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可真有办法,一个简单的法子,就让那些商户心甘情愿地将茶叶让给我们一半,这还省了咱们一点一点地去收够。”那个伙计说道。
“这也都得多亏了你们几个将附近的柴火都收购完了,才能这么顺利。明天呢,哥几个再辛苦下,将那些茶叶交换过来,炒青后,尽快运回长安,咱们的事儿也就了了,到了月底发工钱,给你们发双份。”李惊鸿允诺道。
“多谢掌柜的,明儿一早我们就去交换茶叶,肯定办的妥妥地。掌柜的和两位姑娘初来金陵,也可以好好地游玩一番。说来真巧,这几天正是秦淮河的夫子庙会,热闹的不得了。”伙计一脸喜色地说道。
向晚快到铺子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莹宣开口道:“公子,茶叶顺利的收购完了,也了却了你的一桩心事。不如我们一起去秦淮河边游览一下,公子以为如何?”
李惊鸿素问秦淮美景,艳绝天下,也想去看一下,当下应允道:“姑娘邀请,怎敢不从。眼下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细雨,姑娘稍等一下,我去取几把油纸伞。”
蒙蒙细雨之中,两人打着油纸伞漫步街中。
雨中的秦淮变得更加细腻,宛如半掩素纱的新娘,朦胧中带着几分娇媚。有雨,就有了秦淮柔美的绿,岁月被抽空一截,雨水就来填满一截,让光阴的波纹,不增不减。有雨,就有了青衫红袖上的泪痕。油纸伞下面满是驻步的行人,被秦淮如画的美景吸引。河岸两旁的高楼里,衣袂飘然的秦淮八艳,或歌或舞,或举棋或执笔,或抚琴或弄箫,演绎着繁华与没落的交替。琵琶声起,曲折悠扬,回荡在雨幕高楼之间。
莹宣不知何时又换回了淡雅的紫衣,略施粉黛,浅显画眉,撑着一把油纸伞,仿佛本来就属于这水墨江南之中。
李惊鸿想到了丽雅,这么美的景色,她应该会喜欢吧。
莹宣见他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问道:“公子不喜欢这里吗?还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只是挂念家中的亲人了,一别长安,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也不知道她们在过的怎么样。初到长安,本来还没有太稳定,就离开了她们,这点一直放心不下。”李惊鸿喃喃说道。
莹宣听完,不知怎么的本来观景的心情变得失落,说道:“原来公子是想念意中人了。那位姑娘真是好福气,值得公子如此挂念。”
“最是牵挂乱人心,姑娘天生丽质,又能歌善舞,如此出众,也必会觅得一段好姻缘。”
莹宣听罢犹豫了片刻,苦涩地略微一笑,说道:“但愿如公子所言。短短人生数十载,白驹过隙,谁都想和自己喜爱的人,相伴终老,可是有时候命运并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茫茫人海,遇到一知己,哪有那么容易。再美的容颜,也会像这如画的秦淮一样,终有一天归于落寞。真正能够相濡以沫,白首不分离的有多少。”
李惊鸿心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在出众拔萃的女子,遇到姻缘问题都会七上八下,犹豫不决,生怕遇人不淑,劝慰道:“姑娘也不要如此悲观,有情人终成眷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缘分有时候不知不觉就来到你的身边。但是缘为天定,份在人为,两个人都等在各自的渡头,也不会有好的结果。所以在缘分未来时,要好好地等待。缘分来临,时要努力抓住。得到后,更应该努力珍惜。”
莹宣听罢,忧色渐消,微笑道:“和公子在一起似乎永远没有忧愁的事情。以前在青楼里,虽是表面风光,却是如浮水之萍,与公子一起这几天,算得上是最快乐的时候了。”
“姑娘只是活的真实了,就像飞出笼子的金丝鸟一样,笼子虽然华美,却总没有天空开阔,自由自在。”李惊鸿说道。
两人沿着秦淮河继续前行,天色渐晚,凉风乍起,忙碌了一整天,还没有吃晚饭,李惊鸿肚子饿的咕咕作响,发出阵阵响声。
莹宣听得捂嘴偷笑,李惊鸿很是尴尬,道:“还不知道去哪里呢,这不肚子告诉咱们了。正好前面有个酒家,咱们去品尝下金陵的小吃吧。这金陵真除了风景优美的雨花台,文化深厚的夫子庙,游人如织的秦淮河,还有金陵的小吃,也是远近闻名,今天难得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品尝。”
二人来到秦淮河畔的一个小吃摊前,点了一些金陵有名的小吃,还没坐下,周围的人就都将目光投向这里,被莹宣的容颜吸引。莹宣选了个靠里面,偏僻的座位坐下,李惊鸿坐在了旁边,开口道:“姑娘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你看周围那些人,看你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慕,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恨意。”
莹宣也没有理会,说道:“公子说笑了,赶紧尝尝这鸭血粉丝汤,酸辣可口,味道美极了。”说着给李惊鸿夹了一块。
“多些姑娘,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然那些人看了还不把我恨杀了。”李惊鸿尝了一块,确实美味,玩笑着说道。
望着一桌子的小吃,二人早已垂涎三尺,不等上全就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第一次来这小吃摊,莹宣还有些拘束,不过等尝到那些美味后,也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没了一点淑女的样子。二人也不在顾忌周围的人,谈笑风生,敞开心扉谈论着,说着自己的故事,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莹宣本是出身于官宦之家,家道中落,沦落青楼,尝尽了酸甜苦辣,看惯了世态炎凉。李惊鸿打小孤苦伶仃,漂泊流浪,辗转到突厥,后来到西域,过长安,也是遇到了无数的险阻。
夜色渐重,来往的游人也陆续地散去,二人将一桌子的小吃尝了个遍,就着月光,回到了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