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崇祯及其后妃的遗体李自成只是交其运至护城河边就没管,是京城百姓的忠君之心让他们安葬,着实可悲。朱混暗忖自己刚到这世界,蝴蝶之翅尚未煽动,应该没什么效应,料想李自成在崇祯收殓的事情上不会有什么大有变更。况且李自成对自己似乎起了爱才之心,收笼之意,这点簿面尚不至驳了。心理轻松至极:编编谎言,意淫着未来的戎马生涯和荣耀生活。
十分苦逼的是当初到景山旅游,为减轻重量,什么装备都给扔在宾馆里,空装上阵,不然学学穿越界前辈,没事搞个小发明,那得有多惬意,一统大明天下还不是挥挥手的事?
咦?手机。手机在哪?这可是带的唯一装备了。朱混摸遍全身,踪迹全无。拔腿想到煤山去找找,可天马行空意淫了许久,却又担心与王承恩错过,耽误了大事。
正傍徨之际,只见王承恩急步走来,脸上毫无表情,朱混心里不禁狐疑不已,难不成李自成没允?王承恩还未进宫门就急问道:“如何?”
王承恩进得殿来,不作声色,先安排身后小太监去看看醉酒的士卒是否已然苏醒,而后脸露笑容,回道:“先生真神算也,闯贼已允。不过……”
“艹,不过啥?”
“闯贼要士卒护送,说是先生大才,将有大用,城中尚未安定,怕先生受惊!”
“这倒不是事,忽悠几个粗汉罢了。”朱混毫不在意。
“如此一来,奴才就无法陪同先生出城安葬二后妃了。”王承恩落寞地道。
这也是朱混未曾想到的变故。急切间却也想不出办法来,在殿内转圈玩。
王承恩毕竟是崇祯近侍,李自成还是防着他的,对自己又何尝不是,不然为何让士卒随自己去办安葬事宜?眼下李自成想必正与那窦美仪办着喜乐事,不能去面见忽悠,现在的京城,李自成的话就是圣旨,违抗不得。
突然朱混灵光一闪,一拍脑袋道:“艹,真是死脑筋!”
王承恩见状,料来朱先生有了主意,大喜,凑上去道:“先生有何妙计?”
朱混翻着白眼,道:“李贼的话有谁听到?”
“未有他人,只有窦美仪和几个公公。”
“这不就结了,立马随我出城,现在李贼正在风流快活,明天天亮能想起今天的事就算不错了。而你我均有闯贼军牌,他人哪知内情?”
王承恩也是一跺足,为自己的智商而羞愧。
这是思维定势,王承恩向来对崇祯是唯命是从,只有听从的份,哪敢违逆?现在突然换了个李自成,他的思维却仍在过去。
是夜,朱混与王承恩带着那十个士卒,大摇大摆地混出宫,混出北京城,一路上有惊无险,碰到巡查队,一亮军牌,畅通无阻。
朱混见出得京城,心下一松,开始了他的忽悠大计。
“各位军爷,你们是闯王亲军抑或是刘宗敏将军的亲军?”朱混一副人禽无害的模道。
那什长很是得意地道,“闯王的。”众人在旁亦是点头附和,一脸得意。
“不像!”朱混摇头道。
“为何?”众士卒不解,急问道。
“若是,闯王当不至嘴对汝等。”朱混试探地问。“不知各位军爷是否听过殉葬一说?”
“听说过,村里有说书的,讲过此事。”
“听过就好!”朱混点头道,“各位军爷你们想下啊,我们是给崇祯后妃送葬,崇祯是皇帝,他的后妃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安葬是要有殉葬的,你看我们这队人里谁是殉葬的?”
“崇祯已灭,闯王怎会让我等殉葬?”众人嗤笑道。
“各位军爷请想,人都是会死的。闯王亦会有这么一天,对不对?今日他这么对崇祯,难保后人不会这么对他,所以为了给天下人做个表率,他得为崇祯后妃下葬;况且今崇祯外逃,南方尚有大明百万大军,闯王为防万一崇祯卷士重来,我说的是万一,万一闯王战败,他也希望崇祯念他今日之情,善待其后人,对不对?”
“先生说的有理,军师曾说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闯王如此想,没什么不妥!只是怎么是我等去殉葬?”
朱混见众位粗人跟上了自己的思维,心下大定道:“军爷,其实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们,只是见汝等原是老实本分的人,平日里也为闯王出生入死,拼力保其性命,而闯王如此对汝等,为军爷们不值,才提醒各位。”
“是呀,”那什长接话道:“我等出生入死,保闯王阵前不失,今又未曾有不轨之心,何以要我等性命?”
“汝等犯了欺君之罪!”朱混道。
“欺君之罪!”众军士张大了嘴巴。别的罪名他们可能不清楚,但这个罪名可是那个年代人人皆知的罪名,也是封建王朝极力维护皇权拼老力宣传的一个名词。
看着众军士不明所以,惊诧莫名的表情,朱混接着道:“各位军爷,你们可能不知道,闯王已攻下京城,马上就要登极称皇帝了,而你们吃了只有皇帝才能吃的御膳,这也就算了,想必闯王看在你们出生入死的份上也恕你们无罪。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睡宫中,躺龙床啊!这后宫之中的所有床,除了后妃能睡,就只有皇帝一人了。”
众军士不禁摸了摸脖子,你看我,我望你。
朱混趁热打铁,道:“当然这事也怪我,未曾叮嘱宫里公公们,只因我当时也高兴喝高了,还望军爷恕罪!”说完深深一揖,接着道:“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告诉各位军爷。”
还是什长立场坚定,道:“先生,我等皆粗人,可不能戏耍我等。这一队人,谁能让我等去殉死?你,还是那个公公?”众人听什长一言,也疑云顿消,哈哈大道起来。
朱混强装镇定,这下可是骑虎难下了,只得硬撑道:“各位军爷勿急,汝等可去问问那个王公公,他身上是否带有毒药?”
众军士大惊,盯着王承恩。
王承恩装作惊慌失措,与军士保持距离,摇手道:“不曾随身携带。”
众军士又看着朱混。
只听王承恩接着道:“只是交与宫中送饭的小太监。”
军士们心下顿时慌乱不已,停下脚步,茫然不知所措。
朱混赶紧火上加油,道:“军爷,不瞒你说,我也担心事后闯王怪我,事后算账,也与汝等同一遭遇,所以与军爷们明说。我听说秦始皇建陵时,有许多军卒殉葬,尔后把别人弄殉葬的人也被全部灭口了。汝等可曾听说?”
“听人讲过。”众军士默然地点着头。
“闯王已非昔日之闯王。想当初崇祯刚登皇位,年仅十六,一年即独力灭了权监魏忠贤,何等英明神武。可自从他掌皇权后,人也变了,老怀疑来怀疑去,先是袁崇焕,就是汝等袁承志将军之父被处死,宰相换了半百了,古人曾诗日:高处不胜寒。想必就是如此道理。”
那什长道:“我等随闯王起兵,本是活不下去而无奈之举,感闯王高义,拼死保之。不想他竟变化如此,还请先生救我等兄弟!”众人也跟着抱拳。
“谢军爷信任。”朱混这次还是真的激动啊,“纵眼天下,已然人成四块,北有后金,西有张献忠,南有南明。以我之见,南去可行。不知众位军爷以为如何?”
“吾等反明,如今归明,妥当否?”
“这位王公公是崇祯身前红人,有他在,妥当!”朱混指着王承恩道:“王公公我等性命交与你手,可否?”
王承恩敢紧接道:“若丢一人,天诛地灭!”
朱混领头一揖道:“仰仗王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