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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NO.2追踪

……

秀秀伸手夺过无邪手里的烟,捻灭在烟缸里:“你这几年身体伤成这个样子还吸烟,是不想活了?”

无邪吐出口中的一团烟雾,带着沧桑的眉目间看不出一丝刚才的愤怒:“本来闷油瓶回来就不吸了……看来又有事情要发生了……烟,可以让我这里最大极限的分析局势。”

无邪说着伸手指了指额头……

秀秀美目微微闪烁,一丝落寞浮上心头:“对不起……”

“你没必要和我说对不起……那件事是我求你帮忙办的。我走后,帮我牵制住胖子、小花和黑瞎子……”

“你变了……小哥估计没想到你会和他玩这一手吧……”秀秀回忆起几人原来的故事,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无邪偏了偏头,思索道:“人,总会变的……至少,不管我们变成什么样……大家都在一起就好。”

他,不再是那个可以退缩、可以软弱、可以嘻嘻哈哈、可以出糗、可以天天半死的天真吴邪了。他不可以再毫不犹豫地问别人“为什么”“不会吧”,甚至再无权利像过往一样可以毫不犹豫的骂别人:“****的,你不知道,那我问谁去?”

无邪拿起桌子上的东西,起身离开……

……

张起灵,十年前我拦不住你,十年后我挽不回你。

十年前我天真无能,十年后你阻止无望……

……

无邪看着手机上移动的坐标,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我让你走,没说不跟着你啊……”任你感知力再强,面对高科技你也要乖乖就擒……

“三爷——”

“小三爷——”

“好久不见,谢谢大家还来帮我……”无邪看着从越野车上下来的两人,不禁露出笑容:“我早就不是什么三爷了,叫我无邪吧……哑姐,辛苦你跑一趟了。”

哑姐微微颔首,笑道:“一大把年纪还能再帮你一次,就是到了地府……我也算,对得起你三叔了。”提到三叔,哑姐已经被岁月侵蚀的眼角微微带上几分缅怀……

坎肩挠了挠头,嬉皮笑脸道:“小三爷,潘子当初既然让我帮衬你,我就会拿命保护好你……何况,当初你带我也不薄。我如今的地位也是跟着你混出来的……咱俩还是老规矩,不要命的我来,背黑锅的你来。”

无邪听到潘子的名字,鼻尖还是忍不住一酸……过去的岁月,总有一个潘子为他保驾护航。这是他人生一大幸事……如今,再也没有一个潘子在他醒来时第一个问:小三爷,你醒了?潘子走后,他无数个从噩梦里惊醒,不敢深度睡眠……他才知道——除非在他睡觉的时候潘子一直在关注着他,才会每每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问候他需要什么……

无邪回过神,拍了拍坎肩的肩膀:“谢谢了……兄弟。潘子的识人能力……永远都是最可靠的……”

坎肩打开车门,让他上车。自己坐到驾驶座的位置:“潘子的兄弟都是拿命识别的,怎么会错……在战场上,对方哪怕忠心动摇一下,他都会有可能失去性命……”

想起潘子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无邪深知这其中的残酷并非几句话就可以轻易概括完……

哑姐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坎肩认真地按无邪指示的地点行驶……

无邪想起十年前对方威胁自己的话,又冲两人叮嘱了几句:“监视的时候记得与他至少保持百米距离……他应该可以感受到百米距离内的所有监视目光。”

“小三爷,他就是十年前叱咤整个盗墓界的哑巴张?也就是你这十年来一直找的那个人?”坎肩对闷油瓶的经历很感兴趣,黑色的瞳孔闪着战意……

“你可别打他的主意了……”无邪忍不住笑道,伸出一根手指轻摆了几下:“潘子在他面前都只有秒杀的分儿……何况,小花与黑瞎子联手都不一定斗得过他。否则,我也不至于要靠追踪器的地步了……丫的,就该直接把他打晕捆起来!”

坎肩打了个寒颤,一脸见鬼的表情:“居然连小九爷都不是对手?!这是哪路大神啊……”

无邪回想起当初在新月饭店的那一幕,闭目躺在车椅上:“呵呵……你还别说,他俩第一次见面还真打了一架。”

“诶诶诶?小九爷是怎么输的?”坎肩兴致高昂起来,心里对闷油瓶的实力还是保留一丝怀疑……对于当兵的人来说,对手的实力只能靠自己去评估。外人的看法不过是一种参考而已……要是每个当兵的都听信这个牛逼那个吊炸天的,这仗也不用打了……

无邪睁开眼,阳光撒入眸中让人看不出情绪:“没人看见他怎么出的手……”

“什么?!!!!”坎肩一个猛刹车,不敢置信的看着无邪。

“没人看见他怎么出的手,小花就已经被锁喉撂倒在地上了……”无邪侧过身枕着自己的右臂,语气让人琢磨不透:“所以,我才亲自请你们二位出马,让你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啊……黑瞎子曾经说过,就我这身手……小花和瞎子有能力一秒掐断我的脖子,就是胖子压也能压死我……换做小哥,一秒不到,他能把我脑袋不知道踢哪去……”

坎肩默默擦了把冷汗:“小三爷,你TM哪找的这么一座大神……”咱们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

车,还在继续前行。

车子很快到了闷油瓶落脚的地方,三人在离闷油瓶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暂宿……

无邪挑开纱窗,看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夜景,吐出一口沉重的烟雾:“哑姐,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小三爷……”哑姐看向无邪的目光透着母性的温柔,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长大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的?”哑姐有些疑惑……

无邪露出了像以往的的无害笑容,转而自嘲道:“六年前因为我注射血清,这只鼻子几乎废了……”

无邪揉了揉鼻翼,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面上也柔和了几分:“黑瞎子说,许多重要的生死关头,鼻子起了相关重大的作用……他说我既然闻不到东西,那就要在其他感识上超越极限。我虽闻不到你平时惯用的香水,却听到了你的脚步声。”黑瞎子那家伙……拉来了上百人走路让他听。直到他可以根据听到的脚步声瞬间分析出来人是谁,这个魔鬼训练才TM的结束!

“唉——”哑姐轻叹了口气,眸子逐渐迷茫起来:“你三叔也许没想到你居然会成长到这种地步吧……他做的那些事,终究逃不过宿命,落在你的肩上……他,想给你一个天真无邪的一生。他蒙住你的双眼,为你挡世界的残缺,你却为了真相步步沦陷……”

无邪心中快速的滑过一抹灵光,猛然想起三叔那只老狐狸……死了十一年了,却给他留下了许多无法解开的谜题……

无邪吸了口烟,使自己镇定下来:“哑姐……小哥回来后我就已经放弃对那些问题的探究了。我只想和小哥胖子他们安安静静的养老,种种地,养养鸡……可是小哥却突然招呼不打一声就要走,这次甚至连地方都不说。以他的性格,做出这样的事……那就证明,这次连他自己都没把握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他背负了这么多年的痛苦,我怎也能对他的生气不管不顾?!三叔到底还隐瞒了什么,这次我必须知道。”……这次不为我自己的好奇心,我只想要闷油瓶安全的回来……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庄稼汉!

做什么都好……只要他能轻松的活着……

无邪心中暗道不好,眼前的环境开始逐渐模糊,看着轮廓越发模糊的哑姐心中暗自苦笑:这回大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哑姐居然会阻止他…

视线陷入黑暗,无邪思绪开始飘散……

“小三爷,对不住了……这次,真的不能让你参与进来……”哑姐叹了口气,指示进来的人带吴邪离开……

水流撞击的声音越发清晰,吴邪睁开眼,大脑有些恍惚。回忆起昏迷前哑姐的话,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不少……吴邪连忙伸手摸了摸兜,脸上有丝狠厉滑过:手机被拿走了……也就是说,有人在阻止他跟踪闷油瓶!

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吴邪首先查看了下周围是否有安放摄像头、窃听器之类的东西……搜罗一圈无果后,吴邪随手掏了根烟点上……

除了手机,他的任何东西都没有被拿走。而且对他没有任何束缚,只是把他软禁了起来……这里的家具环境也颇为豪华,估计是怕他吃苦吧……吴邪自嘲的想到……

食指轻扣桌面,吴邪闭目思索……根据这些可以看出对方只有阻止他跟踪小哥这一个目的。哑姐不会莫名做这些事情,那她……会选择帮助什么样的人呢?可以肯定对方对他没有敌意,而且……很有可能还是为他好……难道是小花他们做的?不对,估计他要是想,就直接把自己捆了,自己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闷油瓶的反常,哑姐的倒边儿,莫名的阻止……

这背后又隐藏了什么?会比青铜门还棘手么?

吴邪伸了伸腰,苦笑道:盗墓贼果然是逃脱不了的命运……****的,难道叫胖子那乌鸦嘴给说中了?真要重操旧业?

哗啦——吴邪凝神细听,心中微微疑惑:听这水浪的声音,这是在船上?哑姐想要做什么?带他环游世界忘记烦恼?

想到最后,吴邪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

吴邪突然止住了笑容,不动声色的退到了门后。门孔里传来钥匙旋转的声音……

“小三爷,你醒了么?”刚把门打开的人打着哈欠看了眼空床,还没等到回话……脖颈就传来一阵酥麻……

看着缓缓倒下的大汉,吴邪蹲下身子拍了拍对方的脸:“对不住了,兄弟……我起床气比较大。”

吴邪架着对方扔到了床上,伪装成自己蒙着被子睡觉的样子。顺手摸走了对方身上的手机和一些小东西,吴邪将对方戴的船帽斜扣在自己头上挡了挡脸……想了想又从裤兜里摸出两片安眠药塞进对方口中:“幸亏这几天失眠随身带的有些药……兄弟,好好睡一觉吧!不必感谢~”

……

“海子,小三爷醒了没?”隔着老远的距离,一个老汉晃悠着酒瓶子问道。吴邪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哑着嗓子装作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放心吧,麻药劲大着呢……老子困死了,别来打搅我。要查房就自己查去!”“嘿,这马崽(小子)……”老汉嘀咕了一句,摇了摇头:“毕竟是私渡船,小三爷出了嘛幺子,代价也不是你我付得起的……”

吴邪止住了脚步……****的!对方不说私渡船他还没注意……这哪是河流?!真他妈跑大海上来了……这什么事还需要他漂洋过海,取西经嘛?!

“……”吴邪没有多做停留,虽然有些疑问但却没有问出来……人在深度睡眠时期被叫醒嗓子确实会哑的让人分辨不出原声色,但却只在短时间范围内。他还不知道这船上对方有多少人,万一被对方察觉到什么破绽……他赌不起。这么久的时间失去闷油瓶的消息,他只能祈祷坎肩那边没出什么状况……哑姐这边的情报网是用不到了,希望看坎肩凭自己的能力可以抓住闷油瓶的踪迹吧……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与坎肩取得联系,并在闷油瓶没有离开追踪器的范围内时拿回追踪器……

可惜,吴邪不得不承认……他的运气在有关职业方面的事,确实屡(怪)试(事)不(百)爽(出)……

用胖子的戏言就是:不来点世事难料,生活调不出味道嘛……

这次,他计划的是好的……却刚到轮船仓库的拐角处,就被一只手扣住了后颈。随后就连嘴都被人堵住了……

吴邪心下一惊,立即抬手用胳膊肘向后撞去……却没如预想中的那样击中对方,反而肩肘落入对方掌中。随后,对方借力一拉制止吴邪的挣扎……

熟悉的怀抱却让吴邪一愣,心下的震撼不是语言能形容的……闷油瓶?!他怎么会在私渡轮船上?!

“嘘,别说话。跟我来……”闷油瓶轻声嘱咐道,松开了手。吴邪敛了敛神色,随对方向一间客房走去……

“呦,天真同志。不按党的规矩办事,还私自行动不顾同伴……你能耐了?”胖子看清来人,边啃着鸡腿边倜侃道。但毕竟是相处十几年的人,吴邪还是看出了对方的不满与生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得装作不懂转移话题:“你们俩怎么会搅在一起了?胖子行动居然比我还快……”

“他娘的,吴邪你就是欠揍……”胖子一拳挥在吴邪脸上,罕见的冲他发火……

闷油瓶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阻拦的动作。吴邪被打的有些发蒙,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是他第二次见胖子真正动怒,也是胖子第一次冲他发火,甚至是第一次动手打他……就连当初在七星鲁王宫闷油瓶拿刀砸他,他也只是嘴上的发发火……第一次胖子真正动怒,是因为云彩的死。那个巴乃的小姑娘,胖子真的爱上的姑娘……

胖子双眼有些发红,脸上狰狞的有些可怖。空气中流动着尴尬的气氛,三人都沉默不言……曾经一起同生共死的铁三角,第一次闹不和到这种地步。以往三人意见不和,通常都是胖子对无邪妥协,无邪对闷油瓶妥协……然后三人蹦哒蹦哒的去了,再半死不活的回来……

可是……他们都回来了不是么……他们都在一起回来了不是么……

吴邪疲惫的用手背盖住了眼,斜倚在门框上:“对不起……”

“胖爷我辛辛苦苦漂洋过海追过来可不是为了你一句道歉……你他娘的……当初死脾气还没改!胖爷一直以为咱仨当中脾气最倔的小哥……”胖子抽了根烟,缓缓说道:“直到你这十年来做的每一步……胖爷才发现,我错的离谱。没有人比你脾气倔的更狠了……明明是最傻最天真的一个,却用十七道伤疤把不对等的实力变成一场势均力敌的局……”

闷油瓶微微抬眸,他一直知道吴邪身上的十七道伤疤……对方却笑称是遇见了骗子纹身师……他知道那十七道伤疤背后没有那么简单的故事……

……但,对方不愿提及,他也就没再刨根问底……他以为,从此这些事情与他们再无关系…却不想,他还是拖他们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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