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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章射洪春酒寒仍绿

李洪从西山坪半山腰摔下来,随草地下陷,落入深渊。环顾四周,竟然是从未见过的一个深潭。这一发现,非同小可,成就了别样的射洪!

李洪躺在碧绿的水潭,被一股淡淡的酒香包围。母亲廖芳给自己兄妹讲过的的小故事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

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六岁大的妹妹吵着要等父亲回来讲了故事才睡。母亲为了哄妹妹,就讲起来:“从前,在上方寺住着一户非常贫穷的人家。有一天,走来一位白发飘飘的老道对这家男人说:‘你们一家老小守着宝贝过穷日子,真是暴殄天物。’男人莫名其妙,不懂其意。还是女人聪明,虔诚的问老道:‘还请道长指点迷津。’老道说:‘你们家后园是不是有一口井?’女人说:‘是呀,莫非道长是神仙不成?'老道对男人说:‘你去打一桶水。’男人像往常一样打上来一桶水,突然满院飘着浓烈的酒香。一家人高兴得手舞足蹈,准备向老道致谢,老道已不知所踪。从此,这家人凭借酒泉发了财,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过了几年,老道再次来到这户人家,询问他们是否满意?女人抢着说:‘满意是满意,只是我们的酒泉有酒无糟,我们家的猪还没有饲料呐。’老道什么也没说,将手中的拂尘对酒泉一挥,只见酒泉不见了,留下一行狂草:‘人心不足蛇吞象!清泉当酒卖,反说猪无糟。’”

李洪躺在碧绿的水潭,兴奋莫名,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酒泉?捧起泉水,沁凉的泉水从指缝滑落,说不出的惬意。俯身狂饮,飘飘然有如神仙,陶陶然不枉此生。想起了东晋诗人陶潜的两句诗:“清歌散新声,绿酒开芳颜。”

李洪从绿潭中爬起来,仰望头顶,天空很远,依稀飘着几朵白云。李洪用手做喇叭,对着天空呼喊:“有人吗?上面有没有人?”悠长的声音在绿潭回荡。

李洪四处寻找出路,发现东面墙壁有一块石板。搬开石板,竟然别有洞天。一条狭长的通道直通一个花园。花园里繁花似锦,白色的米兰、黄色的桂花、红色的美人蕉争奇斗艳,粉红的夹竹桃环绕其间,李洪看得眼花缭乱,不敢相信西山坪里居然藏着一个世外桃源。

就在一颗桃树下,银光闪耀,像当初师父打开奇乾剑的宝盒一样。李洪心里一阵狂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迅速走到树下。果然,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剑挂在树上。李洪取下一看,剑身一面刻着凤凰,一面刻着月亮;剑柄一面刻着异字,一面刻着坤字,剑锋锐利,发出清幽的光芒,这不就是师父所说的异坤剑?

李洪拿着异坤宝剑爱不释手,无意祖师姑的宝剑,怎么会挂在此地?仔细寻找,发现树下一个油纸包裹。打开一看,是一本书法集,铁画银钩,狂乱异常。李洪自小跟着父亲学习书法,练得最多的是王羲之的行书《兰亭序》,对书法多少有些了解。《兰亭序》真迹已经和太宗皇帝一起埋入地下,自己家祖传下来的是书法名家冯承素的描摹本。记得那时,父亲守着自己练字,光是‘之’字就练了不下万遍,父亲说哪怕是一个‘之’字也有万千变化,就像我们的人生一样,就看你怎么去领悟。

李洪翻开书法集,中间夹着一张正楷:“师兄无尘子得奇乾剑,剑法上乘。要想超过无尘子,唯有借助丹药,哪怕走火入魔也在所不惜。今日无意中发现一桃源,一本金陵道长的狂草集,这狂草分明涵盖着剑招。曾经听师父说过,金陵道长是三百年前来金华山太上老君庙修仙的名家,集医药、道术、音乐、书法、剑术于一身。”

透过字里行间,一个较劲的不顾一切的祖师姑仿佛就在眼前。李洪再次寻找,发现昙花丛中,有一副骸骨,骸骨旁边一个红色的丹药瓶。李洪拿起丹药瓶,扒开瓶塞,里面一颗红色药丸,清香扑鼻。想必这就是祖师姑所谓的增长功力的丹药吧,自己要报仇,何不将这唯一的一颗丹药吃了?会不会走火入魔?管他的,只要能增长功力,其他的以后再说。

李洪脱下上衣,身上的赘肉已然不见,健硕的身躯更添男儿魅力。李洪将无意祖师姑的骸骨小心翼翼包好,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跪下,对着骸骨连磕九个响头,取出丹药服下。

翻开书法集,原来是金陵道长草书的老子的《道德经》第一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眇;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李洪崇尚老子的《道德经》和庄子的《逍遥游》,许多篇章都能倒背如流。如今正好以剑代笔,照着金陵道长的狂草自创剑招。练得正起劲,不料五脏六腑像燃烧的火焰,浑身每个细胞都在膨胀,仿佛要爆炸一般。李洪这才体会到盲目的后果,悔之莫及。连忙盘腿坐在树下,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抵御身体里的狂魔。不知不觉,晚霞染满天空,身体也慢慢恢复平静。

李洪从地上跳起来,感觉身轻如燕,纵身向上,居然像鸟一样,飞到了桃树的顶端,俯视整个桃源,美不胜收。想到以后灾民们住进桃源的情景,不由心花怒放。拿起异坤剑挥舞,浑身充满了力量!这时,又万分感谢那颗差点要了他性命的丹药。轻逸的宝剑,柔软中带着刚硬,快捷中劲道悠长。整个人笼罩在剑气长虹之中,真个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剑锋所到之处,清光闪烁,花瓣、树叶漫天飘飞,逍遥无极剑之“千点花飞千点雨”终于练成。

李洪站在铺满花瓣的地毯上,恍惚间不知是在梦境还是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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