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厨房,看到奶奶和哥哥在吃着饭,丝毫不顾忌她还没来,大块大块的菜夹到碗里。
不一会餐桌上就只剩下了残羹剩饭,她拿着碗装着最后剩下的锅巴,那着鱼的菜汤泡着饭。
明明鱼汤也十分鲜美,虽然是冷掉了,但也好吃无比。
莫言却恍惚着瞳孔,双眼无神,一筷子一筷子有些机械的往嘴巴里塞着饭,颇有些食之无味的感觉。
暮皖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自己小助手如今的心境,只是一心沉沦在工作之中。
就连外面的天空,悄悄的从白天移到了黑夜,忙活的是昏天黑地。
“锵锵锵!”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敲响,她才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累不累啊你。”
暮玺站在门口,看着她工作的有些发懵的眼神,一时有些好笑起来。
“走吧,回家了。”
他走过来敲了一下暮皖的额头,带着只面对家里人的轻松,笑着说到。
随意清理一下,拿好了东西,两人便一起坐了电梯,去地下停车场拿车子。
暮皖拿着手机,上下点弄着,嘴角还带着笑意。
却不太想看路,想了想,牵住自家哥哥的衣袖,像小时候那般,十分信赖的跟着走。
感觉到衣袖上的拉扯,暮玺回头看了她一眼,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不是开车子来了吗?自己取车去。”
他甩了甩胳膊,却粘性十足,硬是没有甩掉。
“不要,我太累了,今天不想开车,直接放在这里,明天再来开算了。”
拿着手机的手抬起,揉了揉眼睛,那只抓着衣袖的手,像是无赖一样,怎么也不肯松开。
生怕一松了手,暮玺就会溜掉似的,死死的抓着。
等到了车旁,她看暮玺开了锁,就直接打开了后车座,一屁股坐了上去。
甚至还寄上了后车座上的安全带,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又开始玩起了手机。
“你坐可以,别玩手机,要不让你还是开自己的车回去。”
在开车之前,暮玺调了一下后视镜,干净的镜片里反射着暮皖的脸蛋。
“好咯,好咯。”
放下手机,暮皖有些不耐烦,心里暗自腹诽,真的像个老妈子似的。
夜幕降临,一盏盏路灯在街边闪耀,照亮着那一方地面,也照亮一瞬那来往的车辆。
现在的时间,不早不晚,正是人们吃完饭,出来散步的时候,街边的商贩们也推着自己的小地摊,出来摆着生意。
来往的吆喝声,空气中肆意蔓延的吃食的香味,以及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构成了这个鲜活的城市。
暮皖看着窗户外,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撇了前面正在开车的暮玺一眼。
或许是因为父母是车祸去世的关系,暮玺对于开车向来都是十分认真,从来不三心二意。
那标准的程度都可以和车管所出的规章制度相媲美,暮皖都曾经在心里面吐槽过。
如果需要开车安全驾驶需要代言人的话,那自家哥哥是再合适不过的,这完全就是本色出演嘛。
看着暮玺双眼目视前方,她悄悄的把裤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按下旁边的开关按键。
漆黑的手机恢复光亮的一瞬间,还没等暮皖来得及解锁,心中的窃喜才刚刚升起时。
暮玺的话语就回荡在车里,句句扎心。
“不要玩手机,玩就下车。”
他仿佛好像背后长了双眼睛似的,眼尖得很,脸头都不会,却把警告说的恰到好处。
被暮玺抓了现行的暮皖,显然有些作急,此时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亮起的手机在深深的诱惑着她。
她没法做到拒绝,可是暮玺的存在让她不得不拒绝,看着发着光亮的手机。
暮皖在半空中摆了摆手,别了我的手机~
我要等一会才能玩你了~
“呼~呼~”被暮玺管制住,不能玩手机的暮皖,在不开心了一会后,就无聊的睡着了。
脑袋靠在窗边,嘴巴微张着,正个人已经脱掉了鞋子,以一种十分霸道却又奇怪的姿势占据了整个后座。
暮玺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往后面瞄了一眼,顿时被暮皖这个姿态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眼珠一动,想到了什么似的,那脸上竟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喂!口水都要掉在衣服上了!”
暮玺身为沉着稳重的哥哥难得现了原形,一句不大不小的话语里充满了调侃的味道。
“唔……嗯~”
在他的注视下,暮皖或许是感觉到了目光的存在,听着暮玺的话,动了动,抬手挠了挠嘴角。
才继续睡了下去,嘴边还迷迷糊糊的发出几句嘟囔声,含糊不清。
还没等暮玺笑出声来,滴滴声从身后传起,前面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变为了绿灯。
而他的车却丝毫未动,阻挡着之后车子的行进方向,也没时间再去看自家妹纸的笑话。
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就开了出去,后面跟着一连串小尾巴也正式开始路途。
他悄无声息的把车内温度调高了一点儿,车里没有放毯子,也就只能这样子了。
开了有一会,他的手机开始响起,身为标准模范的他,自然是靠边停车,才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为了怕打扰暮皖睡觉,他直接下了车,靠着车子讲着电话。
是一个老总打来的,为的是询问他们公司的一些货品问题,这若是谈成了,又是一笔大买卖。
季节已经渐渐转了秋天,之前因为在车里,开着空调,暮玺脱掉了外套,只穿着衬衫。
冷风一吹,身上有些发凉的感觉,透过车窗,看着里面睡的小脸通红的暮皖,笑了笑。
动作十分轻的开了车门,怕空气不透风,窗户也开了差不多一厘米的状态。
穿上自己的西装外套,难得的抽了一根烟。
带着烟草的气息,从暮玺的口鼻处冒出,树枝在风的吹动中,摇晃不定。
在这种时候,周围只有自己发出的些微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一股寂寥涌上心头。
暮玺抬头看了看挂在天空中如同弯钩似的月亮,周围的闪耀着星星,丁点的光亮,却让人无法忽略。
不禁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孤儿院院长经常挂在嘴边,也是他们这些孩子最喜欢听的故事。
【传说,那些星星,是人的寄托,寄托越深,星光便是越亮。
他们这些孤儿也会有人在惦记着他们,在众多星光中,总有一颗是他们的亲人思念所行程的光芒。
那光芒会指引着他们,会看着他们,在这片天地下茁壮成长。】
那是小小的暮玺最喜欢听的故事,每次有什么不开心或是开心的事情,都会看着天上的星星,在心里默默的说着话。
好像这样做,死去的父母,就能够听到他的寄托,亮的越发好起来。
但是等到长大后,暮玺知道,故事终究是故事,父母早就去世了,又怎么会化作宇宙中的一颗陨石存在着。
众人:喂喂喂!既然知道那是故事,那为什么会想到父母变陨石的说!
暮玺:怪我咯,地球上的星星在宇宙中不就是陨石吗。我只是现实化了而已。(无奈摆手)
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片云朵,这是观赏天空中夜景最好的天气。
刚开始看的时候,只能看到月亮的光泽,但渐渐看的久了之后,星星像是在捉迷藏似的。
调皮的慢慢从天空中钻出,一闪一闪的,格外耀眼。
随着小声的车窗被敲击的声音,暮玺看向后座,之前在上面酣然大睡的暮皖,已经醒了过来。
清澈的眼神仿佛一下能够看透他的心底,看见暮玺看过来时,还给了一个傻傻的微笑。
“哥,怎么了?”
打开车门,接触到外面有些清凉的空气,不由身体颤抖了一下。
暮玺正打算把西装脱了,给她披一下,却被她先倒搭了一耙,给训了一顿。
“你怎么抽烟了,不是说了抽烟对身体不好吗?没收了!”
看着脚边的烟头,暮皖就像护犊子的母鸡,一下子清醒起来,直接把暮玺的上衣外套扯了过去。
在口袋里翻出了烟盒,拿出来在暮玺眼前晃了一下,气势汹汹的说道。
雪白的小脸因为在车里睡过,暖气很足的原因,使得脸颊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这时候,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却只能给人嗔怒的感觉,却没能让人察觉出一丝凶悍。
“好,好,都听你的。”
看着自家妹纸这副护犊子的模样,原本觉得有些疲惫的暮玺肩头不由一松。
一巴掌抚在暮皖的头上,摸着发顶,不大不小的重量,却让暮皖颇有些不自在。
别开了头,带着淡淡粉红的耳朵,有些别扭的说着话。
“不要你以为摸我头,我就会把烟给你。进去,我来开车!”
随着年纪的增长,哪怕是兄妹也还是男女有别,在有些时候,暮玺和暮池总是会聪明的避嫌。
小时候能够随便抱抱和亲亲,但长大后已经绝迹,就连稍微亲密点的接触,牵手或是摸头都极为罕有。
暮皖有些害羞,准备把暮玺的手从头上拿下,却在碰触到暮玺手指的时候,一下子蹙紧了娇眉。
许是在外头待的太久了,哪怕过了一会拿了外套穿上,但暮玺的手指已经便得冰凉,和暮皖暖和的手接触,有着明显的对比。
从娇嗔到命令,暮皖的语气几乎没有一点转折,几乎是从这个转折点,直接一下子跳到了另外一个。
被命令的暮玺有些发懵,半推半就之下,老老实实的坐到了后座。
于外面清凉清醒的空气相比,闷热的暖气几乎是扑面而来,弄得他有些皮肤发麻。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又一次埋怨,就从暮皖的嘴巴中说出。
虽然是埋怨,对于他来说却是别扭的关心。
“在外面吹很久了的风了吧!不要以为你的体质就比阿允好多少!到时候感冒、发烧不舒服,你就知道厉害了!”
暮皖坐在驾驶座,暖气又挑高了几度,调了下座椅和反光镜,就把车又开了起来。
本来最慢只有半个小时车程的距离,被他们俩人这样一耽搁,足足开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到家。
芝士作为家里的生物钟,在吃了饭以后,就蹲守在门口。
或许是觉着他们两人还没回来,有些奇怪,便在门口的地毯上一边转着圈圈,一边呜呜直叫着。
“好啦,他们或许是加班晚了,等会就回来了。”
在客厅看电视的江潇允,被芝士吵得有些头痛,手从沙发那向芝士挥了挥,表示安抚。
话虽是这样说,眸子里却还是带着些担忧,又看了一遍挂在墙上的时钟,心里不由有些发堵。
“不应该啊,他们应该前一个小时就回来了的。”
江潇允看了一下手机,也没有收到他们发来的信息,屁股底下好像坐着烫手山芋一样,一会动一下,坐得颇为不安宁。
等她有些等不了,打算准备打电话的时候,趴在门口地毯上的芝士一下子精神起来。
耳朵动了动,便开始摇着尾巴,扒拉着大门,一副十分热切的模样。
“这芝士~”江潇允笑着从沙发上起来,带着笑意便打算去开门。
都说狗是听觉十分灵敏的,看它这举动,就知道听到了他们俩人的脚步。
把门打开,芝士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接着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了暮皖笑嘻嘻的声音。
“芝士!来接我们回家呀~真是乖狗狗~呵呵~”
热情的芝士几乎是想要把整个身子弄到暮皖怀里似的,不停一下一下的扑着,活力十足。
“汪汪!汪汪~”敲开心的芝士,可惜已经随着时间,身躯大了许多。
“芝士!”看着被芝士骚扰得有些没法走路的暮皖,暮玺语气有些冷的叫了一声。
方才像是打了发条,停不下来的芝士,一下子老实了下来,跟着俩人就走了进去。
只是时不时叫唤着几声,证明着芝士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并没有死心,还想着等会扑上去。
“你这家伙!真的欺软怕硬。”
看着状似夹着尾巴回来的芝士,吐着舌头,江潇允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它的头。
却被它反过来,在手心里舔了一口,粉色的倒刺在手上的皮肤上轻微的刮过,留下些微的瘙痒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