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母亲帮老板他们带着一个箱子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老板关掉了书店内最后的一盏暖色灯,拉下了玻璃窗里的窗帘,锁上玻璃门后又接连着锁上了卷帘门。我从没见过老板那么保守过。
他们把箱子放入后备箱后就急匆匆地上了车,
“她怎么样啊?”老板问道。
“暂时睡着了,她刚才说她……有点冷。”我回答道。
“她很可能真的感染了病毒。”我母亲突然说了一句,然后迅速的踩下油门往医院方向开去。
一路上母亲开始问关于女孩的病情。“你说……她说她的母亲可能会自杀?那她父亲她有提到过吗?”母亲问道。
老板摇了摇头,“没有,没提到过,我问过她她的父亲在哪,她说不记得了。”说完就紧接着打了一个哈欠。我也打了个哈欠,眼皮就像被重物拉住了一样,总会时不时地闭上。
“我怀疑她的母亲也感染了病毒。”我插话道,“因为我刚才问她为什么穿的那么少的时候,她说她母亲说那么热的天,穿那么多干吗。”
“也许是他们家开了热气,她母亲一直待在房间不出来,时间久了就会感觉到热的。”母亲说道,“不过我也是猜测,待会叫人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又踩了一脚油门,旁边的树木自己暖色的灯光不断的向后退着。然而此刻车内没有任何声音,被疲倦控制住的眼皮最终还是落了下来,然后就睡着了。
一路上马路的颠簸没有让我睡得太安稳。直到后来我感觉车速慢慢地减了下来,我就知道快要到了,便托起沉重的脑袋,这才木纳的睁开眼睛。
前面的车正停着接受警方的调查,为了防止暴动者袭击医院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不过我已经听说在某些医院军方已经介入了,不知道这个医院有没有。
母亲见前面的车行驶得那么慢,就心急地按了按喇叭,见前面仍然无动于衷,她只好下了车,向前跑去。我紧张地望着窗外,内心不断祈祷着能够进入;就怕我们被拒绝进入,女孩的病情因此被耽搁。
没多久,她带着警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窗户边指了指那个女孩,此时她的脑袋无力地靠在我的肩上。“就是这个女孩。”她喘着气说道,“我是在一个大学里专门研究病毒的。”说完她就拿出了证件,给他们看了。
“你先上车,跟我们来。”
在我们车子启动后警察已经为我们开了一条路,我们绕过前面的车直接进入了医院。不过在我们经过前面的车时,那些车主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盯在我们身上的感觉有点……不太自然。不过我们还是进去了。
部分医生已经等在了急诊门口,还带着一张可移动的病床。
由于医院里的路有点拥挤,他们把床推了下来,母亲也下了车,打开我身旁右边的车门,轻轻的将女孩抱到了床上:“要不?你们先过去吧?”
我们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下了车和旁边的一些人一起去急诊了。但是我们到了门口就没再行动了。“怎么不走了?”我问道。
“这里的床位不够了,我们得去中医院。”然后他回头问另一个人,“都准备好了吗?该带的带了吗?别落下了。”
“带了,没落下的。”他检查完以后说道。
现在就是等着救护车的出现。还有我母亲。
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那样总算醒了一点,不过我担心他们会很快就要离开了,所以我只好急匆匆地小跑着回去,路上一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女孩,看到她的时候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抱歉。”
“你没事吧……”她突然问我道。
我忽然愣住了,这个声音竟然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可是……可是……
“快点过来!快上车!”老板向我喊道。
我赶紧回过神来,跑了回去,他们已经将女孩抬上外面的救护车了,我不禁舒了口气:还好我回来的及时。
老板他们带着警察前往女孩母亲那里,而我们则送这个女孩去中医院。
我转头看着车窗外,能听见有些警车已经打响了警笛,车上的灯一闪一闪的,格外的刺眼,周围很多群众都看着我们,似乎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母亲一起乘着急救医护车疾驰在马路上,旁边的警车和我们同路,可刺耳的警笛声已经划破了凌晨的安静。
当警车在不远处停下时,一层包裹着一层,我们经过时只好减速,看见老板他们在车上向我们挥了挥手,“请治好女孩!谢谢!”老板拉下窗户说道。母亲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虽然声音没有传出去,不过……老板应该会懂的。此刻我也靠在窗边,向老板点了点头。
车内又安静了下来。
我坐在一边,双手托在额头上,希望能简单的休息一下。可是手机还是不听话的震动了一下:“哥哥,你最近还好吗?刚才……我在医院看见你了。”台头是一串我不知道的电话号码。我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母亲,也已经有点睡眼朦胧了。
“你是……”我疑惑地打下这几个字,发了过去。
“我是李曦晨……”
心里忽然暖了一下,莫名的伤感也顺着那一阵暖慢慢地爬了上来。
“你在哪里?”我快速地摁下手机中的键盘,内心是无比的激动与欣喜,“快告诉我!”
“我就在你刚才在的那家医院,那时,我记得我带着口罩……奶奶病了,所以我才会去那个医院,去看望奶奶……然后……然后……”
我知道……后来的我都知道!
瞬间感觉眼眶热了起来,一股热流从我脸上滑落,我怕被别人发现,就连忙擦去了。
还好周围不是太亮,就算还有一个人醒着……
我看着手机,然后纠结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母亲:她靠着椅背很安静,好像真的睡着了,我知道她已经累了很久了……
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想。
好吧。我想我还是别告诉她了,怕到时候她会做出什么让我出乎意料的事情。
“你……和妈妈过得还好吗?”当我觉得我快睡着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嗯,挺好的呀,你呢?”
什么挺好的……从病毒开始放肆的在城市里流传以来,就没好过!
“我也挺好的哈。”
“快到了,大家快醒醒准备一下。”这个响亮的声音突然惊醒了我。
母亲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小安,到了。”说完便伸了个懒腰。
车内的灯忽然亮了起来,原本暖色的路灯短暂的将树叶的影子映在车内。我揉了揉眼睛,慢慢地适应了车内的冷色光线。
车在转了一个大弯之后就停了下来。母亲打开了门,我们还未出去,外面的风却冷不丁的冲进了车内,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下车后,我跟在他们后面小跑着前进,进入急诊大厅,坐在附近的医生立刻丢下了手机来询问情况。在他们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就边走边开始告诉他们关于这个女孩的事情:“这个女孩叫做张羽茜,目前我们怀疑是感染了冰儿。病毒,需要紧急确认并且进行治疗。”听到她是感染了病毒的人,周围看着我们的人好像是在躲怪物一样,小心地退后了几步。
那个接待的医生愣愣地,看了看周围,点了点头:“好的。”
电梯刚打开门的那一刻,我就跟着就飞速地拽着病床跑出去了。
“你先找一个位置坐下来,待会儿有消息了,我会把消息告诉你的,你先去休息一下。”她说完就转头就跑远了。虽然我心里还是一万个不情愿,还是小跑跟了几步不过在打了一个哈欠之后,我还是默默地答应了。
我找了一个靠近窗边,又靠近服务台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看了几眼窗外的路灯依然亮着,可车子少之又少。
我坐下以后哈欠不停地开始打了,,眼泪随着哈欠一次又一次的出来,我只好看了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多了,自己捣鼓着一声“这么晚了”没看多久手机后就靠在椅背上闭上了沉重地双眼。
愿这个叫张羽茜的女孩能够挺过来。
还有她的母亲,能够平安的活下来,希望母女俩还能团聚。
还有,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想着想着,脑海中的一切慢慢远去,只剩下一片黑暗。
当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了起来,阳光撒在我的身上,有些暖暖的。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盖上了一层毛茸茸的毯子,周围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偶尔听到一些人在轻声地细语,一切显得格外安宁,窗外的世界被温暖的阳光笼罩着,就好像病毒危机根本不存在过一样。
我走到窗台边,伸了个懒腰,就打开了手机想问问他们怎么样了。不知道女孩的病情有没有得到控制。
“张羽茜的病情暂时得到了控制,她现在暂时睡着了,还没什么事情,”我揉了揉眼睛,继续看了下去,“药物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可以到了,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别忘带上毯子,有事我再好去你,我先休息了。”
除了短信还有一些未接电话,主要是傅思雨和书店老板赵鑫的,不免还有一些我根本不知道的电话。看完后转身向楼梯口跑去,因为已经九点四十分这样了,不过我有些不知道老板赵鑫夫妇现在住在哪里,按常理的话,那个书店毕竟有一个感染病毒的人住过,得消毒一下,这样至少可以减少他们感染病毒的可能性,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发生。我拨通了赵鑫的电话,内心却有些纠结,怕打扰了他们的休息,却想不到那边却传来一个精神抖擞的声音:“你醒了?”
“嗯,我醒了。我没打扰到你们吧”在确认了没打扰他们之后我继续问道,“现在你们住在哪里啊?”
“在医院附近的一个**雨旅馆的宾馆里,现在书店那里我是回不去了,还好你母亲昨晚让我带上一些生活用品,现在用上课了。你帮我谢谢她。”他说,“听你母亲说她让你先乘公交车回家,注意别忘记带上口罩,路上小心!”
“好的,我会的,”我心里感觉一阵暖暖的,便答应了他,“谢谢。”说完我挂掉了电话,电梯正好到了一层,我急匆匆地走出了电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口罩带上。
我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走出了医院大楼的门。
新鲜的空气中带着微弱的雨气,阳光撒在身上却显得格外的温暖。也许是因为晴天的原因吧,医院里的入口挤满了车辆,要么就是来探望家属的人,也许更多的是来看病的吧?
医院门口原本卖番薯,水果之类的小摊小贩也没了,也不敢出来摆摊子了,路边基本上每个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黑衣服的特警,就算摆出来基本也没人会买,谁都怕吃了它以后突然感染了病毒呢。路边还有人围在一起站着聊天,说不准其中就有一些便衣呢。
一想到卖番薯的小摊不见了,我这才想起我连早饭都还没吃过呢,肚子已经开始嚎叫了,还好附近有一些快餐店,听别人说一些快餐店的消毒柜都重新配备了,连食材都是经过严密地检查了。虽然我现在还是有点怀疑,但是总比没吃早饭空着肚子好吧?于是我就向那里走了过去,可惜半路一模口袋才想起没带多少钱,我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向书店老板赵鑫求助了。
问清楚了他在宾馆的哪个房间后我就向那里走去,还好春雨旅馆的位置离这里不是太远,走几分钟就可以到了。
当我敲开门的那一刻,老板就开始热情地招呼我:“你没吃早饭吧?来,那有一碗皮蛋瘦肉粥,快去吃吧。虽然有点冷了。”
“冷的没事的,我就将就一下吧。”我笑了笑,对于老板知道我早饭没吃,还能为我留了一份早饭,心底感到一丝惊讶与感动。“你们要在这里住几天啊?”我吃了一口后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幸运的是并不用怎么花钱,除了在饮食方面。”他回答说,“因为在他们听说我们还帮助过病人,便出于感谢就帮我们订了这家宾馆的房间。”
老板娘听完后连忙点了点头,接话道:“我们的身体目前也被检查过了,目前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吃完之后处理完垃圾,我便悠闲地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打开了手机玩了一会儿,想起傅思雨打过我电话,我没接,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是我还是觉得我回一个电话过去比较好吧,说不定有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