉摇了摇头。看珍珍放下心地低下头,纪艾棉拄腮看向了车窗外。
其实一个人可以有很多朋友,但最好的,只能有一个,只能是一个,唯一的那一个。
路边的景物正在倒退着,纪艾棉望着倒退的风景,思绪也跟着倒退着,倒退到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