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樱雪垂下眼帘,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接着讲下去,但,王欣雪明显能听出凌樱雪的愤怒和不舍......
“我和妹妹渐渐地快睡着了,但,突然,里面没有声音了......我和妹妹都一瞬间没了睡意,连忙站起来,又开始用力地敲打着门......我们在外面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渴望得到妈妈的回应。
但是,我们只听到了一个粗暴地男声:‘妈的!老子还没玩够呢......’我和妹妹吓傻了,虽然我们当时不懂男女之间的这种事,但我们却知道‘死’这个字。
我们两个在门外呆住了,像个死人一样,站着一动不动。在我们两个发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
我和妹妹看到的是一个只穿着裤子的沧桑老人,他一脸不耐烦的盯着我们,我和妹妹连忙后退,妹妹抱着我,我明显感觉到她的害怕......而我,看到了乱七八糟房间里的床上的一只手......妹妹仿佛也看见了,立刻松开我,冲进了房间,我也紧跟其后。而那个我们完全不认识的,所谓名义上的‘爸爸’,在门外骂了句‘两个小兔崽子,烦死人了,妈的......老子懒得离你们......’说完便去抽烟了。
我和妹妹走得很慢,生怕看见自己不想看见的一幕......但,老天爷就是偏偏让仇恨的种子埋在我和妹妹纯洁,美好的童年......
我们看到了一个全裸着的,慈祥,眼睛却永远闭上了的妈妈!我们两个在床上哭喊着,抓着妈妈的手,不停地摇晃,仿佛这样,妈妈就会醒来,摸摸我们两个的脑袋,说‘妈妈没事,樱雪,樱若......’但是,这不可能了!眼泪止不住的像瀑布一样流了下来......仇恨的种子在我们的心里瞬间发芽了......”王欣雪听得不由得轻轻地拍了拍凌樱雪,表示很同情她。
“我努力忍住不哭,拍了拍哭得不成样子的妹妹,指了指窗户,意思让她爬出去,我们这里是一楼,没事的。但她,樱若,却说‘姐姐,我走了,你怎么办呢?’我笑着对她说‘怎么,不相信姐姐吗?樱若,听话,否则,我们两个都不会有好下场!对了,我们之前不是有个秘密基地嘛,你躲到哪儿去,我将你的手表拿过来......’
我将手表从妈妈抽屉里拿了出来,给她,我知道樱若还小,很难分得清时间,便说‘樱若,你看的这根时针,当它指向这个正西方,9的时候,假如姐姐还没来,自己别等姐姐了,还要找到一户好一点的家庭里生活下去......要是没有人收留你,你也可以到孤儿院,反正想尽方法生存下去,听到了吗?’
‘姐姐......’樱若不舍得看着我,迟迟不动身。我硬是将她推了出去,听到她落地的声音,自己也就放心了一些。但,没想到,这个声音惊动了‘爸爸’!他连忙跑了过来,扇了正在关窗户的我一巴掌,并用力地将我推开!我撞到了墙上,而头上流下了冰冷的液体......血的‘滋润’让我变得惊悚无比,何况还是外面乌云满布,电闪雷鸣,就更恐怖了......”王欣雪感到凌樱雪的颤抖,贴心的将凌樱雪抱在怀里,也是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好奇问这个问题......
“我看到他要去抓樱若,肯定想得到,一个三岁小女孩怎么跑得过一个成年的大男人......我当是突然脑子里想起,妈妈由于太漂亮了,而当时‘爸爸’也是在戒毒所,还没出来,妈妈当时倾国倾城的姑娘......床下的暗格里有把专门防狼的刀。
我立刻趴下来,打开了暗格,拿出了代表着我希望与复仇的刀!可能‘爸爸’是因为刚才太用力了,现在没力气了,爬窗都爬不出去了......而樱若早就跑了,他只能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爆粗......
而我让樱若先走,就是不能让她的美好童年被这么血腥的画面给毁了......而趁‘爸爸’还在那里爆粗,我颤抖的双手早就比我的思想还做得快......
我拉着装着一些衣服和食物的麻袋,在雨中奔向我们的秘密基地......并听到了邻居们的尖叫声......”凌樱若望着天,苦笑着说,“我讲完我的故事了......”
“樱雪,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王欣雪看着自己怀里虚弱,还在哭笑的人道歉。
“没事的,反正说出来了,反而还痛快,多了个知心朋友,有什么不好的呢?”凌樱雪从我的怀抱里走了出去,回过头来,明显的心情好了许多。
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凌樱雪爽快的走到我面前,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都说出来吧!我能回答你的我尽量回答,我历史最黑暗的已经说过了,所以接下来这些问题我应该能承受......”应该这个词,又让我犹豫了一会儿,但我还是问出来了。
“你妹妹,现在,怎么了?”凌樱雪明显笑容开始僵硬,我也是恨自己了,怎么又问出来啦!虽然樱雪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但现在,她就处于黑暗之中啊!
凌樱雪抿了抿嘴,缓缓说:“没什么,只是,出了场车祸,成植物人了......”
“啊?!”王欣雪呆住了,自己最疼爱的,唯一的亲人都成这样了,换谁都受不了这命运......小时候樱雪受过的苦也是非比寻常人能够承受的,怎么命运还要如此折磨她呢?
“好了,欣雪,你也不要自责,我先回去照顾妹妹了,你好自为之......再见。”看着夕阳下这个孤单而瘦弱的背影,特别是知道了她的过去,谁也不免心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