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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决断

一夜无眠。

清晨的风有些寒冷,但是李林早已经醒过来将自己的东西打包收拾好了,因为今天他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前往瑞州,那个他被下放的地方。

“少爷。”李伯推门走了进来:“车马已经准备好了。”

“李伯,你其实可以留在这里的。”

“少爷说笑了,我是少爷的仆人,少爷到哪里,我就应该去哪里。”

被下放的是李林,而李伯作为本家的仆人并需要随李林离开,但是李伯却自愿随李林前往瑞州。

“那我们走吧。”李林走出门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马车被安排在李家大院的后门处,是一个僻静破旧的地方,毕竟下放不是一件好事,李家没有必要花太多的心思。没有人会留意关注下放者,在他们看来被下放的人已经是蝼蚁,对于这种生物,不会有人关切的。

在寂静无人的清晨,车辙压过青石板的街道,带着一老一少,在微冷的天气下渐行渐远,驶向瑞州。

瑞州距离李家本部大约二十公里,是一座中型城市,在那里有着李家的一些产业。此次下放的李林是去那里为李家打理一家米庄的。

李伯驾着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周围的风景在李林眼里面刷刷而过,李林有种回到了地球做公交车的感觉。

“李伯,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我这是去下放,跟着我没有出头的日子的。”李林说道。

“少爷,你说什么呢?我都伺候了你十八年了,说句大话,我和少爷可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少爷去哪,我就应该去哪。”

“一家人?”李林有点恍惚:“李伯,你觉得我真的属于这里吗?”

“少爷你怎么了?你不属于这里那属于哪里?你都在李家生活十八年了,父亲母亲都在这里,你不属于这里那属于哪里?假如你不属于这里的话,那么十八年了,你为何还在李家,而不是消失不见了?”李伯说道。

是啊,我都在这个世界活了十八年了?也就是说我已经在那个世界消失十八年了!十八年,地球上的朋友们还记得我么?十八年,自己的父母已经从失去自己的悲痛里面走出来了么?他们有没有再生养?十八年,地球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自己还认识现在的地球么?十八年,假如自己回去还找得到家么?

一时之间,李林脑子里面满是思绪,纷至沓来的各种念头将李林脑子挤地满满的,李林的脑子好像要炸掉一样。

“少爷,我说啊,你就安心在瑞州生活,被下放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另一种生活罢了。再说瑞州离本家不远,老爷夫人随时都可以过来看你,一家人不是又团圆了么?”

一家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一家人。离这里已经十八年了,自己一直幻想着自己可以回去,修炼会减弱自己和地球的联系,自己就放弃修炼,但是这十八年来,自己却从未感受到过联系的增强,自己连回去的机会有没有找到任何。或许这十八年来,自己吃着穿着呼吸着这个世界上的食物,衣服,空气,自己身体里面的一切都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物质了,自己与地球已经没有交集了。人身上的细胞是会代谢的,十八年来,自己的身体已经不知道重生了多少次,除了自己没有改变的灵魂,自己其余的部分已经与地球没有任何联系了,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在前往瑞州的官道上,李林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那十八年的执念终于被李林找了出来。

“李伯,停车。”李林喊道。

走下车的李林面向东方跪下,别了地球上的父母,朋友;别了地球上的花红柳绿;别了地球。三叩之后,李林站了起来。他不再是那个从地球来的李林,他是这个世界李家的李林。

“少爷,本家在西边不是东边。”李伯小声说道。

“哈哈,走吧。”李林感觉自己心中无比的舒爽,十八年来还从未有过今天这般的轻松。

感觉到少爷变得不太一样了,变得高兴了许多,李伯心中也十分的喜悦:“驾。”马蹄声在官道上轻快地响起,带着一溜烟的尘土向前奔驰而去。

坐在车厢里面的李林在经历过初期的解脱后,已经冷静了下来。既然已经接受了自己属于这个世界的事实,那么原本自己抵制的修炼就需要重新开始了!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面想要得到尊重就必须要成为武者。

虽然被称为废物,但是李林依然接受了全套的武者指导,并且被教授了李家特有的武道绝学——烈火诀,不过他只会练气期的,之后的则需要突破了练气期,家族才会继续提供武道口诀,而对于现在的李林来说知道之后武道口诀是不可能了,不过只有练气期的也足够了,毕竟现在的李林才是练气三层,首先达到练气期顶层才是当务之急,这样才能够重新回到家族里面,得到更多的资源。

马车依然在官道上驰骋着,车厢里面的李林则缓缓地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一股热流开始从他的腹部缓缓出现然后沿着他的经脉顺时针游走起来。

时间缓缓流逝,当李林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马车也已经停了下来。车门外传来李伯的声音:“少爷,瑞州到了。”

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李林入眼便看到了面前高耸的黑色城墙,厚木板制成的城门上镶嵌着硕大的铜钉。天色已入黄昏,所以进出城门的人有些多,在城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李伯,你说我还有机会成为武者么?”李林忽然问道。

“少爷,你一定可以的。”李伯听到李林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道。

“恩。”将帘子放下,李林重新缩进了车厢里面。我真的能吗?车厢里面李林对自己自问到。就在刚才睁开眼睛的时候,李林沮丧地发现,自己虽然在车上修炼了半天,但是体内的武之力一丝一毫都没有增加,依然是练气期三层。难道因为自己的放弃,现在想重新修炼变得不可能了么?

作为这个世界的人都知道孩童时期是修炼的最佳时段,尤其是一岁到十岁之间,假若一个孩子十岁之前都没有修炼过练气五层,那么他这辈子就别想突破了。原因在于十岁之前的孩子身体没有发育起来,处于成长的时期,在成长的时期假如能够修炼到五层,那么自身这个储存灵气的容器就会有质变,变得适合灵气的蕴藏,而十岁之后随着年龄的成长,身体就越来越封闭,直到最后感受不到灵气的存在。而李林虽然在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练气期三层,但是之后由于自己的放弃,等级一直都没有得到提升,所以对于现在的李林来说,他的身体只能适应练气期三层的武之力,就像玻璃瓶一样,冷却之后就无法再改变了。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现在的情况对于李林来说不是想不要修炼,而是自己的身体已经闭塞了起来,虽然依旧能够感受到天地间的灵力,但是身体的容量却使得自己无法容纳更多,这样的话就不要谈什么等级的提升了。

“唉,想开的太晚了。”李林自言自语道。假如自己想继续修炼,那么便只有打破自己的身体,换句话说就是要让自己的身体重新成长,不过这可能么?苦笑了笑,看来自己在两个世界都只是个凡人,废物一名看来是坐实了。

“少爷,进城了。”随着李伯的说话,原本缓缓行驶的马车再次动了起来,带着李林在瑞州的宽阔街道上一路奔驰。

······

“到了,少爷。”马车渐渐停了下来,接着车门被李伯打开了。

走向马车,李林便看见了在自己面前站着的众人,以及在他们身后那大大的李字。越过众人,李林的目光看在了那两层高的木质建筑上,在建筑的大门口用木牌写着一个白色的米字。这里就是自己今后工作的地方。

“少爷好。”看到李林走下车,站在米庄前的众人齐声说道。

“大家好,今后大家就要一起工作,就是一家人了,我新来,以后米庄的事情还请大家多多关照。”李林亲切地说道。

“少爷说笑了。”站在众人最前面的一个中男子说道:“我叫李峰,是这里的掌柜,以后还要少爷多多照顾。”

“峰叔,我初来乍到,还要您多多照顾。”李林虽然之前不愿意修炼但是为人处世方面却也没有生疏多少。

“请少爷,让我带你去住的地方。”听到李林喊的一声峰叔,李峰脸上顿时高兴了许多。

······

躺在陌生的床上,李林丝毫没有入睡的想法。终于来到被下放的米庄了,以后的生活就是完全不同的了。被下放的李林说起来还算是幸运的,作为组族长的儿子李林被下放就成为了米庄当家的,比起被下放的那些没有权势的李家子弟,李林的境遇已经好了太多,即使被家族内部看不起,但是在俗世里面李林好歹也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只是自己真的不可以修炼了么?感受着自己身体里面微弱的武之力,李林忽然后悔起来,假如自己之前不那么死心眼去修炼的话,那么现在自己肯定另外的模样。自己现在既回不去了,又过了练武的最好机会,甚至于练武的机会也失去了,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错误决定啊!接受了自己这个世界身份呢的李林开始对自己以前的种种做法后悔起来。

“唉。”思绪万千的李林睁着眼睛看着乌黑的房间,脑子里面混乱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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