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脸上带了喜,继续道:“已经进来的流民可以安置在京城的商户中间,由官府出面,商户也不敢不从!”
底下便有官员窃窃私语的讨论起来,虽然这个方法确实可行,但是难免京中的商户不会有怨言。
秦慕枫扭头看了李庆一眼,当真是吃着皇家的粮食,知道替皇家省钱,竟然一点没有提到开仓放粮的事情!
“陛下!”刘御史出列看了李庆一眼,满眼的不赞同,最后转头对皇帝道:“陛下,京城并不算得灾情严重,能够走到天子脚下自然好解决,但是徐州凉州等地灾情实在严重,现在最要紧的便是解决那些地方的灾情,让老百姓能够安然度过灾年,再者最近吐蕃与鞑子勾结,屡屡犯我边境,也必须得有人出面解决啊!”
这位刘御史可是两朝元老,说话自然是有些分量的,他是个老实人,很得先帝和现任皇帝的赏识。
像李庆那样的人他是十分不削的,本来就没有什么根基,刚才那样说也是想引得在列者的共鸣。
各位大人私底下抱怨过流民太多,甚至有些讨饭都已经讨到了家门口了。见朝上没一人敢说,他自然要转出来说的。
目的嘛,自然是要巴结一下那些人了。
却有些本末倒置的没有想着皇帝的意思,不由得让人有些好笑。
终于有人说了皇帝想听的话,他站起身来,看着下面的大臣们厉声道:“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见天的阿谀奉承!此时迫在眉睫,朕命你们连夜下去拟折子,明天早上每个人都得给我拿出一个章程来!散朝!”
他挥了挥宽大的明黄色衣袖,不理会下面众人面色不一的神色,只是在最后加了一句:“九王到朕的书房来!”
说完便在太监的伺候下下了早朝,回到寝宫换了一身便装,才像书房走去,而秦慕枫却已经等候多时。
“皇兄!”他站起来行礼。
皇帝摆了摆手,有些嗤怪道:“早就跟你说了,你我私下里不必如此!”
秦慕枫闻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又坐了下去,自古君臣之礼不可费,虽说皇兄对自己想来如此,但是他也没有蹬鼻子上脸的意思。
皇帝坐下来,宫女上了清茶,他饮了一口又看着水面袅袅升起的青烟,淡淡叹了一口气。
“你派出去的探子可打听到什么?明王可有什么动作?”现在内有外患,他这个皇帝实在是有些头大。
秦慕枫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不用想也知道是想发兵了,前面都是小小的试探,现在灾情严重,怕是要有大动作了!”说来也是可笑,本来是大燕的王爷,却和外邦勾结想要篡位。
若不是因为秦慕枫又好好的回来重掌大权,估计他也不会如此。
皇帝揉了揉脑袋,现在是内忧外患不断,若是吐蕃真的发兵攻打,还真的是会让大燕抖一抖。
秦慕枫自然知道厉害,但是这段时间皇帝已然很头疼了,便端起茶杯轻声道:“大军都已经派出去了,粮草也准备的充足,皇兄不必如此忧心!”
皇帝闻言总算是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却也觉得没什么滋味。
陈如清坐在书房,却有些心烦意乱的,家书算算时间明明该已经收到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个回音,远在他乡,她自然是有些担忧的。
“姑娘,您这样着急也无济于事啊!”二丫见她有些左立不安,从两日钱就这样了,今天还没有音信,就是她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但是却只能回过神来劝陈如清。
虽说她平日里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但是这一次事关亲人,她却变得脆弱起来。
一直持续到晚间,一直盼着的信终于送了过来。
陈如清看着信封上的“吾妹亲启才放下心来!”
待看完信,陈如清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二丫见她面色终于不再焦灼,便问道:“姑娘,怎么样?家里没有吧?”
“恩,信送迟了是因为路上雨实在是太大,寸步难行,因此才送晚了!”她坐下来,得知亲人无恙,心里自然是放开了,这几天一直疑神疑鬼的也终于不再如此。
这次暴雨全国多地都受到殃及,上京这个地方什么消息都传的很快。听说南阳城也发生暴雨,一时间她有些做不下去。
信上陈继光还说紫花城和南阳城的庄稼都已经收完,基本没有收到影响。陈如清不由笑了。
这个时候还关心这个,只要人没事就好,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好。
这场雨断断续续的足足下了半月有余,终于停下。街上却到处瘟疫肆行。本来进城的流民就很多,开始有人流传疫病是这些流民带入,一时间城里人心惶惶。
虽然出台了政策流民也有安身之所,但是吃的确实要靠自己,光是官府哪一些清的看不见一颗米的稀粥根本解决不了温饱,暴雨一停就有人进城乞讨。
当然有的也希望能够找到活干,有些商家见只管吃饭不用给钱,便挑着自己能够用的上的人给口饭吃。
陈如清也收留了两个,在上京她没有良田,自然没有出产,现在仓库所屯下的粮食都是陈如清见暴雨下了三天三夜还没有停,便连忙派人出去购买粮食,若是这雨一直不停,到时候粮食涨价是一定的。
北方的粮食收的比南方晚,陈家的粮食也是刚刚才收上来的,幸好她有先见之名。
暴雨刚刚停下,看着街道上面还没有褪下去的水,陈如清又着人到药店去买药,不是什么名贵的,就是一切预防伤寒和流感的药。
许是下手的早,并不难卖,卖回来天天让人熬好每人每天都必须喝。
雨已经停了一个月,本来被淹的不成样子的古城水都已经退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晒得干裂的土地。
她抬头望了一下天,只觉得阳光已经刺穿了她的眼睛。低下头闭目缓了缓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