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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疯魔

克洛德斯本是所罗门氏的冰系天才,但所罗门氏的天才何其多,他只是其中默默无闻的一人。

泽雅却是所罗门的骄傲,拥有能代表所罗门的六芒星之瞳,是绝对的王女。

在克洛德斯的记忆中,自己永远都活在泽雅的阴影之下,他不甘心,他嫉妒泽雅,偏执地认为泽雅现在的成就全靠那对所罗门之瞳。

泽雅被放逐的这些年,他跟随着所罗门内的一位大人物,一直在寻找着泽雅。

可那位大人物居然也是为了所罗门之瞳,于是他假意协助那位大人,在那位大人的帮助下找到了泽雅,并发现泽雅躲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镇里,却难以相信她竟然这么快便恢复了传奇的实力。

这么发展下去,他可便没机会了。因此,他草率地开始行动。

为了独吞所罗门之瞳,他决定独自展开计划。于是他经过谋划,袭击了诺诺丹的家乡,成功将他引开。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会杀出这么一个该死的半精灵。

他尖叫道:“去死吧!”

被掐住脖子克洛德斯突然变成冰雕,而后冰雕爆裂,大量冰刺急射而出。

他背后的艾瑟大惊,暗元素缠绕着化为披风,将冰刺完全挡了下来。

艾瑟将暗元素化去,看见克洛德斯居然已经出现在了远方,朝着远离他的方向逃跑。他没想到克洛德斯居然有瞬发法术的手段,后悔没能在显身的第一时间使用湛蓝之瞳。

他无比暴怒,“我看这种法术你还能施展几次!”

艾瑟携着黑幕追赶克洛德斯,身边的黑色法球化为黑雾之箭,爆射而出。

湛蓝色的瞳孔再次亮起,艾瑟不断锁定克洛德斯的位置。

克洛德斯感受到体内魔力的流失,于是成曲线逃跑,魔力的流逝果然变得断断续续。

“只要躲过他的目光便行了!”

克洛德斯找到了要领,躲着黑雾之箭,立刻潜入下方的森林。

一个法术涌上艾瑟心头,他顿时明悟,再次燃烧魔力源泉。

冗长的吟唱之后……

“禁术——极大暗!”

下方森海的阴影,响应了艾瑟的呼唤,变成了漆黑的大海。大海升腾而起,如同一张漆黑的大幕布。

克洛德斯身边的暗影朝他涌来,他大惊失色,再此飞出森林。

只见黑暗的的幕布上长出漆暗黑之刺,一根根朝着克洛德斯围剿而去。

克洛德拼命躲过一支支黑刺。

可是,黑暗乃是光明的反面,速度和光也是同层次的,谁又能比光快?

他最终还是被团团围住,在他将被数万根漆黑之刺入体的那一刻,他再次变成冰雕,真身出现在远处。

冰雕被刺得粉碎,化为了风中碎晶——这威力竟然恐怖至此!

他脸色苍白,消耗极大,当他惊魂未定地去看艾瑟时,却发现他早已消失。

“终于抓住你了。”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克洛德斯恐惧地回过头——艾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原来艾瑟在释放这个法术的同时,潜入了漆黑的大海。

哪里有阴影,哪里就有黑暗。艾瑟的法术覆盖极广,只要克洛德斯一出现,他便能瞬间锁定。

艾瑟眼中蓝光亮起,如湛蓝的海洋,照耀着克洛德斯。同时,他狠狠掐住了克洛德斯的脖子。

克洛德斯的魔力见底,身体出现蓝色经络,已然透支了全部魔力。

“你那个法术不可能不需要魔力吧?”说着,艾瑟的手掌渐渐变紧。

克洛德斯体表的蓝色经络越来越多,他挣扎道:“你不能杀我……我的背后是……是所罗门之翼……杀了我你绝对会死!”

艾瑟的眼神愈发冰冷,将他的手镯取了下来,从中取出一个瓶子,装着一对美丽的六芒星之瞳。

这个手镯果然是一件可以收纳物品的空间道具。

克洛德斯挣扎得更加剧烈了,“你不能……夺走我的眼睛……”

艾瑟提着克洛德斯返回白木镇,途中,他将手伸入克洛德斯的体内,找到了他沟通内界的节点,一举捏碎了他的魔力源泉。

“不!你干了什么了!!!”

艾瑟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大恶魔?所罗门之翼?我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恶魔!先从你开始——你以为你会这么痛快地死去吗?”

克洛德斯的内脏在搅动,使他痛苦万分。偏偏艾瑟还用上了治疗法术,不让他轻易死去。

他越来越恐惧,眼泪不争气地留了出来,使本来就半面咒纹的他变得更加丑陋。

这个半精灵根本不像个孩子,比起大恶魔来还让他恐惧……

这是在黑之书选择的、某种可能性之下的艾瑟,现在的艾瑟正在适应着脑海中出现的大量知识。

再次来到冰壁前,他随手将克洛德斯扔在一边,来到了泽雅面前。

此时的泽雅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随风而逝。

艾瑟颤抖着拔出插在她体内的冰矛,生命之力从他的臂间流出,涌入泽雅的身体。

泽雅的生机稍微活跃了些,艾瑟抱着她,来到了地面上。她的伤势极重,魔力源泉再次被破坏,身上布满创口。

艾瑟颤抖着取出六芒星之瞳,却不知如何把这双眼睛重新装回泽雅空洞的眼眶。

这时,泽雅的手指突然一动。

艾瑟的心一颤,眼泪夺框而出,“你……你醒来了吗?”

泽雅微笑着,吃力地伸出手,抚摸艾瑟的脸,“是你吗?艾瑟……”

艾瑟抱着怀里的泽雅,有些慌忙道:“是我……你别动!我已经夺回了你的眼睛,告诉我怎么让你复原,求求你了……”

泽雅抚摸着他的脸庞,感受到眼泪划过手指,她安慰道:“艾瑟,不要哭了。我的根基已经被完全毁去,再强的治愈术都无法救活我……”

“不可能……不可能……母亲……不要离开我……”

“第一次与你相遇时,你也喊我母亲呢……我呀,不知不觉间早已将你视为了自己的儿子,艾瑟——我可爱的儿子……”

“一定有办法的!我就不信这偌大的凯诺兰大陆上没有一个能治疗你的人!”

哪怕艾瑟燃烧魔力源泉持续地治疗泽雅,她的气息依旧逐渐变弱,仿佛刚才那生机复苏只是回光返照。

“你呀,……总是那么让我省心,最后这次却没听我的话——不是说过不许使用黑之书吗……”

“对不起……泽雅,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求求你活下去……”

泽雅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好啦好啦……我就怕,离开我之后你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艾瑟的胸口已经窒息,连呼吸都困难,只有眼泪在不停流着,宣泄着诉说不完的悲痛。

“使用了黑之书,哪怕是拥有精灵长生血脉的你,恐怕也没了多少年寿……去寻找长生树吧……那能延长你的寿命……”

“母亲……”

“以后啊,你可别忘了早睡早起……衣服也要自己洗,没了我,可没人帮你洗衣服……每餐多吃点,瞧瞧你瘦小的样子……”

泽雅唠叨着,就像每一个母亲那样,而她的气息再次跌落了一个层次,声音细如蚊虫,“好了……我的时间就快到了……艾瑟,能不能陪我玩这最后一次的游戏?”

“好……”

“闭上眼……”

艾瑟闭上眼,多么希望这只是泽雅开的一个小小玩笑,她过去也喜欢捉弄自己,说不定当他睁开眼时,泽雅已经完全恢复了呢!

可他不敢睁开眼睛,不敢去确认。若这一刻就这么永恒该多好……

泽雅念起一段复杂的咒语——用她仅剩的魔力。

这咒语于艾瑟而言就像一首遥远的歌曲,使他进入梦乡。

一旁,瓶中的所罗门之瞳漂浮在了空中,化为了星星光点,融入了艾瑟的眼睛……

泽雅空洞的眼眶中流下眼泪,这双所罗门之瞳,是他送给艾瑟的最后一份礼物。

“对不起……艾瑟……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泽雅的双手抚过艾瑟眼角,随后突兀地落下——

泽雅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艾瑟被惊醒,紧紧抱住了泽雅冰凉的身体。

记忆宫殿里,一个个记忆翻涌而出……

“艾瑟,多吃点,瞧瞧保罗,你知道自己多瘦了吗……”

“艾瑟!你活着真是太好了,为什么要去阿嘉斯那么危险的地方呢……”

“起床了艾瑟,太阳晒到屁股了……”

艾瑟愣着,如同雕塑。

寒风刺骨,时间仿佛停下了,他缓缓将泽雅放在了地上。

他的治愈法术没能救活泽雅,却使她身上的伤口愈合,虽然眼眶依旧空洞,但至少看上去体面了些。

突然!他转过了头,睁大眼看着克洛德斯。

克洛德斯趁着艾瑟和泽雅在那里说话,已经蠕动着身体,爬出去了数百米。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视线盯得恐惧不已,这视线没有愤怒,没有悲痛,没有任何情绪。

这视线仿佛来自九幽之下,仿佛来自已死之人。

他被吓得流出眼泪,更奋力地蠕动起来。

艾瑟空洞地盯着克洛德斯的方向,好似望穿了他,看着无尽的远方。

他开始蹦跳,并笑了起来,就像一个纯洁的孩子那般,欢快地朝着克洛德斯走去。

“不要跑哦……可爱的小家伙……”

一阵令人战栗的嚎叫,突然响彻了这片寒冰的地狱,绵绵不绝,彻夜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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