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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二章君子之交淡如水

公元696年十月七日,李洪将感遇山庄交予董长风管理,同时也将绿潭的秘密告诉了他。假山下绿潭的水制造酒曲,勾兑就用天井里的山泉水。

董长风将“感遇农庄”打理得有声有色,酒糟用来喂猪,猪粪浇灌蔬菜,放养的鸡吃地里的虫子,生态循环。山庄的蔬菜鲜美,放养的鸡、鸭和肥猪肉质铁实,山下酒楼争相购买。山庄的几位孤寡老人力所能及的做些手边活,照顾小动物,晒嗮太阳,其乐融融。

聂晓梦的“晓梦书馆”书声朗朗,名扬射洪城乡。前来读书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从太和、柳树、金家过来,有的从外县梓州、安岳、南充过来。他们都自愿交学杂费,只是,聂晓梦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于是,李洪四处寻找教书先生和生活阿姨。走了周边几个县,终于在安岳县寻访到一位淡泊名利、热心教学的陈大树。陈大树人如其名,玉树临风,温文儒雅,二十七、八岁,手拿一把纸扇,扇面上一副简洁的山水。

在金华镇请了两位阿姨,照顾老师和学生们的生活起居。一位李兰,矮矮胖胖,走路风风火火,说话像连珠炮,做起事来雷厉风行,烧得一手好菜;一位胡霞,身材瘦小,说话慢慢吞吞,做事认认真真,特别会做衣服。

晓梦馆有青玄和青无幽保驾护航,李洪一千个放心。

李洪将《兰亭序》赎回后,立即给李秀才送去:“李叔,谢谢您老对侄儿的厚爱,这本《兰亭序》请您老收藏吧。”

李秀才接过《兰亭序》,欢喜之情溢于言表,爱不释手。过了一会儿对李洪说:“贤侄,借来欣赏足也,收藏万万不可。”

李洪再三恳求,李秀才拒不接受。

李洪回到家里,抱着一岁多的果果亲了又亲,虽然是捡来的,却给家里带来了无限生机。

李洪看着母亲在灯下为自己缝制远行的衣服,忍不住走过去搂着母亲的肩膀,在母亲花白的头发上深深的一吻。然后说道:“母亲,孩儿报完仇,很快回来迎娶青无幽过门,让您享受天伦之乐。”廖芳泪眼婆娑,哽咽难语。

李洪又对旁边的李英道:“妹妹,母亲和果果就辛苦你了。”

李英红着眼睛:“哥哥放心,家里有我!在外多保重!”

晚上,月亮升到树梢,李洪和无幽漫步涪江边,江水哗哗流淌,述说着依依惜别之情。

李洪将无幽搂在怀里,火热的吻一遍又一遍。轻轻的在无幽耳边呢喃:“你的眼睛,是我的清泉,足以洗涤我身心的疲倦;你的嘴唇,是我激情的爆发点,燃烧着我的整个身心;你的胸膛是我们心灵的交汇,此生与你,牵手白头。”

无幽躺在李洪的怀里,褪下胸前的麒麟锁,深情款款的给李洪戴在胸前,用花瓣似的嘴唇吻着师兄的心口,那心口跳动的每一个音符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千回百转只为这一人,属于自己的唯一的一人。”

十月八日,李洪告别家人,骑上红鬃马,踏上报仇之路。刚刚出城,就看见了林云付和胡一平骑马过来。

李洪很是诧异:“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林云付道:“李庄主,不是说好一路前往云南?”

胡一平道:“李兄,难道怕我不会武功,牵绊你?

李洪想起来了,前天晚上和胡一平、林云付三人在平三居喝酒,也许是酒逢知己,喝得忘情,他们好像说过要一同前往云南,说什么销售,美食之类。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来了。

李洪谢绝道:“江湖凶险,你们不是不知。”

胡一平道:“李兄,正因为江湖凶险,才更要······,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我可以给你们煮东西吃。”

林云付道:“李庄主,恐怕你才是第一次涉足江湖吧,我可是······。”

李洪道:“你们何必以身犯险,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林云付:“‘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早已把你当知己,为啥不能同行?”

胡一平:“有的人在一起一辈子都做不成知己,有的人却一见如故。”

李洪发现林云付和胡一平的马背上都驮着木箱,这个木箱还是“小鲁班”廖逸轩的杰作,里面三层,每一层六个格子,可以装六瓶半斤装的“春酒”。

林云付见李洪盯着马背上的箱子,于是说道:“这下你更不能拒绝了,我们可是为了推销美酒和右拾遗的诗歌才来的,哈哈哈哈。”

只有朋友才知道朋友的软肋,知道他无法拒绝的原因。

李洪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非常在乎师弟的诗歌是否广为传播,农庄的酒是否卖得出去,学堂是否办得下去,孤寡老人们是否有过冬的棉衣。

朋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反而显得矫情。

三人策马奔腾,欢声笑语,夕阳西下之时,来到梓州城。梓州与金华唇齿相依,是个不小的县城。李洪三人牵着马,走在梓州街头,寻找客栈。

一路上,都有伙计在门前吆喝:“客官,好酒好饭好房间。”

“客官,价廉物美,包你满意。”

“客官,我们这里还有‘夜来香’,绝对香艳。”

三人走到凯旋下街“相思”客栈之时,停下了脚步,这里没有人吆喝,店面雅致清爽,一看就有走进去的欲望。

伙计看着三人都牵着马,于是接过马缰,将马牵到旁边小院的马厩,给马槽添加了许多饲料。

走进“相思”,不由你不相思。墙上的装饰画红红的,别具匠心,用红豆制作而成。

大堂里稀稀疏疏放着几张桌子,雅致的客栈却没有客人,令人费解。

李洪三人选了一张靠窗的位置,等待伙计。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黑黑瘦瘦的男人,戴了一副水晶石眼镜,透过眼镜,眼睛清亮,却毫无神采。只见他无精打采的过来招呼:“你们好,我是‘相思’客栈的老板文远近,大家都叫我文眼镜。不知三位今晚想吃点什么?”

胡一平道:“先介绍一下你们的招牌菜吧。”不愧是同行。

文眼镜不好意思的说:“厨师走了,如今只剩下我和一个伙计······。”

难怪不得门前冷落,浪费了这么好的店铺。

胡一平问:“那你能给我们煮点什么好吃的?”

文眼镜唯恐仅有的三人走掉,连忙说道:“我会煮面。”

三人对视,哈哈大笑。

李洪忍不住说道:“文眼镜,你这样下去,不关门才怪。”

“哎,不瞒各位,我已经在找买主了,可是买主都嫌弃这里冷冷清清,风水不好。”

“什么风水不好,是没有打理好。”林云付技痒。

“哎,一言难尽。”

三人再次对视,很有默契,行走江湖,第一天就遇到这么稀奇的事。

胡一平对文眼镜说:“我给你开张单子,你去采购,包你今晚几张桌子坐满。”文眼镜似信非信的望着大家,就是不动。

李洪掏出一百文钱给文眼镜:“文老板,这是我们三人今晚的饭钱、房钱,你放心去采购。”

文眼镜感激的对李洪点点头,吩咐唯一的伙计去了。

李洪说:“你们猜猜,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云付分析道:“看他无精打采,多半是失恋。”

“为什么?”胡一平问。

“你们看他的客栈叫什么名字?‘相思’,对吧?墙上的红豆拼画,寓意什么?”

“相思和红豆也许代表爱情,但并不代表失恋。”

“你们谁见过爱情中的人这么暗淡?”

“那恋爱中的人应该是怎样的?”胡一平忙于菜式,还未涉足男女之情,故此好奇。

“恋爱中的人都是神采飞扬,藏不住的欢喜,就像李洪,即使前途未卜,一看见‘相思’,就走不动了。”

“林兄,怎么拿我开涮?林兄一定是久经沙场。”李洪开心的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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