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令”一共有十七块,现在已经有十一块被水中月收回。第十七快“水月令”在沈家庄,除了送给秦綪的那一块之外,剩下的四块,一块在杨家,一块在廖家,余下两块不知所踪。
四人行至霞谷县时,因为连日赶路都没有休息,叶尘埃怕水中月身体吃不消,所以决定在镇上留宿一日。四人住进了一家客栈内,因为一路上水中月和杨佩儿始终都是男装打扮,廖天过心中充满了好奇。这时,见到佩儿换了一身女儿装扮,轻松的道:“还是女儿家的打扮好,这几天真是不舒服。”一身黄色轻衫,显得佩儿更加俏丽、可爱。廖天过笑道:“你穿女装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嘛!”杨佩儿瞪了他一眼,坐下后说道:“不穿女装好看,难道穿男装好看哪?”叶尘埃在一边看他二人斗嘴,忍不住笑了起来。廖天过疑惑不解的问道:“叶大哥,你笑什么?”叶尘埃摇摇头道:“没什么······”不一会儿,水中月从里面出来,换上了一身湖水般的蓝色轻衫,那样的清丽脱俗,美艳不可方物。廖天过眼前一亮!惊艳万分。哪里见过如此美丽动人,又那样清新、柔弱,让人心醉的感觉。一时间竟愕然无语。杨佩儿见状心中禁不住泛起一股莫名的哀伤,看着廖天过默然不语。
水中月坐在叶尘埃的身边对着叶尘埃微微一笑,就是那一笑,令廖天过如痴如醉,恍如梦中。知道叶尘埃说话,他才如梦初醒。只听叶尘埃说道:“刚才你们有没有发现,街上的百姓神色有些异样?”水中月点点头,说道:“没错!那些百姓各个神情激愤,却又满面愁容,不知是何缘故?”杨佩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出去看看!”叶尘埃站起身,道:“那我们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水中月随手拿起一块轻纱戴在脸上,免得又引起什么麻烦。四人来到街上,果不其然,街上的百姓每个人都是神色黯然。四人进了一家茶楼,刚刚坐下,小二就上前问道:“几位客官想喝点什么茶?”叶尘埃道:“来壶碧螺春。”小二道:“几位客官稍等,马上就来。”杨佩儿道:“等等,小二,我问一件事。”小二道:“客官您说。”杨佩儿道:“街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百姓的样子都很奇怪?”小二道:“几位客官有所不知,我们镇上有个叫五云的姑娘,长得天生丽质,爹死得早,就和母亲一人相依为命,孤儿寡母的十分可怜。有一天,却被镇上的陈员外的儿子碰见,便日夜上门纠缠,都被五云姑娘赶了出来。陈员外爱子心切派人上门去提亲,被五云姑娘拒绝,心中很是恼怒。于是,便派人在五云为其母亲煮的茶里放了毒药,可就在这个时候,陈员外的儿子再度上门纠缠,说了一堆的好话,五云姑娘就是不依。陈员外的儿子苦恼不已,又口干舌燥,便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喝了······”听到此处,杨佩儿忍不住“啊”了一声。只听小二继续说道:“那陈员外的儿子当场就毒发身亡了。陈员外原本想要毒死五云的娘,让五云无依无靠,逼她就范,没想到阴差阳错,反倒害了自己的儿子。陈员外悲痛之际,恼羞成怒,恶人先告状,竟然报了官。知县收了陈员外的好处,大堂之上对那姑娘严刑拷打,五云宁死不招。知县就对她年迈的母亲动了大刑,五云姑娘见母亲被打的奄奄一息,为救娘亲,五云姑娘舍命画了押。陈员外原本想让五云母女为儿子陪葬,想不到五云不顾自己的性命画了押,便也不再说什么了。知县不问青红皂白,就判了五云姑娘的死刑,明日午时就要斩首示众了,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店小二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砰”的一声只见叶尘埃手中的茶杯就被他捏的粉碎。“好歹毒的心肠!”水中月问道:“那五云姑娘的娘现在何处?”店小二见叶尘埃的样子有些吓人,好半响才说道:“自从五云姑娘被打入死牢以后,她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不准去牢房探视。陈员外担心她娘到处乱说,叫人强行灌了哑药,把她关了起来。”廖天过愤恨的道:“世上竟有如此恶毒之人,岂有此理!”叶尘埃扔了一块碎银给店小二,四人便离开了茶楼。一路上四人谁都没有说话,此时的心情更是义愤填膺。四人来到县衙门口,想去大牢看望那位孝顺的五云姑娘,却见县衙大门紧闭未开,不见一人。想是知县怕众怒难犯,深恐有人前来捣乱,所以紧闭大门不出。水中月见状说道:“我们先回客栈再说吧!”叶尘埃微微点头。
回到客栈,叶尘埃说道:“天过,你去办一件事。”廖天过道:“什么事?”叶尘埃道:“你快马加鞭赶到巡抚衙门,将五云姑娘的案子详细告知李巡抚。李巡抚为人刚正不阿,定会插手此事。你务必在明日午时赶回来,五云姑娘才会得救。”廖天过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动身。”叶尘埃嘱咐道:“路上当心!”“我知道!”转身就走了。水中月对佩儿说道:“你去查看一下陈员外儿子的尸体,看看有什么线索。”杨佩儿点头道:“好!”叶尘埃道:“我想我们应该去看看那位五云姑娘了。”水中月点点头。
杨佩儿夜探陈员外的府上,在灵堂上查验了陈员外儿子的尸体。叶尘埃和水中月飞身潜入县衙,来到大牢,点了狱卒的穴道,将牢门上的锁链弄断。阴暗潮湿的牢房内,一个十七八岁,面容憔悴,满身伤痕的姑娘蜷缩在牢房的一角,见到二人显得很是害怕,惊慌失措的缩成一团,颤声道:“你······你们干什么?”水中月缓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仔细看了一眼这位姑娘。长得虽然很会清秀,,却已经不见了往日的欢笑,柔声说道:“你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你的。”“救我?”姑娘有些不相信的望着两人,叶尘埃道:“我们知道你是冤枉的,特地来这里救你。”五云姑娘闻听二人并无恶意,心情慢慢缓过来了,道:“你们不是官府的人,救不了我的。”水中月笑了笑,说道:“难道一定要官府的人才能救你吗?”五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蒙着面纱,声音却很动听的水中月,摇头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没有用的。”叶尘埃道:“行刑之前,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五云道:“陈员外有钱有势,你们······”水中月安慰道:“你放心!他仗势欺人,会有报应的!”
五云姑娘见两人说的那样自信,忽然一下子跪在二人面前,说道:“两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不忘,只求我娘能够平安无事,纵然一死,也毫无怨言。”水中月急忙扶起五云,说道:“你很孝顺,为人子女难得有你这份孝心,你和你娘一定会没事的!”
客栈内,杨佩儿将一根发黑的银针交给二人,说道:“陈员外的儿子的确是中毒身亡,身上并没有其他伤痕。”叶尘埃道:“这就叫做‘恶有恶报’,哼!”杨佩儿问道:“五云的娘怎么办?”水中月道:“佩儿你去大牢暗中保护五云姑娘,以防陈家狗急跳墙。”杨佩儿“嗯”了一声。叶尘埃道:“看来今晚还要去拜访一下这个陈员外了。”
当晚,陈府上下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因为他已经接到大盗“黑蝴蝶”和“镜中花”的盗牒,全府上下正在凝神戒备。叶尘埃和水中月此时就在陈府外的一棵大树上隐身。叶尘埃道:“我们分头行事,你小心一点!”水中月暗暗点头。叶尘埃当先跃下树,一阵飞沙走石,整个陈府立时变得漆黑一片。水中月在叶尘埃跃下树后,便向另外一个方向飞掠而去。
黑暗之中,水中月来到关押五云母亲的地方,发现竟然是一间柴房。门外有三人看守。水中月瞧了一阵,破空几缕劲风,便将三人东西穴道封住了,闪身便进了柴房。只见一位馒头银发,神情憔悴的老人间倒在地上,浑身上下满是伤痕,昏迷不醒,身上还绑着绳索。水中月上前一探鼻息,已经奄奄一息,危在旦夕了。水中月见状一把扯断老人间身上的绳索,抱起老人家出了陈府,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客栈后,杨佩儿已经回来了。水中月诧异的道:“佩儿,你怎么回来了?”杨佩儿一边帮水中月将老人家放到床上,一边说道:“我看牢房四周守卫的十分严密,没什么事情我就回来了。”水中月点头,道:“你看看老人家的身体怎么样?”杨佩儿道:“好!”就在她为老人家检查的时候,叶尘埃背了一个大包也回来了。将背上的包袱打开之后,满是金银珠宝,各种玉器首饰。映的满室生光。水中月看了看,笑道:“这下那个陈员外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叶尘埃走到床前看了一眼,问道:“这就是五云姑娘的娘亲?”水中月点头道:“已经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了。”叶尘埃道:“佩儿,你照顾老人家,我们出去办点事。”杨佩儿未抬头,只是应了一声,便慢着为老人家检查身体。两人将那些金银珠宝重新包好之后,离开了客栈。当晚,便将所盗的财宝挨家挨户的送给了穷苦人家。
很快就到了行刑的日子,廖天过还没有赶回来。杨佩儿心中暗暗焦急,眼看着便要到午时了,刑场上已经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水中月一袭白衣轻衫,面罩轻纱,站在人群中。杨佩儿留在客栈里照顾老人家。叶尘埃另有要事没有来。倘若廖天过不能及时请到李巡抚,午时一到,水中月只能自己动手劫法场了。
忽听知县大人一声令下,“行刑!”刽子手的刀已高高举起,廖天过还没有回来。“斩!”就在刀即将落在五云的头上时,只听“铛”一声,刽子手的刀,被一股劲风击落在地。水中月素手放在身后,一双美目紧盯着知县的一举一动,倘若他再次下令,水中月一定会现身将五云带走。刽子手拾起地上的刀,站在无影的身后,只听知县大喝一声“斩!”水中月秀眉紧蹙,白影一闪,飞身跃上邢台,一掌将刽子手震落台下。知县见状大吃一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劫法场,简直目无王法!来人,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给我拿下!”一群衙役上前就要擒拿水中月。水中月冷笑一声,素袖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这群衙役震得连连后退。水中月正待出手教训那个混蛋知县,忽听一声“巡抚大人到!”
“午时已到,任何人不得阻拦,斩!”水中月站在无云的身后,见知县如此胆大妄为,心下甚是恼怒,一条白绫破空飞去,将知县团团缠住。“如此草菅人命,你妄为百姓父母官!”
案子交由巡抚李大人审理,水中月原本最痛恨官府中人,但这件事事关人命,不是依靠江湖手段就可以解决的。叶尘埃已将陈员外派去下毒的人抓住,送到了府衙,下毒之人也已经招出幕后主使,案情真相大白,五云无罪当堂释放。霞谷知县被革职查办,陈员外可说是自作孽不可活,弄得家破人亡,人财两失,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