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昌也不明白这程莲儿问东问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云雾茶喝了整整一大壶,尿意渐急也不敢如厕,正在不知所措之际,程咬金推门而入,喊道:“贤婿,皇上已经答应出兵!晚上你也别走了,咱们爷俩,好好喝几杯!”
一个“贤婿”差点没把朱大昌的尿吓出来,稀里糊涂的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女婿了,朱大昌静心一想,感情这程莲儿看上自己了,怪不得之前一直询问自己,又偷瞄了一眼那程莲儿,见她体态相貌实在不敢恭维,暗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空有万贯家财,满腹学问,怎么就遇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女子,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还不能说直白了,当下叉开话题道:“那真是恭喜国公爷了,建功立业,平定突厥指日可待!小的还有一事,不知道国公爷能否按照约定,将督办大军粮草的差事交给在下!”
程莲儿在一旁赶紧摇着程咬金的手臂,示意他赶紧应承下来,程咬金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这点小事怎么看不出来,装作为难地说道:“这大军粮草的事情嘛,一直都是朝廷派人督办,从来没有直接交给商家的先例。但是如果你和莲儿的事情成了,咳,你懂的,那咱们就是一家人,我也能给你在督粮官前面说上话,这样谁也不敢说什么闲话!”
朱大昌闻言,尿意又生生憋了回去,在生意场上滚打这么多年,其中的缘由一想便知,暗道这对父女看来是吃定老子了,难道我朱某人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答应吧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不答应吧仓库里那些高粱稻米都快发霉了可怎么办。程咬金见朱大昌犹豫不决,举棋未定,阴笑一声,道:“这人生大事,你也不用着急答应,本国公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如果你看不上我家莲儿,我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我的那些部下,都是瓦岗出身,保不准在你的铺子里找点麻烦,你也知道那都是性情中人,难免做些出阁的事情,杀人放火他们可是经常干的,这样吧,给你一晚的时间考虑,明早再给我答复。来人,送客!”
待朱大昌二人仓惶离开后,程莲儿道:“爹爹,你怎么那么对待他,女儿长这么大,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中意的男子,你还把他吓跑了。我不管,你赶紧给我把他追回来!”
程咬金哈哈笑道:“我的傻女儿唉,爹的用意你怎么没有看明白呢!现在他有求于爹,还不趁机好好敲打他,以后你进了门才能拿住他!恩威并施,安有不成之理!你就放心吧,赶明儿,爹保证让你心想事成!”
程莲儿由怒转笑,道:“还是爹你经的事多有办法,莲儿一切都依你。”
程咬金闻言,喝了一口茶,落寞的眼神望着窗外,眼角有一道泪滑过,那还用说嘛,你娘就是用这个法子,压迫了我一辈子。
出了国公府,朱大昌拖着肥胖的身子一溜烟跑了半里地才停下来。
旁边的伙计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粗气,道:“东家,遇到这等好事你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啊!我都跟不上你!”
朱大昌回过头看看后面没有人追,怒道:“我激动个屁,不知道老爷我是被吓的吗?”
“被吓的?依小的看那程国公的女儿和东家很相配啊,从她那眼神看她对东家可是一见钟情。再说,东家和她无论从体型和家世上都很配啊,一个是身份显赫的程府千金,一个是富甲天下的长安富商,这要联起手来,那咱们家的生意还有谁是对手!”伙计缓缓说道。
朱大昌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很相配了,你没看见那程莲儿都长成啥样了,这要是娶回家,连鬼画符都省了。这样吧,既然你小子这么愿意,趁明儿之前,老爷我给你说道说道,也算是替老爷我分忧了!”
伙计听言,赶紧推脱道:“老爷,小的身份低微,人家根本看不上我,哪有那等福气,况且你看这体型也不合适。再说老家那边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发小,我准备跟随老爷几年,赚点银钱,回家娶亲呢!”
“看你们这些伙计,有点好事,削圆了脑袋往里钻。真要是老爷遇到点困难,需要你们分忧了,又像浑身摸了油的泥鳅一样,一个比一个滑。”朱大昌摇头叹气道。
“老爷,这事可怨不得小的,实在是鞭长莫及。不如老爷,你就从了吧,关了灯都一样!”伙计偷偷笑道。
朱大昌见那伙计故意取笑自己,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道:“关了灯是看不见脸了,可是那身材,摸起来也不一样啊!”
“还是老爷你想的周全,这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要不这样,老爷,你先将她娶了,先解了这燃煤之急,到时候找个理由把她休了,或者再娶个十房八房的小妾,那还不是美滋滋。”伙计笑道。
朱大昌想了一下,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谁让你老爷这样风流倜傥,人家就看上咱了!”
伙计闻言,心里一阵恶心,看朱大昌走到了旁边一处繁华的街道,赶紧追了上去,问道:“老爷,走错方向了,咱们的府宅不是走这条路!”
朱大昌深情地看着远处繁华处,道:“这个我还能不知,咱们要去的就是那销金窝的地方,听说丽春院对面又开了一家飘香院,那的姑娘比那丽春院美一大截,听说还有西域来的姑娘,啧啧,胸大活好不粘人,走,爷带你去长长眼界,别整天跟土鳖似的!”
那伙计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昨夜一宿没睡的困意也早已烟消云散,赶紧开路,道:“小的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跟着东家您,爷,走着!”
朱大昌也早已将先前的不快跑到了九霄云外,挺着大肚子,一副二世祖的模样,道:“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