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然回到寝室后,首先花费大量时间将雷暴云砧安装到游魂上,不知怎么回事,这个经过源属性附魔的机械,安装起来特别费劲。
然后,他开始琢磨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将风孖杀死。
然而自己却神不知鬼不觉睡着了。
······
他做了梦。
梦里,他被困在一团混沌之中,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
呼吸困难。
呼吸困难。
呼吸困难。
过了多久呢?
似乎从远处传来了微微的亮光,光稍微照亮了他周围的环境。
他迷茫地看看四周,发现周围几乎都是镜子,四面八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光是从哪照来的?他不得而知。
镜中,有个漆黑的人影,那个人,脸上一边黑,一边白,瞳孔是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白色。
······
第二天,草央学院的学生一大早就凫趋雀跃起来——虽然昨天死了人,今天也死了人,不过临时放假了。
人就是这样,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死亡后,最多感慨感伤个几秒钟,就能去做自己的事了。
这究竟是人的优点还是缺点呢?
那两个人的尸体是今天早上被发现的。
死状极其凄惨。
古然从寝室的电脑上了解到,那两个人是卒班的学生,死于学院里某个道路上,死亡时间据法医推测是凌晨一点左右。
他们面目狰狞,瞳孔睁得极大,仿佛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死因是有一个球状的物体从他们的头颅开始,一直贯穿了他们整个身体。由于冲击力太大,脑袋几乎碎裂。周围是脑浆与血凝成的湖泊。
古然摇摇头,“这两人太惨了。”他看着屏幕上的图片,有点想呕吐的冲动,赶紧关了网页后,他按下通讯器准备叫早餐。
“要不要去老师那边问问有没有杀人的毒药?”他想着,随即晃了晃脑袋,人家怎么可能告诉你嘛...况且这样老师肯定会一脸疑惑地问你,你问这个干嘛...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突然决定用毒药杀死风孖。
暗杀肯定不行,先不说自己和风孖孰强孰弱,如果弄不好,事后被风家发现,说不准李绝尘、虚苓、虚祉,甚至马索里太太都会被牵连。
那好像只能用毒药了,而且要用隔一段时间才会发作的毒药。
可是毒药怎么做啊?
这是一个难题,古然趴在桌上,拿着调羹,一动不动地看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毒药并不在科技的范畴,因此古然并不擅长做毒药。
咦?
古然猛地抬起头来,嘴巴张成椭圆形,就在刚才,他脑子里灵光一闪。
用机械代替毒药怎么样?
用一个小巧的机械,小到能塞到人的食道里,材料得能抵得住胃酸等体液的侵蚀,之后,再灌魂,情感编码就弄成几个几个小时后启动,摧毁人的所有内脏。
没错,就这样!
古然哈哈一笑,虽然还没到手舞足蹈的地步,但也高兴得不得了,自己终于能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风孖了。
他胡乱吃了几口早餐,便开始在寝室里制作自己心目中的机械,作为一个科技狂,他房间里摆满了各种机械材料。
“做完之后,接下来就要找个机会。”他想着。
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何时开始对杀人这样的毫无畏惧了,甚至...有点期待?
······
接下来的几天,学院里并没有什么特大的新闻。古然则白天竭尽所能上课,吸收知识锻炼身体,晚上做自己杀人的机械,当“通讯时间”时,就与虚祉畅谈。
就连草端犸也对古然的异常拼命感到诧异。
古然的动力到底是想为文子规报仇呢?还是想惩戒那个恶心至极的家伙呢?
他不知道。
十几天后,待学生死亡的风波平息之后,草央官网上发出了一个让新生兴奋的消息——
即将举行草央武斗祭。
草央武斗祭,是草央学院每年举行的一次大型活动,分为三个区域,每个区域分别由初学者、掌握者、精通者参赛,简而言之,就是三个段分开来比赛。
每个赛参者,如果达到了一定的名次,学院会给他们颁发一定数额的奖学金。
但大多数人看重的估计不是奖学金,而是优胜者的全段最强的称号。
虚荣心嘛,一般人都会有。
而且据说,每个段里取得决赛胜利的人,会获得院长的神秘奖品。
这可不让学生们兴奋嘛,大多数学生平日里根本连院长的影子儿都见不到。
古然听到这个消息后,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他想着,手中把玩着一枚洁白色的类似芯片的东西。
······
第二天,中午。
古然和李绝尘、虚苓正在往寝室赶。
学院生活嘛,每天难免千篇一律,都是教室——寝室两点一线,差一点的学院就再加个食堂,三点一线。
但千篇一律的只是形式,每天经历的不都与以往截然不同嘛。
“古然呐,你怎么看武斗祭?”李绝尘似乎觉得一路上的无话太单调了。
“啊。”古然应了一声,视线从天空中的云团中移开,移到李绝尘脸上,“应该挺好玩的吧,可以玩玩看。”
“这么说你要参赛咯?奇怪了,以前你不喜欢凑热闹的啊。”李绝尘说。
“古然,好像变了。”一旁的虚苓竟然也插话了。
古然尴尬地笑笑,“哪有哪有。话说院方也没说参赛报名的机制啊,没准所有人都要参加呢。”
“嗯...那样也行,没准我们在武斗祭的时候可以打一场呢,从孤儿院里出来后就没和你切磋过了。”李绝尘点点头。
“啊哈,我也要和古然切磋啊!”一道豪爽的声音从古然背后腾起。
古然扶额,“项极,你咋老是从我背后突然说话呢。”他没感到太多的惊讶,源球开启之后,他的感觉变得比以往灵敏了很多,项极那大咧咧的脚步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没办法,作者老是不给我安排戏份,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增加存在感了哎。”项极从古然背后绕到前面,说,黑色的瞳仁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哎呀,我好想再和你切磋一遍啊,上次和你切磋还是格斗测验的时候吧。”
“我们好像就打过一次吧...”
项极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是的,虽然就打过一次,但你给我的印象很深啊,那一战打的真的很开心。希望在武斗祭的时候能和你再战一场!”
古然一愣,哑然一笑,随即也认认真真地说:“好的。”
再走了一段路程,古然瞥到一个人影,他望去——是吞朝阳。
与其他草央的学生不同,他脸上是如同死水一般的平静,面无表情。他低头慢慢地走着,步伐像极了某人。他似乎只能以这种方式来纪念她了。虽然隔的蛮远的,古然还是能从他的眼睛深处看到深深的落寞。
“他还是没缓过来吗?”古然喃喃道。
身旁的李绝尘听到了,他顺着古然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吞朝阳,叹了口气,“是啊,自从文子规死后,他整天都那样,死气沉沉的。据说他还去了文子规在学院外边的家里,给了文子规家人很大的帮助呢。”
古然默默地听着。
他依稀想起,文子规死亡的那天,吞朝阳似乎是最早到现场的。也就是说,他最早看到了文子规脖子上的那个纸条。
那个时候的他,估计是后悔、悲伤得要命吧?
可是啊,这个世界上,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然而古然并不为他感到同情——相反的,是愤怒。
这算什么啊,文子规用命来证明自己对他的爱,而他在那之后就一直萎靡不振?
古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也许是因为源球开启后感情变得更加敏感的缘故吧,总之,他大步向吞朝阳走去,在他面前停下。
“吞朝阳。”他冷冷地说。
吞朝阳抬头,了无生气的眼睛望了一眼古然,“啊,是师父啊,有什么事吗?”
“有人跟我说,文子规死后,你一直这样郁郁寡欢?”
“文子规”三字像一根针刺到了吞朝阳的心里,他的眼睛里掠过一阵揪心的痛,“什么郁郁寡欢,我挺好的。”
“好?好你个鬼!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再想想以前自己的样子,你都成什么样了?”古然怒喝。
吞朝阳低下了头,“师父,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古然提起了吞朝阳的衣领,“是,不是我的事,我担心你一蹶不振都不重要。但是,你想想,如果文子规看到你这样,她会有什么感觉?自己的死换来了自己深爱的男人的颓废,她会有什么感觉?啊?你说啊!”
吞朝阳猛地用双手抱住脑袋,摇晃着,“别说了,别说了。”
古然冷哼一声,“我就要说,吞朝阳,你原来是个懦夫!无法背负她而活下去的懦夫!”说罢,他转身离开。
“我也是个懦夫啊...”他走着,想起了在林中花卫生间里的遭遇。
因为知道了懦弱的后果,所以才想竭力去不做一个懦夫啊...
吞朝阳呆呆地看着古然离开,眼睛里的光彩忽闪忽逝。
李绝尘、虚苓、项极则在不远处傻眼地看着这一切。
末了,“呃...古然他...怎么感觉...有点喜怒无常?”项极弱弱地说。
二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