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给夏昆做了穿刺活检,夏昆亲自做病理检查,检出他的颈中神经节膨出的组织不是神经胶质细胞瘤,而是正常的神经组织,有完整的灰质和白质。
这怎么用科学来解释?夏昆可是中国新生代神经学领域的带头人,他自己想到的解释也不能说服自己。他起初怀疑是脊神经受伤后,移位增生的结果,可是移位增生的神经,灰质的形态应该有规整的前角和侧角,而他的这个增生的神经结构更像延脑。他又怀疑是不是在做换头手术的时候感染了他们用于神经生长的ne因子,不过每次都是他先做的外科,把头接好了,才输送原液和ne因子,不可能接触到,就算接触到剂量也不大。夏昆真是想破了脑袋也解释不了。
“要不,切了吧?”陈帆安慰道。
“切!那是中枢神经,你以为是你随便摆来摆去的老白!”夏昆恼火道,“弄不好,我就得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了!”
陈帆抠抠有点秃的前额说:“如果你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最好不要动它。”
“不适的症状?”夏昆摸摸后颈,“最近做手术,对血腥味不像原来,感觉闻着更兴奋。”
陈帆放亮眼睛看着夏昆,不由地打了个冷噤,他的电话铃响了。陈帆一看,是个未命名的电话号码,接起来一听,对方不说话,隐约有抽泣的声音。
“喂?喂。你是……”陈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陈帆来到楼梯角,小声问:“你是雪见吗?”
电话那头传来哽咽的声音:“我……我爸爸死了。”随即大哭起来……
陈帆感觉事态严重,重复着说:“你先别慌,你先别慌,告诉我地址,告诉我地址我马上来……”陈帆连忙赶下楼梯。
陈帆按照雪见给的地址,打车快速赶到了她家。这里很偏僻,他们家是一所年久失修的两层砖瓦房。僻静的乡镇,夜半只有风和零星的犬吠。陈帆敲开了门,开门的是雪见,她已经哭花了脸,惊恐无助伤心都写在脸上,以至于她都没注意到自己仪容不整,单衣纽扣散开,穿着短裤,趿着拖鞋,着实吓了陈帆一跳。
陈帆进去,雪见连忙关上门。
陈帆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着雪见向里进。
雪见说:“我爸爸不小心从楼道上摔了下来……”
他们走过一个房间,里面的灯亮着,有只轮椅,轮椅上扭曲地歪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