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青砖路一直延伸到了两扇特别大的木门前,此刻木门是关着的,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的。但可以看见大门后面的院子里有些地方还在往外冒着黑烟。
“就是这”大壮指了指木门的方向,对两兄妹说道。
几人下了牛车,陈如风和陈如清向木门走去,大壮将牛车栓在路边不远处的一颗树上,便也跟在他们后面过去了。
“有人吗?开下门”陈如风走到木门前,用手使劲拍打着大门。
“来了来了”没一会里面便传来了声音,门被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中年男人,黑瘦的身材彰显着他常年劳作的辛劳,穿着一件短袖大褂子,见还有个小姑娘还有些诧异,这里除了做饭的大娘是个女的,平时在厂子里是连半个女的也看不见的,买砖的也多半是男的过来,但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笑着问道:“买砖吗?”
“恩”陈如风点了点头。
“跟我来”那中年男人转身便往院子里走,身后的陈如风等人便跟了过去。走到院子最里面的一排小矮房跟前,那中年男人敲了敲第一个房间的门,大声道:“徐管事,有人买砖”。
隔了一会,门才被打开,一个看起来跟前面那人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走了出来,显然刚刚睡醒。看了眼给陈如清几人带路的男人道:“老张啊?你去忙吧”说着将他陈如清他们让进屋里。
“哎哟,昨天晚上大半夜的还在出砖今天就多睡了一会”那个被称为徐管事的人笑了笑,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请坐”徐管事见他们都站着,笑着邀请他们坐下,几人闻声便在桌子跟前坐下了。一人拿了一杯水喝了解渴,实在是太热了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确实很渴。
陈如清扫了房间一眼,这里很明显是个供他休息的房间,房间还不小。一边放着一张小床,另一边还放了个小书桌,上面堆满了各种册子,但是放的还算是整齐。
“不知道几位想买多少砖?”徐管事给几人续了一杯水,一边问道。
“不知道青砖是多少钱一匹?”陈如清接过话头,倒是让徐管事有些诧异,一起来的那个最年长的没有回答反而是这个小姑娘来问。
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过去便也就不纠结了,笑着回答:“现在我们的青砖是八文钱一匹包送到,不过可是一千起送啊,要是要的多的话也能便宜些的”。
八文一匹?陈如清微微咋舌,没想到这么贵。她给出的工价是五十文一天,这个在现在这个时代的工钱还算是高的,结果就这么一匹砖竟然要八文钱!难怪那么多人修不起青砖瓦房,只能用土夯。
“大壮叔,这周围只有只有这一家厂子吗?”陈如清轻声问道,但是房间这么小,那徐管事自然是听见了的。他有些好笑道:“小姑娘,我们这一大片啊就只有我们这一家厂子,其他的还远着呢,来回也得大半天的不说,价格说不定比我这里还贵,再说若是你需要的多还可以再少点”。
被别人偷听到陈如清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既然没有别的选择,首要任务自然是要将价格谈下来了。
“那你们能降下来多少?我要的砖可不是一千匹,这么说吧,我们家要修院子大概差不多二进院子这么大,大概多少砖?”陈如清问徐管事,毕竟自己没有修过院子,人家做这行生意的自然是知道。
这个?徐管事大概估量了一下:“差不多五万匹左右,如果是这么多的话,可以给你便宜两文,六文钱一匹你看怎么样?”徐管事一听量要的不错,价格倒是可以低一些的。
“不过这可是最低的了,就是镇上所有的大户要用砖也是这个价,你修房子要用瓦,也可以给你算便宜点”见陈如清低着头显然是在心里盘算,他又继续说道。
陈如风看了看妹妹,轻声说道:“妹妹,这么贵量还这么大要不就算了吧?”。大壮也转头看向陈如清,青砖很贵自己是知道的,但是自己也没有立场来帮人家做决定,便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兄妹两个。
“那行,就一起算大概要多少钱?”陈如清其实对大概的钱心里已经有了数,但是又加上什么买瓦什么的实在不想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干脆直接让他算一下。
“好嘞”徐管事拿出一个算盘开始算账:“五万砖六文钱一共是三百两,瓦差不多要两万匹,两文钱一匹一共是四十两,一共是三百四十两”
三百四十两!徐管事说出这个数字,陈如风变了变脸色。陈如清不怎么惊讶,只是意外这东西在古代竟然如此之贵,难关那么多穷人住不起砖瓦房,她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道:“这是定金,我希望徐管事从明天就能就给我送货,这些砖我要的紧”。
“明天开始?”徐管事摸了摸脑袋,有些为难,很多人都是提前半月定的。但是又转念想了想这个时节出货量本来就少,赶一赶还是能够赶出来的,也就点头答应了:“行,我那还有几千的库存,明天开始就慢慢送货”。
说着便伸手去拿陈如清放在桌上的银票,却被陈如清一把按住:“徐管事,不要怪我小心眼,还是麻烦您给立个字据”。这么一笔钱交出去,连张纸都没有换到,陈如清可不是那么傻的人。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心思这么多,徐管事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倒是我疏忽了,行,你等着现在就给你立”。说完也不再看那银票了,拿出纸笔开始写了起来,写好后交给直接交给陈如清给她过目,由于陈如清的说话方式也不像小孩子,他反而没有将这个年纪小小的姑娘当成小孩子看了。
“你看怎么样?现在可放心了?”徐管事笑道。
陈如清将字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才点点头将手里的银票递过去。虽然看起来很小心眼,她却也知道放人之心不可无,奸商自古以来就不少,自己可不能到时候让一个故人给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