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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暂时安全

自从审讯之后,本来被当做囚犯对待的任飞,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立刻就被当成了朋友,不,确切的说是集体的一员。他似乎很快就取得了大家的信任,尤其是海帆这个队长,对他有一种在外人看来,有些难以理解的亲密感,或者说是疼爱,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一个小弟弟。

这点让其他几个人感到很不舒服,因为,毕竟这个队伍已经组建很多年,大家还是有感情的,任飞这样的外人突然介入,而且,立刻受到这般礼遇,大家都有些疑惑。不过,疑惑不能抵抗命令,任飞就要按照队员自己人来对待,那就只能这样。这里面尤其不满意的就是画师,任飞的那几记拳头的余威尚在,他可不会那么轻易忘掉。

至于厉云峰,几番审查下来,依然一无所获,他还是保持着强硬和无所畏惧的姿态,一如既往地表露出自己清白忠诚的内心。但是,他就没有任飞那么幸运了,除了猴子和重锤之外,其他人都对他敬而远之,海帆是绝口不提他,鬼手当然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画师就更别说了,审问还是他来负责,但两天的审问,两个人都是火药味浓厚,基本不能正常说上两句话,以至于后来,只要厉云峰发现画师出现在审讯室,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外人一看,以至于分辨不出到底谁是那个被审的人了。

任飞虽然表面上被众人接受,确切说,是被海帆接受了,但只能说暂时安全。此行的诸多谜团仍然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他被换到了一个大一点的房间,不是囚室,但仍然没有太多自由,每次活动都是重锤带着他,而且不允许四处走动。他的活动范围没有超出室内,餐厅、咖啡馆、一个可以看电影、打桌球的活动室……凡是那些标注红色标志的地方,他都没有进去过,而且,似乎这些也就是所有人的活动范围了。他不知道别人的名字,问了,别人也不告诉他,他知道带他活动的是那个肌肉发达的大个子。还有,那天审讯时和他动手的家伙,当然,那个家伙不会搭理他,任飞暗地里管他叫“自大狂”,也懒得去看他的臭脸。他还经常可以碰到一个话很多,也比较热情的家伙,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他话太多,被“自大狂”叫闭嘴,任飞才知道,大家管他叫猴子。还有一个总是半边头发遮脸的队员,冷冷的,没什么话,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如果不注意,好像就没有这个人似的。还有,那天给自己采集细胞的女医生,但只在餐厅见过一次,也没有交流。除了这几个人,其他人并不多,根据工种不同,都是穿着标准的制服,任飞却听不到他们的任何交谈,对这里的信息也依旧是一无所知。

当然,还有海帆的办公室,这两天,他大概都有4个小时要在那里“报告”,但他却不知道这个美丽而干练利落的女少校到底是什么人,她对自己明显比对其他人要好,这也让任飞少了很多不适。

海帆并没有像最初画师审问他那样强迫他交代什么,只是让他详细诉说自己的经历。任飞从自己能够有的最初的记忆开始说起,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很久没有碰到可以聊天的人了吧,他几乎是毫无保留的说给海帆听。从自己的身世说起,包括父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远征了,而自己也就糊里糊涂的长大,母亲生病离世的时候,父亲也没有回来,只有零散的邮件。虽然,也在街头流浪了几年,但战争逐渐平息之后。任飞后来也像一般孩子一样,去上学,他似乎对学习东西有着一种天赋,很快就进入了医学院,……还有,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交了什么样的朋友,这些琐碎的小事,也都向海帆娓娓道来。海帆就像他的大姐姐,对,姐姐!任飞不由得试探地管她叫姐姐,虽然,并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大家都叫她队长,他就叫她队长姐姐,海帆也并不反对。

“队长姐姐,我们以前见过么?”任飞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海帆坐在对面的办公桌前,头依旧没抬,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慢悠悠说着:“你说呢?”

“我觉得……我们肯定在哪儿见过,而且我觉得你很眼熟。但,我一时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海帆抬起了头,“过一会儿,有个人会来,到时答案就全都清楚了。况且,虽然我们聊得很好,我也宁愿相信你就是任飞,但,我还有疑问没有解决。”

“什么疑问?我可对您都是实话实说啊!”

叮铃———一长串清脆的铃声打断了任飞的话,“队长,将军已经到了!”门口“大个子”向海帆报告。

“正是时候!”她看了看任飞,“跟我们来吧?”

说罢,海帆收起文件,简单整理了一下,一脸严肃的昂首向外走去,任飞紧跟,重锤最后。看“队长姐姐”认真的架势,任飞知道“将军”肯定是个大人物,也不知道是哪个级别的将军。

随着海帆穿过一条过道,任飞第一次穿过一道红色警戒的门,来到一个圆形大厅,这里同一般的大厅又有很大不同,空间很大,异常明亮,四面硕大的屏幕上显示的是联盟各地的三维地图,时而闪烁着各式各样的符号,还有各项繁杂的数据,大厅里人员穿梭,一派繁忙景象,和这两天任飞感受的安静、闲适大相径庭。头顶上,任飞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居然是透明的水底,可以清楚地看到几条鱼正在头顶游弋。“走吧,别愣着!”重锤催促着,任飞赶忙加快脚步,跟上海帆,穿过大厅,进入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室。在这里,这几天碰到的几个人都在了,海帆和她的四个队员,还有,那个女医生。任飞再一次见到她,礼貌的对她点点头,笑了一下,但女医生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没有看到他一样,任飞自知无趣。而几个人都一脸严肃,向海帆行了军礼,这时任飞注意到,四个人都穿着一致的军装,即使是猴子,也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地站着。

片刻,“敬礼!”一个卫兵的声音响起,空气似乎瞬间凝固。海帆带着她的队员整齐一致地目视前方,敬了军礼。任飞看着一头雾水,四处张望起来。这时,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啊!你!将…军?!”任飞看到来人只有一只右臂,不由得惊呼起来。

是的,进来的正是不久前交给任飞任务的那个独臂将军。

“你们都辛苦了!稍息!看到你们都很好,我很放心。尤其是队长,这段时间你做了很多工作,我都知道。各位坐下。”他示意大家坐下,指了指任飞,“你也坐下。”

“我不坐!既然你来了,该告诉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任飞有点不满,倔强地站着。

“可以,但是,你要坐下,我不想仰头说话!”将军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威严。

任飞慢慢坐下,但还心有不甘,“你说让我来接受任务,可任务呢?我现在连人身安全都是问题了…..”

将军摆摆手示意任飞暂停。转头向那个女医生,“方医生,检测结果怎么样?”

女医生拿出一张报告单,“将军。他的检测结果提示异常DNA数据是50%,确实符合改造者的特征。”

“什么?!”任飞脑子嗡的一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改造者?你用的什么方法啊?这不是胡说八道么?!”“改造者”这个词,任飞还是听过的,这是联盟对叛军中一部分基因变异战士的称呼。

方医生瞟了任飞一眼,没搭理他。

将军微微皱眉,再次摆手,示意任飞安静。“那有什么特殊表现么?我是说,他的功能…”

“这个…我现在判断不出来。但以他现在的状态,通过对方的扫描应该没有问题,而且,从我这两天对他的监控来看,他身体情况很好”方医生答道。

“那看来,我的判断就是对的了,”将军点点头,“海帆,你和他聊了很多吧?还能认出来么?”将军说完这句话,海帆笑了起来,“我可以确认,但就等着您给我揭开谜底呢。”海帆的笑,让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明原委。倒是“海帆”这个名字让任飞不由得一惊,曾经的一段回忆像潮水一般从脑海中汹涌而来。

“海帆姐!是啊,你是海帆姐!我怎么没想起来呢?!”任飞几乎是喊了起来。

“我们都十多年没见了,不奇怪,而且,那时候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儿。也就这么高。”海帆比量着。周围的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更是一脸茫然了。

“我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但你还是我印象中的样子,没什么变化!”

“是么?”海帆捋了捋头发,一抹不易令人觉察的红晕从她脸上转瞬即逝。海帆转向将军,“将军,虽然我可以判断就是他,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结果呢?我不明白。”

“这没什么,当时他能和那些人在一起那么久,我就判断他可能有这方面的问题,当时,我找人给他做过扫描,但并不报警。曾经有人告诉我,如果有问题,应该从眼睛里可以发现,只是对方的技术领先我们太早,而我们当时的条件没法进一步分析,也就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他后来应该也没有遇到高级别的身份扫描,所以,一直也就没有发现。当年,你们从石磊那里把他救出来,我还没想到,有一天可能会用到这个特征。”

“您是说,他,被改造过?!”海帆说出这句话,自己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所有的人都屏息静听,面露惊诧。

片刻,将军点点头,“恐怕是的!”

任飞大概了解了,也即是自己体内的基因状况经过一些处理,已经和普通人的基因状态有了差异。没想到,自己经常认为不合伦理,而批评的有些人在干的“改造”工作,居然早就已经被用在了自己身上,想想真是莫大的讽刺啊!但是,他还是持怀疑态度的,感觉这不大可能是真的。

“可是,让我来做什么呢?”任飞仍旧不解。

“是我向国防部推荐的你,而且他们也核实过你的履历,符合我们的要求,所以,才发的通知,慢慢你就知道需要你做什么了,除了你之外,这里还来了很多新人,但任务各有不同。”

“可也没有必要非得自己开车来啊”任飞咕哝着。

“是我让你们秘密开车来的,这也算是考验,最重要的是,这样不容易被追踪行踪,只有我知道你在哪儿。不过,我被其他事情耽误了两天,所以没有及时赶回来。”

“所以,我就被当做奸细了。还被某些人呼来喝去的,”任飞转向画师,故意拉长了音调,“还有,将军!你们的人真的是‘训练有素’啊,尤其是审讯起嫌疑人来,那可真的是下---大--力气啊!”画师抿着嘴,也不搭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地骂着这个当面告状的小子。

将军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深究,“画师是按程序办事,这我理解,方法上的问题海帆队长要给予纠正。从现在开始,你们成为一个队伍,需要相互支持,我不希望看到不和谐的画面。”

“一个队伍?!”任飞愣了,“我要留下来么?”

“当然,具体的问题会有人向你详细说明。今天开始,你就是特种作战部风暴战队的一级医务官,直接接受海帆队长的领导。”将军的语气依旧不容辩驳。“还有,嗯……海帆队长,他……回来了是吧?”将军看了看海帆,海帆点点头,“是的。”

“好吧,海帆和方医生留一下,其他人解散。”说罢,众人起立,敬礼,依次退出了会议室。

任飞还想再说点什么,猴子见状,从旁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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