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8年3月16日的清晨，古然睁开了双眼。他打着哈欠挪步到电脑桌上的一块黑白相间的平板旁边，按下了“早餐”的按钮。
“请问需要怎样的早餐？自己订做还是学院寻常套餐？草央2007号侍人听候差遣。”甜美的女声响起。古然犹豫了一下，说：“常规的吧。”女声一应，通话结束。待古然洗漱后，早餐也恰好到了。
从电脑上了解到，开学测验分为科技测验和格斗测验。科技测验的形式是面试，除了回答考官的问题外，还要做一些科技实践，评分标准不明；格斗测验比较简单粗暴，直接与一名随机的对手在一间房间里战斗，评分标准不明。“可我去哪考试？那个水江鸟也没说呀。”古然啃着面包片，正想着，电脑上弹出一条信息——“古然先生，请在上午九点十四分之前到实验楼B的317室接受科技测验。”古然嘴角抽动，“好吧，不需要去问别人了。”
两小时后，实验楼B的317室内。
古然坐在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面前，一脸自信。他已经回答老者将近十个问题了，正确回答这些问题对他来说完全是信手拈来。
“最后三个问题，听好了。”老者淡淡地说。古然一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了，科技测验不过如此。”他想着。
“第一个，低级机械工程产品和中级机械工程产品有什么区别？”
“后者可承受附魔的元素之力，且后者各方面性能全优于前者。”
“第二个，科技系中三大基础派别是？”
“附魔、机械、灌魂。”
“最后一个，灌魂的效果是什么？”
“可以让高级及以上的机械工程产品获得人工设定的灵魂。”
古然对答如流。老者欣赏地点点头，说：“理论上满分，那实践又如何呢？”话音刚落，古然背后的墙壁轰鸣，墙壁一分为二，向两端移开——一张闪着微光的桌台缓缓露出。桌台上摆满了奇形怪状的仪器，在桌台右侧则有一个金属篮，篮中整齐地放着莫可指数的材料。
古然一喜，他早就想动手做科技实验了。在马索里孤儿院时接触到的只有理论知识，马索里太太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买制作原料。老者诧异地看着跃跃欲试的古然，说：“六十分钟内，做一个中级机械工程产品，至少附着两种元素。另外，写一张灌魂羊皮纸，至少有一个简单的情感编码。”说完，他打了个响指，桌台应声自动移到了房间中央。老者做了个“请”的动作。
古然如饿狼见到了羔羊，兴奋地开始操作······
一分钟······三分钟······八分钟······
二十七分钟时，桌台上淡淡的橘红光芒一闪即逝。
三十五分钟时，桌台上竟吹起了微风。
四十分钟时，古然伸了个懒腰，随后走到正在看书的老者面前，“考官，我好了。”说完，讲手上的一个顶端锋利的圆锥体和一张陈旧的羊皮纸摆在老者看书的书桌上。老者狐疑地拿起两物，心想：“这么快？我给的时间应该只够做一个机械，附一种元素而已啊。这小子不会作弊了吧？”他仔细地看着两物，脸色渐渐凝重。
“这个圆锥体，附上了风、火两种元素，你可以把它安装在武器上，风元素能让武器更快，火元素能让武器灼烧敌人，两种元素合在一起就更赞了。我想把它安装在我的虚空上，可惜不知道怎么做。至于情感编码，我制作了一个开心的情感。”古然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老者满脸惊异，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自豪的男孩。“他是个科技天才！”他默默想着。一会儿，他清了清嗓子，说：“科技测验满分。下面放出你的虚空，我鉴定一下等级。”古然闻言，又喜又忧，他私下询问过李绝尘和虚苓，得知就自己的虚空是C级，“草央分班不会比较注重虚空等级吧？”他想着，硬着头皮释放了游魂和三枚虚空球。老者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一个半透明圆盘，放在了较大的游魂上。
一会儿，圆盘发出了浅浅的紫光。老者见此，皱眉说：“只有C级？那虚空属性呢？就是开启虚空那天你脑海里浮现的信息，没有就算了。”古然一愣，原来那天脑海里的话语是虚空的信息。他忐忑地说：“雷。还有两个问号不知道什么意思。”老者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那就代表你的虚空还能开启两种属性，每开启一种，你的虚空都会进阶。可以嘛小子。”古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松了一口气。老者说完，开始在电脑上输入什么。末了，他说：“科技测验结束了，你可以走了。”古然应了一声，向问走去。
古然刚摸到门把时，老者的声音响起：“嗯······你刚才说想把那个圆锥安装到你的虚空上？我可以教你，但你学不学的会······”古然猛地转身，打断了老者的话：“谢谢考官！”他眼睛里闪着星星，像一个获得糖果的孩子。老者扶额，“要把机械安装到你的虚空上，必须你自己来，不然我就亲自帮你安装了。高级附魔也是这样。”古然急吼吼地说：“没事儿没事儿，您能教我我已经很开心了！”老者再次扶额······
一小时后，317室内迸发出此言的紫光，其中夹杂着纯白色与黑色。古然出来了，游魂飘浮在他的身前。他看着洁白的游魂上方部分，心念一动，一个锋利的尖刺倏忽突出。尖刺占了游魂椭圆部分的二分之一，上面有红与青白的花纹。“收。”古然默念道。尖刺没入了游魂内部，就好像空间魔法，明明游魂的厚度不足以放下二十厘米来长的尖刺。古然大笑一声，心想：“就叫它风火之枪吧！”他大步离去。
317室内，老者正与一个人通话。
“草院长，我发现了这届新生中有一个科技鬼才······名字？叫古然。他花了一个小时就学会了机械虚空！······啊，好。”
······
格斗测验的时间到了。
古然按照电脑上的信息，找到了草央学院的107格斗间。
推开门，入目的是一名中年人与一名英俊的少年——竟是与古然有过一面之缘的项极。项极似乎也很惊讶，他边招手边说：“嘿，古然，没想到是你啊！”古然点点头算是回应。房间里有两个半透明球形薄膜，面积大概有草央教室的一半大。中年人拿起圆球，说：“过来。”古然迷茫地过去了。中年人不由分说，用圆球砸向古然，古然还没反应过来，圆球已经把他罩在了里面，它骤然收缩，完美地贴合在固然身上。“咦，还能呼吸？”古然只觉得有点不适，但活动几下后就习惯了。另一边，项极也穿上了薄膜。
中年人拍拍手，“这是一种防护衣，受到一定伤害后会破碎，你们取得格斗测验的胜利方式就是打破对手的防护衣。现在，你们走到房间两边。”
待两人在两边站定后，中年人一扬手，大喝：“开始！”
“哗”，纸卷翻动的声音响起。一条长达二米的暗金纸卷仿佛苍龙，蓦地出现，盘游在项极身边。“那我上了，古然你可小心了！”他的话如号令一般，纸卷的五分之一断裂，断落下来的部分，放大，弯曲，像折纸似的，一名骑兵逐渐成形。
通用型S级虚空·生死纸卷。
虚空技——纸上骑兵。
由于地形限制，项极索性不制造纸马。暗金色的纸骑兵提着暗金色的长枪，在古然眼里化为一道暗金色光影，向古然袭来。游魂浮现，雷球上浮，古然手握游魂反手将雷球打出。雷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淡紫色直线，贯穿了纸骑兵。纸骑兵身形一滞，胸口有一个矿泉水瓶大小的、焦黑的洞，它无力地倒了下去。
项极大笑：“不赖嘛，这样又如何呢？”说罢，已恢复原样的生死之卷一分为四，三段纸卷折叠出了三名纸骑兵，他们抬起长枪，像三道尖刺，凶猛地朝古然奔来。
古然不进反退，手握游魂冲向纸骑兵。在即将与冲在最前面的纸骑兵相撞时，他一个滑步绕过了它，游魂高扬，狠狠地砸向纸骑兵的后脑勺，风火之枪露出了它狰狞的利齿。在古然将一名纸骑兵爆头后，另外两名纸骑兵的攻击也到了。长枪划破空气，呼啸而来。古然眼睛一眯，源球与黑球出现，恰好分别挡在了长枪的进攻方向，使长枪的攻击偏离了方向。古然趁机操纵雷球撞向项极。项极略微一侧身，轻松避过，雷球落在了他脚下。“这样也想伤害到我？”他不解地问道。
“试试就知道了！”古然双眼精芒大盛，如离弦之箭冲向项极。项极刚想躲避，却有一股电流蹿上了他的身体，他被麻痹了！只见地面上的雷球周围紫色的电流闪动，犹如狂舞的群蛇。
虚空技——雷化。
古然到了项极后方，他紧握游魂，反手毫不留情地抡向项极的后脑勺，风火之枪喷吐着火舌，它的青白色条纹一亮，火舌更烈了，缠着熊熊火舌的尖端眼看就要在项极脑袋上开个洞了。
“嗖”，两把暗金长枪被猛地掷来，准确无误地挡住了风火之枪。纸枪落地，夹着火焰，散成星星点点的纸屑。项极在此期间挣脱了麻痹，他的腿往后一扬，猛地转身，就像陀螺。腿重重地击中了古然的腰部，他飞了出去。
“古然你很强啊。”稳住身形后，项极赞叹道。古然摇晃地站起，看向项极，“你也是啊，被我麻痹后还能操纵那两个纸骑兵扔枪。”项极一愣，摆摆手，“我的生死纸卷只是赋予它们生命，它们已经是独立的个体了。”说着，生死纸卷已经制造了两把新的长枪，纸骑兵握着长枪，伫立在项极身前，如同两尊暗金色的守护神。
古然默然，他的魂力已经在刚才的进攻中消耗大半了。开启虚空后，他感觉到魂力其实只是一种能量，马索里太太说的心灵强度只是决定魂力的上限而已。“要输了。”他喃喃道，倒还是挺直了身子。
项极见此，不再说话。生死纸卷再次分裂，又出现了四名纸骑兵。“该结束了。”他想着。
项极整个人气势一变，帝王般的威压溢出。他的面容不怒自威，手缓缓抬起，指向古然。顷刻间，六名原本静默的纸骑兵爆发出了金色的光辉。项极沉声喝道：“冲啊，将士们！”那一瞬间，他宛如上古的王，剑锋所指之处，转眼间就会被千军万马踏平。
铁骑突出刀枪鸣。
虚空连续技——纸上骑兵——冲锋。
这是怎样的威势？古然只觉得迎面而来的不是纸骑兵，而是一片血海。原本就没有多少魂力的古然，不要说移动了，就连双腿也稍微打颤。
这是怎样的速度？在古然的眼睛里，那六道金色的光束仿佛是瞬间出现在他旁边的，没有丝毫征兆，就好像跨越了空间限制。
金色的长枪无情地撕扯着防护罩，项极面无表情，古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终于，防护罩像一个气泡，在金色的光辉下“嘭”的一声炸裂了。
骑兵们戛然而止，下一刻便变为点点纸团，渐渐消失。生死纸卷寄给予了他们死亡。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古然心一松：“如果不是这防护罩，恐怕我早死了吧。”他后怕地想着。另一边，项极脸色苍白，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板上。古然见此，大声说：“其实我刚才已经没有魂力了，你为什么还要用消耗这么大的虚空技呢？”项极贴着地板的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粲然如星，他同样大声地说——
“这是我对强大的对手最庄重的敬意啊！”
古然一愣，不由得笑了。
“这个项极，挺有意思。”他想。
一直观看的中年人拍拍手，说：“格斗测验结束。项极九十三分，古然七十七分，满分一百分。现在你们可以回寝室等待草央官网发布分班结果了。”
开学测验结束了。
······
古然寝室内。
古然坐在电脑前，浏览着草央官网。在格斗测验之后，他回寝室洗了个澡，就在草央专用的交友软件上添加了李绝尘、虚苓、项极三人为好友。然后他又拉李绝尘和虚苓出来闲逛。他们三人在草央走了一个下午也没走尽草央各地。古然从李绝尘和虚苓口中了解到，李绝尘科技九十分，格斗九十五分；虚苓科技九十四分，格斗的话由于被一个叫风孖的人打败了，只有八十七分。古然当时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下了——如果分班他们估计也在一起。
“叮”，电脑突然弹出了一个信息——“分班结果已发布，请查看。”古然略带期待地在搜索框输入“古然”二字。
“古然，所属班级——初学者王班。”
他吹了个口哨，又搜索李绝尘、虚苓和项极。
都是在初学者王班。
古然露出了明朗的笑容，但这份笑容在他看到王班的班主任名字时，凝固了
“班主任：水江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