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援说:“我是梁松父亲的朋友,就算他显贵,怎能失掉长幼的辈份呢?”
“爹爹说得好!”
九儿拍着手,蹦蹦跳跳地走进来。
“九儿!”
“九儿!”
马援坐起身笑容满满,冲着她招手;蔺夫人快步追上来,惊呼喝止。同样是叫她的乳名,却让九儿听出了二者的不同之处。
“来!到爹爹这儿来!”
“嘻嘻……好!”
这一刻,九儿深切体会到被将军爹爹护着的窃喜心情,也不管蔺夫人不赞同佯装生气的神情,径自小跑到床前。
“爹爹好些了吗?”
“无碍!”马援笑意不减,问道:“九儿倒是说说,爹爹刚才的话,哪里说得好?”
“嗯……”九儿皱着眉头想了想,笑嘻嘻道:“都好!”
蔺夫人走过来,笑斥:“胡闹!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说着便要将九儿抱走,免得她在自家相公面前吵闹。
“我懂!娘亲,我懂的。”九儿躲闪挣扎起来。
“夫人且慢!让她说。”
马援虽显老态,可双目炯炯有神,眉宇之间也有一股浩然正气,故而九儿一见之下便心生好感,也愿意与马援多说几句话。
“爹爹不畏权贵,忠君爱国,虽身处高位却不结势树党,堪称一代良将!女儿幼读史书最敬佩春秋时之孙武、李牧和爹爹这般正义凛然又有满腹韬略的英雄豪杰,故而才说,爹爹说得好!”
一席话说完,满堂沉寂,针落可闻。
好半晌,马援才沉声问道:“这话,谁教你的?”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发妻蔺夫人,蔺夫人忙摇头。
九儿这才察觉到气氛不对,吐了吐香舌,撒娇道:“爹爹,女儿是不是说错话了?没有什么人教女儿,这是女儿自己想的。”
马援盯着九儿看了许久,内室中无人敢出声。
“九儿啊……”
“嗯?”
九儿仰起小脸,小心翼翼地分辨着马援脸上的表情是喜是忧,是责备还是欢喜,不曾想却被他大手一捞,将她的小身板直接抱上了床榻边缘。
“好女儿!真不愧是我马援的种!”
这话差点让九儿滑下床榻,回头扫了马援一眼,眼见他眉开眼笑似乎连病情也好了大半。好吧!她爹爹是大将军,说白了就是一粗人,话糙理不糙,终归这话是在夸奖她就对了。想到这些,九儿瞬间心花怒放。
九儿被马援紧紧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那一股汗水夹杂药汁的味道,心,突然就定了。
虽说这位爹爹年纪稍稍有点大,不过没关系,疼爱她就好!之前在马车上听她的娘亲蔺夫人说她有四个哥哥(一个哥哥不幸夭折)四个姐姐时,她还真是挺担心的。
毕竟她是最小的一个,而且还是女儿!
她的乳名,九儿!九儿,九儿,排上老九,马援最小的一个女儿,连个正式名字都没有,加上体弱多病,想想也知道会多不受待见。可是,此时此刻,九儿心中完全摒弃了这种顾虑。
有爹爹疼爱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