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蕊再次醒来的时候，林卓然已经不在身边了，稍稍扭了扭脖子，登时被肩胛处的疼痛引的倒抽一口凉气，阿蕊抬了抬胳膊，心中低叹一声，还说今天终于不用练枪了，可以帮庭安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呢，听说最近接了很大的一个单，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搞定。
动了动右手，虎口生痛，食指几乎僵直着。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以前在部队的记忆，阿蕊再次长叹口气，我也就是那么十几年没有训练，没有摸枪，身体竟然退化成这样了。
“阿蕊，你醒了。在想什么呢？”卓然的脑袋忽然探出来，额前的头发还湿漉漉的，上身还有些水汽，显然是刚从浴室出来。他微微垂着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球上投下一层细密的阴影，敛去了这个男人平常所有的冷漠与傲气。
在自己印象中，卓然似乎对自己一直是这么温柔，包容着自己的一切。自己一次次任性的逃离，又一次次贪恋着他选择回来。
对于自己的一切，卓然始终保持着接纳的态度，他高度尊重自己的决定，永远对自己保持着最大的温柔。
就算······就算他当初接下了剿杀自己的任务······就算他现在，又把自己推出去当了虎鹰帮的靶子······但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吧。
卓然，只要你说，我就一定会相信。
“怎么了？我脸上有牙膏沫没冲干净吗？”卓然有些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
阿蕊深吸口气，一下抬起手臂将卓然搂进自己怀中，嗅到熟悉的气息，阿蕊闭了闭眼，撒娇般的说道“卓然，我身上好痛啊。”
卓然一手撑住床沿，一手回搂住阿蕊，轻笑道“你躺好，我帮你揉揉。”
将阿蕊放回床上，卓然捉住她的手轻轻揉着，目光沉稳而温柔。
“以前你才参加部队的时候，每天训练完都都瘫在行军床上哭。”卓然的声音也很温柔“当时我一直劝你退出，不要勉强自己，但你边哭边说，是你不要退出，你要成为能站在我身边的人。”
阿蕊也笑起来“那时候你还经常半夜偷溜进来给我揉揉，有次被司令逮了罚我们扫了两个月的厕所，两个月啊。”
“是啊。”卓然也弯起唇角“当时你一直在抱怨司令。”
“我喜欢你。”阿蕊看着卓然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卓然一怔，随即莞尔“我也喜欢你。”
——当初就是这样，两人在晚上扫厕所的时候，阿蕊在喋喋不休的抱怨司令的时候，忽然就对林卓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喜欢你。”
很直白，没有一丝的犹豫，阿蕊杵着拖把站在厕所里，看着正刷蹲位的林卓然来了这么一句，毫不拖泥带水。
当时卓然身子一僵，脸微微一侧，一句话也没说。
阿蕊等了半天，卓然才缓缓转过头来，脸涨的通红，耳朵尖都是红的，他声音小小的“我也喜欢你。”
“阿蕊。”卓然轻唤一声“你想再回部队住吗？”
“不想。”阿蕊稍稍侧了头，记忆恢复的越多，对于部队那个地方，留下的就只有暴力，血腥和死亡这些记忆了，还有·······封烨。
那样的地方，不适合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