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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安居

白木村不算大,但算下来也有百来户人,村子的历史也不久远。村子里唯一值得拿来一说的就是,第一任,其实就是上一任村长,和晨曦的国王相识。

最开始在大山附近散居着不少人,但规模分散得无法被称做村。村长带来自己的人,将原住民们聚集了起来,建立了白木村。

如今的白木村相当繁盛,建筑风格都是偏向城市的中上层建筑群。房屋的砖块色泽分明,街道的地面都由石砖砌筑,地下排水系统也被初步建立。整个村庄给人的感觉十分干净。

相比其他落后的村庄,在一个只有数十年历史的小村子里看到这些实在难以想象,这更像是大城市的一个角落。

接近了正午,今日的白木村比起平时有些不同。这不同便是泽雅牵着一个好看的小男孩,行走在街道上。

泽雅和村子里的人关系都挺和睦,以前的她美丽且亲和,健谈且有教养。烘焙的手艺也是极好,大部分人吃过她的面包就再没自家做过早餐。接触她后,很难不对她产生好感。

因为泽雅的出现,人们的视线聚集了过来。他们好奇地看着男孩,艾瑟有时也会有所察觉地与他们视线接触,但每次都快速地收回目光,脸也微微泛红。

艾瑟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观察的异类,他紧张得心跳加速,体温上升,就像是在蒸笼里。他下意识地拽着泽雅的裙子,小小地躲在她身后,朦胧的湛蓝色眼睛映衬着绯红色的脸颊,像是喝醉了酒。

这对于女性而言具有致命的杀伤力。路过的女性,无论老少,几乎都萌生出揉捏他的冲动——大部分女性对可爱的生物无法抗拒。如果不是泽雅在,可能他早就被拐走了。

偶尔会有认识的人走过来,和泽雅寒暄几句,问问关于艾瑟的话题,但都选择性地回避了泽雅之前闭门不出的事。泽雅统一称艾瑟是自己的外甥,是自己的妹妹和精灵族所生的孩子。

“我们去哪?”埋头走路的艾瑟问道。

泽雅低头看向躲在自己背后,怕生的艾瑟,摸摸他的头,说:“既然你要住下来,当然要和管事的镇长说声。”

“好吧。”艾瑟点头道,继续跟着泽雅。

不知转过多少弯,他们来到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房屋前,和其他房子没什么两样。泽雅敲门,片刻后,一个小女孩打开门。

“啊!是泽雅阿姨。”女孩惊叫了一声,随后倾身示意泽雅进来。

泽雅和艾瑟走进屋里,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子前绘作一张图纸,应该是关于村庄规划的。男子抬头,看见泽雅和她身后的艾瑟。

“终于舍得出来走走了吗?”男子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道:“所以你来这是有什么事?”

“这是我外甥,我准备让他寄住在我家里,来和你说声。”

男子皱了皱眉,看向自己的女儿,发现女儿发呆似的看着艾瑟的耳朵。他扶额道:“莉瑟,帮我出去买点酒果子。”

莉瑟看向父亲,道:“现在?”

男子略带威严地道:“现在。”

莉瑟扫兴地叹了一口气,从一旁拿走十几个铜币。临走前她回头看了艾瑟一眼,难得遇见她感兴趣的东西!然后她便出门了。

支走莉瑟后,男子说:“我怎么记得你没有姐妹,他从哪来的?”

泽雅道:“今早在外面看见他晕倒在路边,自然就带回来了。”

男子松了口气,说:“好吧,这事没问题。”他顿了顿,有些犹豫道:“没有什么悲伤是走不出来的,希望……你能早点恢复过来。”

泽雅没说话,甚至表情都没有丝毫触动,可男子分明从她的眼睛深处在燃烧着什么……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泽雅道。

“嗯,再见。”

说完,泽雅便拉着懵懵懂懂的艾瑟走了。

许久后,男子喃喃自语道:“当初都是从曼殊沙华毕业的学生……”

到了家里,艾瑟松了一口气。泽雅道:“这么害怕陌生人吗?”

艾瑟点点头,又摇了摇,说:“他们都在观察我——尤其是村长家里的女孩。那些眼神让我不自在。”

“别担心,他们都是没有恶意的,等你熟悉这里就会接受的。”泽雅柔声道。

“嗯。”艾瑟点头应道。

和艾瑟吃完午餐后,泽雅看着几个月没有好好搭理的小店,觉得自己需要忙活了。

“我准备把屋子内外打扫一下,你可以在附近走走。”说着,泽雅上了二楼,把打扫的工具拿了下来。

艾瑟坐在一旁,看着泽雅清扫地板,擦洗窗户和用来摆放面包的木架,弄得到处都是尘埃。

他注意到小店后面原来还有一个门,他好奇地走进去,来到一个小作坊,看见一个火炉和一些自己不认识的工具,这里应该是泽雅做面包的地方。再往里走一点,又是一个门,他将其打开,顿时被充满视野的幽蓝色花朵吸引了。

这是个干净且美丽的小后院,他走向花海,感觉到这里的纯净。花园里杂草很少,泽雅这几个月闭门不出,却没有忘记打理后院里的花。

艾瑟摘下几束,嗅了嗅,清香,让他爱不释手。或许是因为身体里一半的精灵血脉,所以他很喜欢大自然。

在花园里玩了许久,艾瑟困倦了起来,他看见一个大木墩,索性倒在上面,眼皮挣扎了会,便睡着了。

忙完杂活的泽雅擦了擦身上的汗,想起了艾瑟,她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他。泽雅有点疲倦地倚靠在后门边上,看着艾瑟睡在木墩上,放在胸前的手上还抓着几束花。

她摇摇头,露出微笑。这些花具有宁神安眠的效果,他在里面睡着也不奇怪。

泽雅上前把艾瑟抱起,记忆却突然在恍惚间重叠——她曾经也这样抱起过一个在花海里睡着的小男孩。

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她拭去,叹息一声……

当艾瑟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他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睡在泽雅的房间里,却不见泽雅。他下楼,看见泽雅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泽雅脱下围裙,道:“醒来了?正想去把你叫醒。”

艾瑟点点头,坐在餐桌前。泽雅把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并递给他勺叉。

泽雅问道:“虽然你不爱说话,可你的人族语言其实很好对吧?”

艾瑟想了想,道:“我被囚禁的时候,有个语言老师。但我的人族语还没过关,很多字还不会写。”他吃下一块肉,继续道:“其实我还会一点可可族的语言。”

泽雅一怔,这可不像被囚禁的半精灵该有的待遇。她却不想过多在意,道:“说起可可,不久后你会见到一个。”

艾瑟有点好奇,据说可可是矮小的种族,身材和人类儿童差不多,甚至无法超过一米。他们的耳朵稍微有点尖,却不到精灵的程度。可可最大的特色应该是他们额头的天生纹,一种能赋予每个可可一个特殊能力的纹路。

可可与精灵族和人族往来频繁,经常可以在人族或者精灵的聚居地看见可可们。然而可可族的可爱以及永远长不大的特点,使得他们成为人类贵族私底下之间最爱交易的货物。

吃完饭后,泽雅说:“既然你的人族语言还没过关,那么晚上我教你写字。”

“好。”艾瑟挠头道。

白树村的夏天并不热,现在的晚上正热闹非凡。因为村长将魔力照明灯普及,所以这里的夜晚也能灯火通明。

村子中心有块空地,上有三两棵树和遍地的绿草,因是美化的一部分,所以砖块并没有把这覆盖。狩猎归来的男人们在树下搭起篝火,吃着烤肉,谈论今日狩猎的种种趣事。

白木村并不以狩猎为主业,村子后面有自己的果园和麦田,一些稀有的果子也能种植出来,在外面销路很好。当然,如果能狩猎高级魔兽,那就另当别论了。

此时,一个红发女子和一个小男孩站在泽雅家门前,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经过长途的旅行。

“看,尤里,泽雅家的窗户打开了,还亮着灯呢。”

被称作尤里的男孩年龄看上去和艾瑟差不多,但比艾瑟高出小半个头。他对此充耳不闻,说:“快开门,我要睡觉。”

“真拿你没办法。”说着,女子打开了泽雅家对面的小店的门,显然他们就是这家店的主人。

尤里快步上了二楼,进入自己的房间,然后躺在了床上,却皱着眉,怎么也睡不着。

泽雅房间里,艾瑟拿着笔一个一个地写着字。泽雅发现艾瑟记忆力很强,只需练习一两遍就能将字的含义及书写方式记下。

窗外的喧闹似乎无法影响他们,房间内的安宁是远离繁闹的净土。

“这个字是什么意思?”艾瑟指着书上一个字符道。

“它的意思是‘龙’。”

“龙……”艾瑟嘴里念着,然后在书本上写下几个“龙”字。

“龙真是可怕的生物啊。”艾瑟道。

“是呀,任何一条会吐息的龙都有能力毁掉村庄。不过龙很稀少,大多数人一辈子也见不到龙。”

“这样吗……”

泽雅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艾瑟旁边,看着他低头学习的样子,她只需要在艾瑟遇到不懂的字时教他便行了,她很喜欢这种气氛。

不知不觉间深夜来临了,窗外的喧闹也停了下来。

“好了,明天再继续吧,现在也该睡觉了。”泽雅打了个哈欠道。

“嗯。”艾瑟答应到,想起泽雅之前说让自己睡那个房间来着。

“等等。”泽雅有些犹豫,顿了顿,道:“我下午把你卧室里的被子洗了,看来今晚你只能睡我房间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泽雅的意思很明显。艾瑟一懵,泽雅却已经开始脱衣服了,他的脸红了。

“我……我睡地板上吧。”艾瑟撇开眼睛道。

泽雅脱得只剩下内衣,露出了曲线近乎完美的身材,充满了年轻活力的气息,她的美貌可是村子里人尽皆知的。

泽雅熄灭了灯,上了床,盖上被子,道:“上来啊,这本来就是双人床,两个人睡够的。”

艾瑟摇了摇头,低头不看泽雅一眼。

泽雅知道艾瑟是单纯的羞涩,他只是从来没有和别人如此亲近而感到难为情。

泽雅微微一笑,她当然知道如何对付这种小家伙。

“那我睡地板,你睡床上吧。”

“不行!”他的头摇得更剧烈了。

泽雅笑道:“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还害羞什么。”

艾瑟感觉自己的胸口酥软了一下,道:“好吧……”

说完,他不情愿地脱下衣服,钻进被窝里,但他还是和泽雅保持着些微的间隙。

被子很舒服,泽雅身上也有点香。开始他还很紧绷,一会便放松下来,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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