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RPG游戏要牢记北方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糟了，哪边是上？
言才余抓了抓头，他实在摸不到头脑。
所谓的山，实际上是RPG里的迷宫，路是有，但分叉很多，第一人称视角的地图他本来就不擅长。
有些路上也许有宝箱，有些路也许是死路。运气不好兜来兜去都会是同一个地方。
“这不是普通的育成游戏吗？为什么迷宫这么难！”
言才余本来是在内心吐槽着，却不知不觉说了出来。
“少爷在说什么？”萝萝问道。
“不，没什么。”言才余闭上了嘴，大概在这个世界中出生的人，是不会意识到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或许对他们而言，这个世界才是真实的。就像表和里的关系一样，就像地球没有上下的分别，对于在正面的反面生存的人来说，反面就是正面。
言才余甚至想到了，自己所存在的那个真实世界，会不会也是外星人的一个游戏程序呢？只是这个世界的人知道有周目的存在，知道trueend存在，而真实世界里，却没有人知道，即使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相信他所说的话。
“书上说过，这个世界在游戏玩家的世界会映射出三个游戏，虽然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育成应该只是其中一个游戏吧。”萝萝说着。
“这样啊...”恐怕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言才余支吾着。
他们一路向前走，遇见的都是一些攻击力不高的魔物，有橙色的熊玩偶，红色的熊玩偶，蓝色的熊玩偶，看上去像是一家子。
事实上，萝萝告诉言才余，他们的确是一家三口，红色的是老大，蓝色的是老二，橙色的是老三，其中最要当心的是橙色的，因为这种颜色的熊玩偶最爱吃的就是人了，虽然它从来都没吃到过。
“这里是新手区吗？我怎么没看见史莱姆。”那种经典的像果冻一样的魔物一般都是给新人练手的。
“新手区？你说的是凯利亚学园一年级生练习的地方吧？不过你说的史莱姆是一种宠物吧？”萝萝一边挥动银白色手杖一边说道。
——谁要养那样的果冻做宠物啊！虽说可能真的很可爱…
言才余在内心吐槽道。
熊玩偶也长得都还蛮可爱的，但都会主动攻击，而且麻烦的就是熊玩偶有一个技能似乎是叫做卖萌，因为它是这么喊出来的，一旦被击中身体就在几十秒内不能动了，尤其是遇上三个一组的熊玩偶，被围攻击中的概率很高。
一开始只有萝萝的攻击有效，言才余不习惯变得矮小的身体，总是砸不中，渐渐的言才余也掌握了诀窍，不仅能够用脚踢，用拳头打，还记住了熊玩偶的要害，橙色熊玩偶的耳朵，红色熊玩偶的领结，蓝色熊玩偶的脚掌，被打败的熊玩偶会慢慢地在萤光中消失，这却是最令言才余害怕的时候，因为他回想起萝萝的话——回归为信息，也许会忘记过去，不再是自己。
如果小晴被什么人打败了，是不是也已经化为信息了？
言才余摇了摇头，他还是愿意相信小晴还在某个地方，然而每当想到这一点，他都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穿过第一层的迷宫，收获只有三个宝箱和熊玩偶掉落的钱以及物品，并没有找到草叶或者空着的房屋。
每只熊玩偶都会掉落2~5G，有时候会掉落绒毛，绒毛的颜色和被打败的熊玩偶的颜色相同，有时则会掉落圆圆的，碎裂的小石头，在光线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萝萝把那碎裂的小石头称为晶石，镶嵌在武器或防具上会有附加效果，但是熊玩偶掉的晶石等级太低，装上还不如卖掉。听到卖掉两个字，言才余顿时开始在内心哗啦哗啦地数钱。
据萝萝所说，有很小概率的情况下，击败熊玩偶能够得到三色熊玩偶卡片。
魔物被打败一般都会回归信息，其中却有少数能够凝结成角色卡，非常珍贵。
三色熊玩偶比较特别，三只熊玩偶为一组，共用一张角色卡。这也算是共生关系的一种。
而宝箱里放着简单的装备或物品，言才余随手就拎上了，第一个是一把匕首，匕首的末端刻着小字，但看不清是什么，只能说是陈旧的，被什么人用过的匕首。
萝萝告诉言才余，如果有守护精灵在的话，就能够知晓匕首的具体名字，另外也能够知道怪物的残血量，如今没有守护精灵的言才余就和普通角色差不多，不，连普通角色都比不上。
然而言才余，却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有这样的匕首比赤手空拳好多了”。
的确，如果匕首命中要害，对熊玩偶的伤害也不小，每一次刺入棉花的感觉总是十分厚实，拔出来的时候还带着棉絮。
第二个宝箱同样很陈旧，是一把斧头，言才余把斧头交给萝萝，萝萝却还给他，让他塞进口袋里，神奇的是那么大的斧头竟能装进那么小的口袋，而萝萝的武器依然是那个银白的魔术手杖。
“我不像少爷是游戏玩家，也不像桑妮是还未定型的小孩子，可以用各种类型的武器，我惯用的只有魔术手杖而已。”
——这个世界的成年人战斗起来还真麻烦啊！
言才余看着萝萝认真的样子，不禁在心里吐槽。
第三个宝箱里是一瓶红色的药剂，萝萝解释说是恢复体力用的，言才余不禁哑然失笑，果然是游戏的世界，可以靠吃药来补充体力。
言才余同样把它塞进了口袋。
他们在走到第一层迷宫末端的时刻，已经挂了彩，熊玩偶在放出卖萌之后，棉花手掌里会伸出尖利的爪子，直面抓上来，力道非常狠。
言才余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喘不过气了，然而他咬牙忍耐着，没有说出来，毕竟身为勇者，他还要负责装酷耍帅。
他看着萝萝一副悠闲的模样，觉得大概问题不是迷宫太难走，也不是他们遇到的敌人太多，而是因为他这具身体素质不是很好，应该说是天生体弱，因为体弱一开始很多事情都不如人，所以才会被贝黑摩当做窝囊废吧。
言才余和萝萝上了第二层迷宫，在迷宫入口就听到奇妙的歌声，婉转空灵，像是妖精在低声唱着什么，音调却非常高。
奇怪的是，言才余像是在哪里听过这首歌，旋律令他怀念，他却想不起来。
他们一边打倒熊玩偶一边向着歌声走去，在迷宫的中间，有一块种植很多花草的空地，空地中有一间小屋。此时黑色的太阳已经渐渐沉在了天边，黄昏的光芒不是金色或红色，而是深蓝色的，让眼前的景象更加不真实。
恐怕这里就是草叶的家吧？
言才余发觉这座屋子简直就像是故事里的糖果屋，糖纸做的窗子，巧克力做的门，饼干装饰在房顶上，而那屋顶像是布满了奶油。
住着这样屋子的，应该不是草叶而是魔女吧？
言才余摇了摇头，镇长说过没有魔女。
没有敲门，轻轻地拉开门，一个女孩背对着言才余坐着，穿着一抹湖水蓝的长裙，似乎在看书，柳色的长发绑成两束，几乎要垂到地上，此刻那精灵一般的歌声，正是女孩所发出来的。
“难道欺诈师或者魔女能变成别人的样貌和声音？”言才余悄悄地对萝萝耳语着。
“不，我想她应该是…”萝萝还未说完，女孩转过了脸，看向他们，那是一张分外活泼的面容，淡色的樱唇微启，歌声停了下来，眼眸仿佛纯色的万花筒，折射出盈盈的光芒。
女孩有些疑惑地站起身，向他们走来。
“抱歉，打扰了，我们在找一个骗子。”言才余开口说道，同时环顾了一下屋内，似乎没有那个老头的身影，但也可能是见到他们来了，就躲了起来。
“咸菜鱼，萝萝，你们不记得我了吗？”女孩有些惊讶，复尔变成了失落。
“请…请问，你是喜番？”萝萝有些犹豫地问。
“对对！我是喜番啊！”女孩那双眼眸里闪烁出了活泼的光芒，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她的声音是言才余从未听过的纯净不含杂质的柔和女音，就仿佛清澈的泉水一般。言才余不禁更加疑惑，这到底是不是人类的声音，未来世界的技术也真的很强悍。
喜番，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言才余正在回忆的时刻，萝萝有些遗憾地对喜番解释了“咸菜鱼少爷被家里赶出来，受了很大打击，因此失忆了，所以不记得你了。”喜番露出了难过的神情，一直看着言才余。
萝萝又简单解释了一下，总之她解释的东西，多半是言才余不知道的，而知道的百分之七十都是假的，可是喜番用认真的表情看着他们，似乎深信不疑。
“总之我们在找一个骗子。”萝萝终于讲到了现在正在发生的事。
“骗子…草叶先生吗？”女孩俏皮地歪了歪头，轻轻地问，看来她也见过草叶。
“对，他骗走了我们的钱，我们正在找他。”言才余说道。
“草叶先生就住在迷宫的尽头，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女孩笑着说道。
“真的吗？那真谢谢你。”言才余不禁惊喜地说道。
“不，不用客气，我一个人也走不回镇上。”女孩却说了奇怪的话。
“走不回镇上？”萝萝问着。
“因为我没什么方向感，一个人走一定会迷路。”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样啊。”萝萝也温柔地笑了起来。
言才余却更加疑惑，既然是路痴，为什么一个人到这迷宫中呢？还能准确地找到这间房子。而且她是路痴的话，根本不知道草叶的家在哪里吧。显然她是在说谎，然而又为什么不说真话呢？难道她真的是魔女，假扮了喜番，打算在路上趁机对他们做什么？
言才余不禁警觉了起来，然而女孩加入队伍后，很快打消了他的怀疑。
因为女孩真的是路痴，根据她的指示，他们很快又回到了糖果屋前面。
就在此时地表上一道光亮刺亮了整个视野，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几秒之后消失了。
“刚才是什么？”刚刚恢复视觉的言才余问着，眼前的景物却突然摇晃起来，糖果屋上下晃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饼干的碎屑不断往下掉，整个大地都在上下颠簸，仿佛脚下不是坚实的大地，而是柔软的蹦床，轰轰轰，卡啦卡啦，嘎吱嘎吱，说不清是哪里传来的声音，以及动物的嘶吼声混在一起。
张开口大喊，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喜番情急之下抱住了言才余的手臂，把头埋在他手臂上，言才余也无暇去照顾她，他勉强维持着重心，让自己不至于摔倒。
大概几秒之后，颠簸也消失了，就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但言才余知道山上一定出了什么事，山的远处，一柱萤光直通天空，但也慢慢地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