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再一看,不就是清风寨的二当家嘛。
程一响才收起脸上的怒气,那边堂下燕已然走了过来抱着老拳向他拱手,“程寨主,小弟带着这几个兄弟才赶过来,希望你不要见怪啊!”
程一响当即也是一抱拳,“哪里的话,堂老弟来得正是时候,我那几个不成器的手下连一个小小的县衙都拿不下,还是得靠你老弟出手啊”。
堂下燕也不客套,“信安城是程寨主给的消息,清风寨不出几把力气也说不过去,老弟我也不跟你客套,这五十多个兄弟都跟着寨主你听凭吩咐!”
程一响脸上顿时哈哈一笑,“老弟高义,老程我也不拿大,快些解决这些狗官兵才是正理”。
这时候刚才那个被打脸的汉子讷讷说道,“大哥,院内有些个弓箭,不好对付啊”。
程一响一听,更是生气,“有弓箭又怎么的了,老子就没有么!柳二麻子,你带一队会射箭把式的兄弟跟在后面,墙头上有鸟头探出来就射他娘的”,说着他威严地扫视了一圈两边的人马,“现在,无论是鸡公山还是清风寨的兄弟暂时都听我老程的,官兵都他娘的是三猫两脚的花架子,跟着我一鼓作气冲进去,杀了那狗官,这信安城就是咱们的了!”
程一响刚走出几步,就有几个强壮汉子走到他的前面,在离县衙大门不过二十多步时,围墙上隐约探出数个脑袋,他手底下已经拉满弓弦准备发射,程一响大手一挥,他后排的几十个提着弓箭的山匪,就拉弓上弦瞄准了围墙。待到围墙的脑袋探出没射零星几箭,程一响身后已经箭飞如雨,探出的零星脑袋一如狂风大浪中的小舟,尚未来得及哀嚎便已经被淹没。
程一响去势不止,前头两个大汉微微加快了速度,十几步之后更是跑了起来,奔跑,加速,就像急火流星一样狠狠踹在县衙大门之上。
顶在大门前的几个衙役感觉被一股大力一带,狠狠向后猛退几步栽倒在地,长条门栓被大力折断,大门轰地一声被打开,程一响带着一票兄弟,将近百人似一股黑色洪流汹涌袭来,两名倒地的衙役转瞬就被砍翻。
王跃千带着残余不足四十,或多或少带轻伤的兄弟,就站在县衙不大的院落内,方才短暂的胜利似乎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可不过短短一柱香的时间,更多更凶猛的悍匪又杀到了他们面前,人人心里都觉得灰心丧气,灰心之余更带有几分对死亡的恐惧,握住刀棍的手都不利索了。
王跃千清晰地感受到了队伍中氛围的变化,他大喊了一声“怕死也没有用,打还有一线生机!”
程一响听着手下低着头在他耳边说道,“大哥,这个小子就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程一响听完不置可否,他闷雷般的声音响起,“不怕死也没用”。
一把把手中长刀插在地上,程一响就这样赤手空拳地走向持刀的王跃千,看着王跃千大吼一声举刀劈来,程一响把头往右侧一避,几乎可以感觉到刀尖在头发上划过,而他的身子却犹如猎豹一般向前,待到王跃千反应过来,程一响已经左手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握。王跃千一声惨嚎还没有叫完,程一响就右手一拳擂在他的面门,身子被猛然翻转的王跃千还没回过神来脊背上就被重重踹了一脚跌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程一响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凶和道,“还有谁?”
早已经内心动摇的残余官差衙役顿时溃散,放下武器跪地求饶的,抱头鼠窜忙着逃命的,哭天抢地逃跑的无所不有。
程一响一声大喝,“一个不留!”
信安县衙后堂,突然燃起大火,熊熊火光中,知县张德方头上乌纱早已不见,头发散乱。他将白绫挂在悬梁,脚下一蹬,口中的喃喃低语戛然而止,“信安陷入贼手,张德方万死莫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