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一下,举国哗然。登门哭诉者络绎不绝。崇祯刚开始还不厌其烦,耐心说服。后来发现这人天天有,实在是烦不胜烦,在武英殿正门房柱上贴一公告:凡是对削爵、降薪、降职、调职不满者,速找朱混元帅。
公告一出,崇祯清静了。
朱混却是不理,任由他人在殿外嬉笑怒骂,与崇祯缩在武英殿里给财务部和审计部(原户部分管钱粮官员)上课,教阿拉伯数与数值大写及记账法。当然由于时间紧急,任务繁重,教的是收付记账法。原户部人员基础还是扎实的,学的相当快。
加班加点三天后,崇祯率领财务部、审计部人员离开去开展工作去了。根据朱混的建议,先拿六部开刀,以户部为重,都察院、大理寺为最。
而朱混则带着崇祯明旨,径直找到工部尚书蒋日广。征召天下能工巧匠,速度越快越好,并视察了匠作监。只见得匠作监破败难堪,墙柱上斑斑驳驳,匠人亦是衣衫褴褛,精神泱散。朱混当即命蒋日广要提高匠人待遇,激发积极性,鼓励发明,奖励发明成果,再看库房里武器都已锈蚀,不觉脸就黑了下来,将蒋日广一通大骂。蒋日广已近甲子岁数,且久居官位,哪受得了被嘴上还没长毛的后生教训,拂袖而去,朱混正中下怀,当即宣布将蒋日广革职查办,交由审计部和大理寺查办,调印象中是大忠诚的时任兵部右侍郎的吕大器任工部尚书,并就当前工部工作作出指示:
一是要加强练钢、武器工人待遇。二是要鼓励并奖励发明。三是大胆尝试新法,比如在钢中加入钨、锡、铅什么的,尽一切可能提高钢材耐性、韧性。四是要加强对火药配方的研究。这个世界上有多种炸药,各种炸药的用途均不一样,要大胆尝试。五是开足马力储备武器弹药,扩大生产规模。六是由锦衣卫加强全国各地兵工厂的监控,防止泄秘。
最后朱混像征性地问吕大器:“吕大人,清兵南下在即,征战之军械就全靠你了,重任在肩啊!”
吕大器面有难色,道:“为国尽心,责无旁贷,可这工部积习、积弊难改啊,况我新任工部尚书,短时间怕是难有起色。”
朱混想想也是,道:“我久闻吕大人一门尽是忠烈,皇上与我是极为放心的,可把几个公子及女婿调来作助力,待大事已定,再作他用。”
吕大器忙说不敢当,拍着胸脯说请皇上与大人放心,工部绝不会拖复国之举的后腿。
工部妥当,朱混马不停蹄,来到了礼部,时任礼部尚书钱谦益忙前来陪同。
朱混对钱谦益的印象可不太好,一是美女柳如是被这家伙给老牛吃嫩草了。二是这老头历史上金陵城破即投降。虽说最后受柳如是影响,弃官归故里,但污点就是污点。
“钱大人,听说你在虞山为柳夫人建了红豆馆还有绛云楼,所耗几何?”朱混笑着脸道。
钱谦益知来者不善,这是来挑事的。当下陪着小心道:“衔草结庐,所费无几。”
“但愿大人能紧学柳夫人,牢守忠君爱国之心。”
“大人教诲的是,下官一定牢记。”钱谦益谦逊无比。
本官受皇帝陛下钦命,六部之外设财务部、审计部、和宣传部。眼下财务部与审计部已开始运作,只是这宣传部尚未有眉目,而我入朝时日尚短,与朝中诸位大人不甚熟悉,不知大人有何高见教我?
钱谦益道:“宣传,从字面意思看似乎是宣扬与传播之意,若是如此,我向大人荐阮大铖可胜任。”
朱混道:“钱大人文采亦是斐然,竟推举阮大铖,他有何过人之处?”
“大人入朝尚短,有所不知,阮大铖所作之传奇,当世无双,任职宣传部,当是物尽其用,人尽其长。”
“据我所闻,阮大铖先反东林、复社,后弃阉党,人品似乎甚是低下,为官者当以德为先,才为后,德才兼备为首等,有德无才为次等,无德无才为三等,有才无德为末等。”看着目瞪口呆的钱谦益,朱混解释道:“有才无德之人的破坏力比无才无德之人大多了。一个国家用人,当以德为先。”
钱谦益连声称是,道:“再辅以严明忠正之士,当是无虞。”
朱混直明来意,道:“既然钱大人推举阮大铖,我就给你个面子,不过有个条件,让柳夫人任宣传部左侍郎。”
钱谦益大呼:“大人,不可呀,女子任朝官,世所未闻,况贱内出身……”
“废话,英雄莫问出处。女子咋了?柳夫人之才华,你不知晓?”朱混恚怒地道:“一代女皇武则天,我看就比中华历史上那么多皇帝要强好多倍。”
钱谦益无言以对,只是站立不动。
朱混宽解道:“再征卞玉京为右侍郎,如此大人可放心?”
钱谦益只得无奈地道:“如此谢大人厚爱。”
朱混传来阮大铖,宣旨任命其为宣传部尚书,阮大铖当即涕泪齐下,脑门上磕出个老大的血包,口中“谢大人、谢皇上”之词不绝于耳。
朱混厌弃其官迷样,道:“非我要用你,亦非皇上要用你,乃是钱大人举荐。现你任宣传部尚书,左侍郎为柳如是柳夫人,右侍郎为卞玉京卞大家,汝当有所闻。最好是把秦淮八大家都给弄到你宣传旗下去。”
阮大铖面露难色,暗忖,合着我是老鸨,这宣传部是青楼?怯怯地道:“大人在秦淮画舫所言之八大家,下官亦有所闻,只是八之数难以凑齐?”
“陈圆圆尚在北京,马大家已逝去,剩下的事就靠你去办了。不过有一点,你绝不可染指。否则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