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客栈”在李洪、林云付和胡一平的帮助下,起死回生。各大酒楼和商店纷纷来找文眼镜签订购买“春酒”和“果子酒”的合约。
胡一平问林云付:“林兄,昨晚你是故意让伙计碰倒你的酒瓶的,对吧?”
李洪抢着说:“林兄当然是故意的,真高明。林兄,你这一招是从哪里学来的,该不会是你自创的吧?”
林云付笑着说:“这一招还真是偷学来的。而且还是偷你的师弟陈子昂的。”
李洪一头雾水,师弟什么时候经商了?
林云付慢条斯理的说:“去年八月,我在洛阳,闲来无事,走到梧桐路的‘客留香’酒馆,听见了嘻哈先生吴得钱和吴得发评说《海内文宗右拾遗》。”
林云付继续说道:“右拾遗年轻时,曾经为了宣传他的文章,不惜买琴砸琴,唤醒大家对文学的重视。论理,他才是真正的神销大师。”
李洪和胡一平听得心旷神怡,身为陈子昂家乡的人,感觉好自豪。
李洪特别兴奋,自己的师弟被誉为海内文宗。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有贡献,就会有回报。
胡一平想了想说:“右拾遗二十四岁就得到陛下的赏识,可是,自此以后,官运好像不怎么亨通,会不会和少年时摔琴有关?会不会无形中得罪了什么人?”
林云付说道:“有这个可能,凡事有好的一面,就隐藏着坏的一面。”
过了一会儿,胡一平对李洪说:“李兄,我们还是好人做到底,陪文眼镜去看看刘湘云,她的父母自从湘云出事以后,一直怨恨文眼镜,不让他去看她。”
李洪说:“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我昨天就飞鸽传书给董长风,让他装车酒,驾着马车,请神针王来梓州。”
“说曹操,曹操就到。”李洪话音刚落。董长风、神针王就走进店来。
董长风道:“庄主,我这次带来了十箱‘春酒’,八箱“果子酒”。
李洪道:“不够,不够,下次就让‘顺丰镖局’来送,你还是专心酿酒,看来我们这一路会需要很多。”说完走到神针王跟前:“王叔,今天请您来,救一个人。”
神针王、李洪和文眼镜坐着长风的马车前往乡下刘湘云家,林云付和胡一平则留在店里,林云付帮忙和经销商签订合约,胡一平帮忙招聘、培训厨师、伙计。
马车在文眼镜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小山村,这里房屋大多数是茅屋,风一吹,零星的茅草在空中飘飞。文眼镜叫长风将马车停在一间茅屋前,大家跟着他走过去。
茅屋前面的墙上,挂满了一串串的金黄的玉米、火红的干辣椒、白白的大蒜和长长的青菜。
屋里只有一个老女人在补衣服,花白的头发大概几天没有梳洗了,像一个鸟窝。李洪看见这个女人,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由心生怜悯。老女人抬头看见这么多人,竟然有些慌乱,手脚无措。当看见文眼镜时,突然跳起来,顺手抄起扫帚就打,边打边哭:“你这个挨千刀的,居然敢来,还我的女儿来。”
文眼镜一动不动的任湘云母亲发泄,自己何尝不痛苦,挨一顿打,还好受些。
李洪过去拉着湘云母亲:“伯母,息怒。这是我们请来的神针王郎中,让他看看能不能医好您女儿。”
湘云母亲含着眼泪带大家走进刘湘云的闺房,只见麻布蚊帐里躺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仿佛睡着了一般。”
神针王请大家出去,只留下湘云母亲看护。神针王仔细检查湘云,气息均匀,脉搏有力,全身骨骼也完好无损。
回到堂屋,面对大家期待的眼神,神针王说:“可能当初摔下山崖之时,被树枝挡住,跌到雨后舒软的草地上,所以没有伤及筋骨。但毕竟一心求死,所以跳下的瞬间,就认定自己必死无疑。”
“那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文眼镜连问三个怎么办。
李洪道:“刘湘云丧失了求生的意志,对她来说,选择爱情,就要面对家人的伤心失望,选择家人,又会彻底失去心爱的人,这样活着实在是比死还痛苦。”
“都怪我,都怪我,早知道会这样,就离开她,走得远远的。”
“离开她比杀了她还痛苦。”
“都怪我这个死老婆子,要不是我们天天逼她嫁给王倒彩,就不会······,我可怜的女儿呀。”湘云母亲说着说着又大哭起来。
神针王道:“你们也别太自责,也许还有办法。”
“有办法?什么办法?”大家一起问,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会在她的百会、合谷、足三里几个穴位施针,打通她封闭的神经,能不能醒来,就看她有没有求生的愿望了。”
大家随着神针王再次走进闺房,只见神针王从药包里抽出三根长长的银针,在酒精灯上消毒。一眨眼的功夫,三根针已稳稳的扎进了湘云头顶的百会穴,手掌上的合谷穴,还有右脚的足三里。神针王轮流捻动三根针,随着针的颤动,大家的心也不停的打颤。
一盏茶的功夫,神针王取下神针,对大家摇摇头。
如果连神针王都摇头,那就真的是看不见曙光了。
李洪不死心,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摇头,也要做最后的努力,父亲没能起死回生,再也不希望看见其他人遭受同样的悲伤。
李洪对大家说:“刘湘云一切生命体征都正常,就看大家怎样去唤醒她。”
神针王说:“这也许是一个办法,人的神经和精神是息息相关的,神经不通就紊乱,精神不通就错乱,只有彻底拨乱反正,方可一通百通。”
文眼镜不管什么乱,早就冲进去,跪在湘云床前,拉着湘云的手:“湘云,湘云,你醒来吧,只要你醒来,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吗?求求你,快点起来吧,我快熬不住了。每天,我都在想你!根本无法经营生意,看见红豆,就想起我们一起采摘红豆,你用红豆拼图的情景。”
湘云依然没有动,这时,湘云母亲走过去又哭又说:“女儿啊,都是妈害了你,不该逼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可是,看见你哥那么大了,还打光棍,妈心里也不好受啊,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哥哥成不了亲,我们刘家的香火就断了呀。”
文眼镜又说:“湘云,你快醒来吧,我遇见贵人了!昨天从金华来了几个人,他们好神奇哦,我们的‘相思客栈’起死回生了,你听见没有?起死回生了!聘礼钱有了,再也不让你为难了。”
“女儿,你听见没有?你醒了,你哥哥才有救,我们一家人才有救。”
这时湘云的父亲和哥哥从地里干活回来,也来喊湘云。
湘云的父亲弯着腰、驼着背,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已经让这个老人苍老的不成人样,哥哥四十岁,就像五十岁一样,鬓角花白,没有四十岁男人的精气神。
李洪看见这一家人遭受巨大的精神折磨,心里升起无限悲凉。急匆匆地冲到湘云床前,拔开众人,对着昏睡的湘云呵斥道:“刘湘云,你真自私!天底下有什么东西比得过生命?你死了不打紧,害了多少人,你知道不?害的全是你最亲的人!这个世界,除了亲人,谁在乎你是死是活?谁会为你掉一滴眼泪?你以为你死了,就眼不见心不烦,是不是?你这是逃避,越是逃避,越是痛苦,可是,你知道吗?家人比你痛苦十倍、百倍,千万倍!”
说也奇怪,湘云居然在李洪的呵斥声中醒来了!
“相思客栈”和湘云都起死回生了!湘云的父母和哥哥有了希望,人也变得年轻多了。
李洪、林云付、胡一平、神针王、董长风被文眼镜再三恳求,留下来当证婚人!
胡一平奇思妙想,居然用红豆为大家煮了一锅相思汤,甜甜的,黏黏的,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