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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战万震山

常印教训完万圭,转身要走,却听身后有暗器打来,一个翻身又回到了万府院子之中。就见一个身形魁梧的老者站在廊下,口中喝道:“何方的高人朋友,到我万震山家里戏弄小孩来着?”

常印一看这人,心道这就是万震山了。万圭一路上又是喊叫,又是“杀人”,怎地还没有下人听见。常印他们没瞧见,就见少爷像中邪了似的疯狂地乱喊乱叫,下人不敢轻举妄动,赶忙就去禀告了老爷。

万震山心中最爱的是连城宝藏,但终究不是一点父子之情都不顾。他听说自己儿子中邪,赶忙跑来。来在了此处,看见儿子万圭正趴在地上不住磕头,口称“乞丐爷爷饶命”不停,眉头就是一皱。他再抬头四下观瞧,正看见常印跳上墙头要走,手一扬就是两枚飞镖打了出去。

万震山见常印被自己逼回,开口就是喝问。他心思虽不如戚长发缜密,但终究是诡计多端,看万圭这幅模样就大体推断出是如何一回事情,定然是此人仗着武功高强戏耍了万圭,吓得他屎尿齐流、口吐鲜血。他只道此人实力如此之强,定然是个老辈的高人,就称呼常印“朋友”,却不知常印是个刚二十岁的小年轻。

常印见是万震山,心中也不敢怠慢。他知道万震山的武功,比起本书第一流的血刀老祖、落花流水,还差得远。但自己一来实战经验不足,二来万震山也精通连城剑法,虽说他只学了个半吊子,但自己也只会半部剑法而已。不敢轻视,手中就握紧了万圭那把匕首。

万圭那柄匕首原本是照着常印心脏刺下,但常印何等的实力,纵然神照经大成,刺中了要害也未必要紧,也不必以身试险,特意去抗小喽啰的一刀。他见那匕首来时,微微地一侧身子,就用腋下夹住了那匕首。那时万圭已被常印引动了全身气血,头脑已经不清醒,也分不清是刺中了心脏还是刺在了别处。后来常印想着自己尚还没有一柄兵刃,就顺手拿着这匕首没丢,此刻却用来御敌。

常印此时穿着相貌,已然像是个年逾不惑之人,他怕一会交手起来,万震山认出了他的武功路数,再记下了他的相貌,日后徒增麻烦,就压低了嗓子道:“姓万的,你教的好儿子!这小子不长眼睛得罪了大爷,我看在你‘五云手’万老侠客的面上没要了他性命,你还要怎地?”

万震山心中破口大骂,臭要饭的半夜跑来家里,哪家的主人不是打了出去,你仗着实力高强,倒说是我儿子得罪你了。但他想来心机深沉,没探清常印的实力前,万万不肯翻脸,就拱手道:“原来如此,倒是小儿得罪了朋友。还请朋友高升一步,到内堂来,万某略备薄酒,也作是赔礼道歉呐。”

“呵呵,姓万的,别废话,大爷缺你一口吃的?只怕我进了屋里去,你早布下机关埋伏,把我杀了,砌在墙里,然后倒用腹语模仿我说话,再把自己刺上一刀,好教别人得知是我刺伤了你逃走了。”常印觉得****也比吃万震山请的酒强。

常印这话一出,万震山心中是惊涛骇浪。他原本看常印穿着破烂,心中还想着是否是丐帮的哪个高人,但他竟知道自己杀人后将尸体砌在墙中的事情,莫非是师弟戚长发的鬼魂来了?

万震山心中也有鬼,但他终究比万圭强的多了,口中问道:“戚师弟,是你么?师兄当日跟你开个玩笑,你看看,你倒记仇起来了,半夜吓得你侄子如此丑态。都是一家人,你我玩笑耍子,就算生气了,何必为难小辈呢?”

“嘿嘿嘿,万震山,我可不是戚长发。”常印把嗓子逼得沙哑,他心中又有怨气,这一笑起来,当真如同夜枭一般,“当日里你瞒着众位宾朋做下的好事,只道没人知晓,却不料偏偏大爷知道你练成了‘连城剑法’,要去你的屋子里找找‘连城剑谱’,看到你跟戚长发进来,躲到了床底,这才窥见了你的好事。你若是不想让这事传扬出去,给我一万两银子,这事就这么算了,否则,嘿嘿。”

万震山心中一懔,他没想到杀人藏尸的事情居然还有别人看到,不过既然不是鬼魂,那就无所谓了。他口中哈哈大笑,道:“原来朋友是缺钱了,那也没关系,我姓万的平生最爱交朋友,既然朋友开口了,定当奉上。”

万震山一面说话一面向走,他走的甚慢,好像真要来结交常印这位“好朋友”似的,却不料走了两步,猛地一矮身,冲向常印,一掌向着常印丹田打来。

若真是来敲诈银子的,见万震山走来,纵然心有疑虑,也不能不让他接近,

否则跟谁拿银子呢?但常印可不是来要银子的,他早防着万震山偷袭。万震山向前走第一步时,他就提气准备着,待到万震山突然发难,身子一转就闪开他这一掌,跟着左手握拳,右手握匕,跟万震山战在一处。

万震山的实力算不得低了,但原著中落在神照经大成的狄云眼里,却还是“太过缓慢”,招式之间也“花哨太多,全不讲究剑法与内功配合”。在狄云眼中如此,在常印眼中亦然。他虽没学过拳法,但“无影神拳”无形无影,万震山的身法在他眼中看来又慢,常印开始还是拳、匕齐上,生怕敌不过万震山,到后来完全是凭着一只左拳,就能将万震山两手的掌法尽数拦下了。

万震山只觉眼前这人拳速快的吓人,自己根本看不清他拳法来势,无论怎样出掌,都能被他后发先至地恰好拦下。此人用一只左手就敌住自己拼尽全力的偷袭,想来不过是逗小孩一般玩耍。又打了一会,万震山知道莫说是要偷袭杀了此人,只怕他想要逃走都难。

万震山自知打不过常印,赶忙停手,开口叫道:“朋友,别打了!万某认栽,愿意奉上白银万两。”他口中是如此说,心却在滴血,万两白银啊,对他万家来说也是伤筋动骨的数目。

万震山停了手,又允诺了对方的要求,按照规矩来说,这就是认栽,对方就该罢手了。江湖人观念如此,就算阴险如万震山,也没想着会有意外,只是留心提着双掌防守而已。却不料常印毫不停留,冲上来一拳打散万震山的掌势,右手中匕首就架在了他咽喉处,冷笑道:“你万老英雄的事迹我是久仰的,万万不敢劳烦您老亲自动手,叫下人准备银子给我送来罢!”

常印自从在狱中醒来,就下定决心,从今往后,敌人不死,不能放松,敌人放松,必然要穷追猛打,斩草除根。万震山够坏的吧?只有比他更坏,才能制住了他。

万震山支支吾吾道:“这……这……朋友,万两白银,下人哪里知道在何处能取?还是我……”

“不知道?嘿嘿,那可对不起啦!”常印听万震山说不知道,手上的动作都没停,顺手一推,匕首刃就入肉了两三分,血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常印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匕首继续往里推,似乎万两白银得与不得,全然没甚干系。

“且慢!且慢!”吓得万震山拼命大叫,向后缩脖子,“知道了,知道了。万用,万用!还不给老爷滚出来,拿一万两的银票给这位朋……朋友!”他见常印出手狠辣,毫不容情,连万两现银没有、不好搬运这些缓兵之计的说辞都不敢拿出来,直接就叫下人拿一万两银票过来,可见恶人还要恶人磨。

片刻之后,常印把万用拿来的银票揣在怀里,一脚踢开万震山,道:“万老英雄武功高强,脑子似乎也很灵光,识时务就好嘛!多谢厚赐,来日必报,告辞!”说罢翻出墙头出了万家。

万震山吓得一身冷汗,你来一次我万家就差点死干净了,你还要日后再报?他看着儿子这时多少也恢复了过来,能站起来了,恨得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又把万圭扇到地上,怒道:“你这个小王八,害苦了老夫!”

万震山如何教训万圭不提,常印报了仇,念头通达,只感觉神清气爽。他来到一家铁匠铺门首,举手一推,拍的一声,闩住大门的门闩已然崩断。店里的铁匠吃了一惊,跳起身来,叫道:“有贼!”常印一把叉住他喉咙,低声道:“生火!”

铁匠点了灯,见常印如此扮相,吃了一惊,吓得不敢动弹。常印道:“把我脚上这铁链凿开。”铁匠却哪里敢动?私开官锁,等同劫狱,这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常印拿过一根铁条,手上运起内力,“啪”地一声,拗作了两截。他把铁条一扔,喝道:“你的脖子有这玩意硬吗?凿!”

铁匠用钢凿大锤,打上好一会,也未必弄得断这根铁条,见常印随手拗断,以为见了鬼神,吓得不敢不从命。

常印去了脚镣,一身的轻松。他又在铁店里拿了一柄长剑,扔下一张银票,说是费用。万用给的银票最小都是一百两一张,铁匠翻遍店里所有银子也不够三十两的,不敢收。常印顺手一把将三十两散碎银两拿在手里,银票也不拿,提着长剑出了铺子。

那铁匠如见鬼魅,事后连发了三天高烧,逢人便说遇见了神仙,还赐下一百两银票。日后摆下牌位日夜供奉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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