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
远峰把钱交给母亲。母亲诧异地:“你哪来的钱?”
远峰:“妈,你就别问了。”
母亲:“不行,妈不能收这不明不白的钱。”
远峰:“妈,你还不相信我?这钱一不是偷,二不是抢,是我劳动所得。”
母亲:“你又没上班,哪来的劳动所得?”
远峰:“妈,你就别问了。”
母亲疑惑地看着远峰。
周家。晨。
远峰:“妈,我出去了。”
母亲:“一大早的你去哪?”
远峰:“我,我到街道办事处去看看。”走了。
母亲想想,悄悄跟出门。
街上。
远峰在前边走,母亲悄悄跟踪。
菜摊前。
玉琴和远峰拉车走了。
母亲看着,不禁一阵伤心。
巷口。
两人与二虎狭路相逢。
二虎:“又是你?嗬,今天还带个保镖?”
玉琴:“咋?我们又碍你啥事了?”
二虎:“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地盘,我不允许你们在这儿卖”
远峰:“你这话就不对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为什么你能卖,我们就不能卖?”
二虎:“少放屁!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玉琴:“远峰,咱们走吧。”
远峰:“不理他,看他能怎么样!”
二虎:“干什么,想跟我玩横的?”就是一脚。
远峰:“你还讲理不讲理?”
二虎:“这就是理!”说完一拳打过来。
远峰和二虎撕打在一起。
玉琴:“你不能打人哪!来人哪!”
远峰不是二虎的对手,被他打倒在地。
二虎:“哼!老子今天饶了你,再在这穷吆喝,没你的好!”扬长而去。
玉琴扶起远峰:“远峰,要紧不要紧?”
远峰擦去嘴角的血:“没事。”
菜摊。
志春:“什么?叫人打了!我找他算帐去!”
远峰拦住他:“志春,算了算了!”
志春:“******!城里人欺负乡下人,你是个城里人,他也敢欺负?”
远峰苦笑:“这些流氓,他管你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
周家。
小霞:“大哥,你脸上这是怎么啦?”
远峰:“没事。”
母亲:“哟!都烂了。怎么,和人打架了?”
远峰:“没有,是我骑车不小心,摔了一跤。”
父亲:“你看看你,又没有工作,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在外面胡转游啥呢?”
远峰没吭声。
小屋,晚上。
远峰准备睡觉。
母亲进来:“远峰,你老实给妈说,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远峰:“妈,没有的事。好好的我跟人打什么架呀。真是摔的。”
母亲:“明天,就不要去卖菜了,好吗?”
远峰:“妈,你都知道了?”
母亲:“妈养活了你二十几年,现在连这几天都养活不了了吗?万一你在外面出个啥事,你叫妈心里咋能安呢?”
远峰:“妈,不是你养活不了我,是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我都这么大了,还要靠父母养活,我这心里……妈,你放心,以后我注意点,再也不会出啥事了。‘
母亲:“那,你都是和谁?”
远峰:“是我在乡下插队时的村里人,他们对我都很好,我们互相照顾。妈,你就放心吧!”
母亲点点头,不禁擦擦眼睛。
周家,晨。
远峰:“妈,我走了。”
母亲:“等等!”塞给远峰一包东西,“带着路上吃。”
远峰解开一看,是几个包子。他看着母亲慈爱的目光,心里一酸,转身走了。
高家。
江丽在看书。
小惠飞跑进来:“江丽姐!江丽姐!”
江丽:“什么事呀,小惠,看你高兴的。”
小惠:“你看你看!教育部决定恢复在高中生中招考大学生了。”
江丽:“是吗?”
小惠:“这下我就可以直接考大学了!”
江丽:“小惠,你们可真有福呀!想当初,我们高中毕业时,不是下乡,就是去三线,那有机会上大学呀。”
小惠:“要不说我们赶上好时代了呢!还有,这上面还规定,只要是参加考试,凡是成绩合格的,不管是工人,农民,还是其它任何人,都可以录取。”
江丽:“是吗!这太好了。这就是说,我也可以参加高考了。”
小惠:“那当然了。”
江丽:“可是,我这腿……”
小惠:“江丽姐,你要加劲锻炼。等你站起来,咱俩一块考!”
江丽:“好呀。”
高长河进来:“什么事这么高兴?”
小惠:“爸,恢复高考了。”
高长河:“我早知道了。这是件好事呀!前些年推行的那套推荐工农兵大学生的办法,根本不符合高等教育的实际情况,早该改了。”
小惠:“爸,你看江丽姐能考吗?”
高长河:“为什么不能?不过,她首先要站起来才行。我是校长,也不会接收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大学生啊!”
江丽:“这……”
远峰进来:“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小惠:“远峰哥,你知道不知道,恢复高考了?”
远峰:“是吗?我看看!”
小惠:“远峰哥,你也复习功课准备高考吧。凭你的成绩,你一定能考上。”
远峰:“我……”摇摇头。
小惠:“怎么,你不想上大学?”
远峰:“谁不想上大学呀!我作梦都想呢。”
小惠:“那你……”
远峰:“你想想,英俊走了,小霞还要上学,就爸爸一个人工作,怎么负担得起呢?我那有条件上大学啊!”
小惠惋惜地:“哎呀,你要不上大学,那就太可惜了。”
远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道路,我只能走我自己的路。”
高长河:“远峰啊!你的工作问题还没解决吗?”
远峰:“还没呢,现在待业的人太多,象我这样的,就更难安排了。”
高长河:“这样吧,回头我给你打听一下。”
远峰:“谢谢高伯伯。”
高长河:“谢什么,论理,我早该关心了。”
远峰:“高伯伯,你来一下!”
高长河:“什么事?”随远峰来到外面。
远峰拿出一叠钱:“高伯伯,这是江丽的生活费。”
高长河:“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高伯伯呀!”
远峰:“高伯伯,这钱你一定要收下。江丽在这住,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再不收钱,我心里过意不去。”
高长河:“你说什么话?我让你的朋友在这住,还要收你的生活费,这象什么话!这钱我不能收!”
远峰:“高伯伯,你听我说。这钱虽然不多,可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要不收,就是看不起我。那我也就不能让江丽在这住了。”
高长河:“好吧,钱的事一会儿再说。我要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远峰:“什么问题?”
高长河:“你准备把江丽咋办?”
远峰:“高伯伯的意思?”
高长河:“我是说,你以后怎样处理和江丽的关系?”
远峰:“这个……”
高长河:“你把这个问题回答清楚了,这钱我就收下。”
远峰:“高伯伯,你知道,江丽曾经是英俊的未婚妻,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英俊抛弃了她。我是英俊的大哥,我觉得有责任去帮助她,也算是替英俊赎一点罪吧!”
高长河:“可是,英俊抛弃她,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呀!”
远峰:“是没有关系。可是她毕竟和我们有这一层关系呀。现在她有了困难,就算是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能看着不管呀!”
高长河:“除此而外,再没有其它想法?”
远峰:“没有。高伯伯,你要相信我。”
高长河:“可是,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万一她永远也站不起来了呢?你怎么办?”
远峰:“我还没有想那么多。不过,只要她一天不站起来,我就一天不放弃这个责任。”
高长河:“我明白了。”
远峰:“高伯伯,这下你该收钱了吧!”
高长河:“远峰啊!你和江丽非亲非故,能这样照顾她,帮助她,我难道就不行吗?我是一个共产党员,共产党员的职责就是在人民群众遭受困难时,挺身而出,为他们排忧解难。远峰,你能让我这老头子也为你分担一点责任吗?”
远峰激动地:“高伯伯……”
外间屋。
江丽听到这里,不禁热泪盈眶。她将轮椅摇向草坪,使劲欲站起,但摔倒了。
小惠忙扶起她:“江丽姐,你要干什么?”
江丽象是对小惠,又象是对自己大声说:“我要站起来!我一定要站起来!”
周家。
远峰欲出门,母亲追出来,塞给他两个馒头。
父亲过来,劈手从远峰手里把馒头夺过来了。
母亲惊骇地:“他爸,你这是……”
父亲:“啥活不干,整天瞎转,少吃点也饿不死他!”
远峰:“妈,我不带了。爸,我走了。”出去了。
父亲:“哼!”
母亲伤心地:“你,你非得把孩子逼死啊!”
父亲:“我逼死他?你只会护着你的儿子,怎么就不为我想想。我都五十多岁了,还整天拉着板车给人家送货,我为了谁?他都二十四五了,可一个子都拿不回来,白吃白喝。你说,是我逼他,还是他逼我?”
母亲:“你知道不知道?孩子没了工作,心里有多难受吗?这么多年来,你对孩子从来没有个好脸,动不动就是训斥,可孩子对你没有一句怨言,处处为你着想。孩子总是对我说,爸这辈子不容易,千方百计为你减轻负担。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可孩子他有什么错?你就知道发脾气骂人,可孩子心里受了多大委屈,你知道吗?为了减轻你的负担,孩子背着你在外面卖菜,风里雨里,和人打架,受了多少罪。可你,对孩子从来不闻不问,连个馒头都不让孩子拿,你……你……”
父亲:“这是真的?”
母亲:“你呀!什么时候替孩子想过。”
父亲慢慢进屋去了。
巷口。
远峰玉琴叫卖而来。
二虎从街角闪出来:“你们这是他妈故意和老子作对啊!”
远峰:“二虎,你不要耍横。咱们都是一路人,俗话说;同在江湖内,都是受苦人,多一个朋友多条路,你何必把路都堵死呢?”
二虎蛮横地:“你少给我念经。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到底怎么办?”
远峰:“我也给你一句话,这条路我走定了!”
两人僵持在那里。
小惠正从附近路过,见有人吵架,过来一看是远峰,忙挤进来:“远峰哥,是你呀?”
远峰:“小惠。”
二虎仍不依不饶:“你说,到底怎么办?”
小惠冲着二虎劈头盖脸地:“叫什么!叫什么!就你长着嘴是不?”
二虎:“嘿,驴槽里伸进来个马嘴。”
小惠:“我是马嘴,你是什么嘴?狗嘴!猪嘴!蛤蟆嘴?”
二虎恼羞成怒:“你---”扬手想打。
小惠一点也不怕,反而迎上去:“你敢打人?你敢动!不怕闪了你的狗爪子!震碎了你的骨头?”
二虎:“你---嘿,今天算我倒霉,栽在你这个小丫头手上了。”走了。
小惠胜利地笑了。
远峰:“小惠,你这是--”
小惠:“我从招生办回来。”打量他一眼,“远峰哥,原来你在卖菜呀?”
远峰:“怎么?你觉得奇怪吗?”
小惠:“不,我觉得你挺象个小老板的。”
远峰:“行啦,别开玩笑了。你快走吧,我还要卖菜呢。”
小惠:“好,我走了,不打搅你了。”笑着走了。
玉琴:“这姑娘是谁呀,好一张利嘴。”
远峰:“哦,她是我的一个邻居。别看她年纪小,可从小在街上长大,啥事都经过,啥人都见过。”
高家。
小惠进来:“江丽姐!”
江丽:“小惠回来了。”
小惠:“江丽姐,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江丽:“谁呀?神神秘秘的。”
小惠:“远峰哥!”
江丽:“是他呀,我还以为是谁呢。”
小惠:“你猜他干什么呢?”
江丽:“干啥呢?”
小惠:“他在街上卖菜呢!”
江丽:“卖菜?”
小惠:“我就说嘛,他又没工作,哪来的钱呢!”
江丽若有所思。
菜摊。
远峰卖菜,他搬菜,称称,收钱,忙得满头大汗。
街上。
江丽摇着轮椅,四处寻找着过来。
菜摊。
远峰躺在菜堆上睡着了。他脸上挂着汗水,香甜的睡着。
江丽摇着轮椅过来,看见了睡在菜堆上的远峰。看着看着,她的眼睛湿润了。她脱下自己的衣服给远峰盖上,摇着轮椅慢慢离去。
远峰醒来,看见身上的衣服,知道江丽来过。他看着渐渐消失的江丽的背影,心里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菜摊。
玉琴:“好,就这样,四平看摊,志春和我去拉菜。”
四平志春:“好!”
远峰突然地:“我也去!”
玉琴:“你也去?”
远峰:“我也想回村上去看看!”
玉琴:“好吧,你回去准备一下,咱们下午就走!”
周家。
母亲:“回村上去?干啥?”
远峰看父亲在场,支吾着:“有……有点事。”
母亲:“那……”看了看父亲。
远峰:“爸,你同意吗?”
父亲生硬地:“你想去就去,问我干啥?”说完,进里屋去了。
小霞:“大哥,你回村上有啥事呀?”
母亲:“小孩子家,打听那么多事干啥?”
父亲从里屋出来,把十元钱放在桌上:“这是十块钱,带着路上花。”
远峰意外地:“爸爸……”
父亲:“我上班去了。”出门走了。
远峰拿起钱,心潮起伏。
小霞惊喜地:“大哥,爸变了耶!”
母亲擦着眼泪:“这个老头子……”
路上。
拖拉机在飞驰。
远峰玉琴坐在车上,看着路两旁的风景。
山村。一座干净整洁的农家小院。
远峰玉琴进来。玉琴:“爹!爹!”
曹水泉从屋里出来:“玉琴回来了!”
玉琴:“爹,你看,谁来了?”
远峰:“老队长!”
水泉:“你是……”
远峰:“我是远峰呀!”
水泉:“远峰?哎呀,是你呀?”把他抱住了。
山村掩映在夜色里。
曹家炕头。远峰和水泉坐着聊天。
水泉:“一开始,大叔对这改革开放政策真是想不通啊!”
远峰感兴趣地:“为什么呢?”
水泉:“为什么?你想想看,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退到解放前。”
远峰:“这是怎么说的?”
水泉:“你看哪!地也分了,队也散了,人民公社也不要了,这不跟解放前一样了吗?”
远峰:“大叔,你呀,思想还不解放。我看过马克思的书,上面说,生产关系不能超越生产力发展的水平,否则就要出问题。以前那种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的经济形式,不符合我国生产力发展的水平,那叫大锅饭。在农村,只有走联产承包责任制这条路才能休养生息,发家致富。”
水泉:“你说的对呀。现在是自家的地,人都变得勤快了,一个心眼伺候地,不象生产队的时候,只出工不出活。现在,除了交公粮,家家都有余粮,比那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强多了。农闲时,还可以搞点副业,手头也宽裕了。哪象你们在这的时候,火柴灯泡都得你们从城里往这拿。现在,到处都有代销点,小卖部,不出村就什么都能买到。”
远峰:“那你说是现在好,还是以前好?”
水泉:“现在好!现在好!那个时候,我当个生产队长,整天累死累活,一年到头下来,除了交公粮,分到手里就那几颗粮食。如今,我想干就干,想歇就歇,无官一身轻啊!”
玉琴:“爹还惦记着他那九品芝麻官呢。”
水泉:“现在,队长是不当了,可我还是个村长,还是个共产党员,不管到什么时候,我这个共产党员都不能变。我总想,现在是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可集体的东西也不能全分完。所以,堰上那四十亩好地就没有分,全部种上了菜,也算是给集体留一点自留地。万一集体有个啥事,一点家底都没有也不行啊!”
远峰:“还是大叔想得长远。”
玉琴:“爹是不想把权全放完。”
水泉:“这你就不懂了。我想过了,不管政策咋变,党领导人民群众走共同富裕这条路不会变。要想致富,致大富,光靠个人奋斗是不行的,集体的力量还是大!”
远峰:“大叔,我还回来给你当兵,你要不要?”
水泉:“你取笑大叔了。你现在是城里人,还能再回来当农民啊!”
远峰:“哪啊,自打我回城里后,好不容易才找上了工作,不过是个街道小厂送货的,干的跟队上的活差不了多少。这不,才干了几天,厂里又停了产,我又待了业。”
水泉:“是吗?”
玉琴:“我看他没事,就让他帮着卖菜。”
水泉:“真的?”
远峰:“今天,我就是专程前来向你报到的。”
水泉:“好啊!好啊!,咱要想大发展,就需要你们这些有文化的年轻人啊!”
远峰:“我算啥文化人。”
水泉:“好,我就收下你这个兵。不过,咱有言在先,你只能算个临时工,不给你分地,只给你分红利。咱这叫城乡结合,工农协手,大干快上,共同发展。”
远峰:“好!”
玉琴妈端来饭:“别净顾说话,快吃饭吧!”
堰上。
水泉:“看!这就是咱们的菜地。”
远峰赞叹地:“好大啊!”
水泉:“我叫玉琴他们去卖菜,就是想看看城里的市场,摸摸城里的行情。以后,咱们这里要大发展,光在家门口转不行,要搞外向型经济。现在光种粮食是不能致富的,要开办副食品加工厂,把荒山都开发出来,种上果树,我要让咱这山村一年四季果树飘香。”
远峰:“大叔,你雄心真大呀!”
水泉:“你们在前方找市场,大叔在后方给你们供货源,咱们前方后方一起上,城里农村一块干!远峰啊!你看着吧,过不了几年,我要让咱这山村过上比你们城里人还要好的日子。”
远峰:“大叔,我信!”
菜地里。
众人收菜,装车,一派繁忙景象。
高家。
小惠在温习功课,江丽在看书。
高长河走进来:“小惠,该睡觉了。”
小惠:“爸,你先睡吧。”
高长河:“学习得慢慢来,你想一口吃个胖子啊!”
小惠:“爸,离考试没几天了。”
高长河看了江丽一眼:“你不睡,江丽也睡不了。”
江丽:“高伯伯,不要紧,不影响我。”
小惠:“好!好!我睡我睡。”
高长河出去了。
小惠边脱衣服边说:“江丽姐,爸对你比对我还关心呢。”
江丽:“高伯伯是关心你的身体。”
小惠:“江丽姐,你想什么呢?”
江丽:“也不知这时候远峰在干什么呢?”
小惠看了江丽一眼:“江丽姐,你觉得远峰哥这个人怎么样?”
江丽:“他呀,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个人了!”
小惠:“那,你为什么不向他提出来呢?”
江丽:“提什么?”
小惠:“哎呀,你心里清楚。”
江丽:“你是说,我和他……”
小惠:“是呀!”
江丽摇摇头。
小惠:“为什么?”
江丽:“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小惠:“我不信!他对你那么好,难道……”
江丽:“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他帮助人是诚心诚意的,并不要求得到回报。”
小惠:“那,你呢?”
江丽:“我……”摇摇头。
小惠:“怎么,你不喜欢他?”
江丽:“不,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这,怎么说呢?总之,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小惠:“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你的腿……”
江丽:“这……这也是一个原因。”
小惠:“江丽姐,你要赶快站起来,为你自己,也为远峰哥。”
江丽:“小惠……”
路上。
拖拉机驶来。
菜摊。
四平伸长脖子往远方看着。看见驶近的拖拉机,他喜形于色地连连招手。
拖拉机在菜摊旁停下。
四平:“哎呀!你们怎么才来,可把我急死了!”
玉琴:“出了什么事?”
四平:“刚才市管会的人来通知,不让在这卸车。”
玉琴:“为什么?”
四平:“说是我们占道经营,违反了啥……规定。”
玉琴:“是吗?”
志春:“不管他!我们卖菜,关他什么事!卸!”
周家。
远峰:“妈,我回来啦。”
母亲:“菜拉回来了?”
远峰:“回来了。”
小霞:“大哥,你去乡下干啥?”
远峰:“拉菜。”
小霞:“拉菜?”
远峰:“我和原先队里的人组织了一个卖菜队,专门卖菜。”
小霞:“卖菜?”
远峰:“妈,我走了,”匆匆走了。
小霞:“大哥,我也去!”
菜摊。
远峰小霞跑来。
志春递给远峰一杆称:“远峰,给!”
小霞也来帮忙搬菜。
志春:“哎,你是干啥的?”
小霞:“我还没问你是干啥的呢?”
志春:“你……”
远峰忙介绍:“志春,她是我妹妹,叫小霞。”
小霞示威似地从志春手里夺过称:“拿来!”
志春眨了眨眼,没敢吭声。
一个市管会的人过来,踢了踢拖拉机:“喂!谁让你们在这卸车的?”
远峰:“怎么,这儿不让卸吗?”
市管会的:“明知故问,让卸我还问你。你们谁是领导?”
玉琴:“我。”
市管会的:“你跟我到市管会去一下!”
玉琴:“好。”
远峰:“玉琴,等一下,我也去!”
市管会。
市管会的:“你们来卖菜,有什么手续?”
玉琴:“手续?什么手续?”
市管会的:“什么手续?你以为这是自由市场,你们想来就来啊!”
远峰:“同志,你要的是什么手续?”
市管会的:“进入市场的手续。谁允许你们在这卖菜的?”
玉琴:“我们有菜就卖,谁会想到还要什么手续。”
市管会的:“我给你一说,你不就明白了。”
玉琴:“那我们现在补办手续行吗?”
市管会的:“现在才说,晚了。”
玉琴:“那怎么办?”
市管会的:“菜没收,还要罚款。”
玉琴:“啊?”
菜摊。
远峰玉琴垂头丧气的回来。
志春:“他怎么说?”
玉琴:“说咱们卖菜没手续,菜没收,还要罚款。”
志春:“什么?这还讲理不讲理?”
这时,有群众围上来,问志春:“这菜卖不卖?”
志春没好气的:“不卖!不卖!”
群众纷纷地责问:“有菜为啥不卖?”
玉琴耐心地:“不是不卖,是不能卖。”
群众纷纷嚷嚷:“为什么不能卖?是谁不让卖?”乱糟糟地吵成一团。
玉琴:“远峰,怎么办?”
远峰:“卖!”
玉琴担心地:“市管会的来了咋办?”
远峰:“来了再说。群众要吃菜,菜店又没菜,还不让我们卖,这太没道理了。”
玉琴:“好,卖!”
志春:“大家别挤,现在开始卖菜!”
群众排队买菜。
市管会的来了,见此情景大怒,责问远峰:“不是不让你们卖吗?”
远峰:“群众要买吗?”
市管会的从远峰手里夺过称:“不能卖!”
远峰:“哎,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拿我的称?”
群众被激怒了,纷纷责问市管会的:
“为什么不让卖?”
“有菜不让卖!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市管会是怎么管理市场的?”
市管会的恼羞成怒,指着远峰:“你挑动群众围攻市管会人员,扰乱市场秩序,把他给我抓起来!”
几个人上来把远峰抓住了。
秩序大乱。
玉琴:“你们不能抓人哪!”
志春四平冲上来:“你们为什么抓人?”
市管会的:“你们谁敢动!谁动抓谁!”
众人都不敢动了。
市管会的:“把他带走!”把远峰带走了。
小霞一看,飞快地跑了。
玉琴对四平说:“你们看着摊,我去看看!”跟着走来。
市管会办公室。
远峰被推进来,门又关上了。
外面,玉琴连连向市管会的承认错误:“同志,我们错了,我向你们检讨。”
市管会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拿钱去!拿不来钱说什么也白搭!”
玉琴:“我们的菜还没卖,哪来的钱呀!”
市管会的:“那我不管,自己想办法去!”
玉琴:“那,让我和他说句话行吗?”
市管会的:“好,你去吧。”开开门。
玉琴进来:“远峰。”
远峰:“玉琴。”
玉琴:“怎么办哪?要罚款呢。”
远峰想了想,写了个纸条:“是这样,你到这去找一个叫高小惠的,叫她找她爸爸想想办法。”
玉琴:“好吧。”
周家。
小霞飞快地跑进来:“妈!妈!不好了!”
母亲:“咋了,一惊一乍的?”
小霞:“大哥被抓起来了!”
母亲:“啊!快!快带我去看看!”
高家。
小惠:“什么?远峰哥被抓起来了?”
江丽:“啊!远峰被抓了?”一急,竟然从轮椅上站起来了。
小惠惊喜地:“江丽姐,你……”
江丽:“我站起来了!我站起来了!”
小惠:“江丽姐,祝贺你呀!”
江丽急切地:“快!我们去救远峰。”
小惠:“这样,江丽姐,你先去市管会,我和玉琴去找爸爸。”
江丽:“好!”
市府接待室。
接待人员:“你找高副市长?”
小惠:“对!要快!”
接待人员:“不行!谁想找副市长就找,那不乱了套了。有什么事,你们应该去找具体部门解决。”
小惠:“不行!这事非找他不行!快去!”
接待人员:“你口气倒不小,你想找谁就找谁?”
小惠:“你不去!我去!”就往里闯。
接待人员恼了,一把揪住小惠:“你是什么人?胆子也太大了,敢闯市政府?”
小惠:“我是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