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这两个柜台是特价区,都是低档玉器,甚至是残次品。如果不是出现在这鸣玉轩的柜台里,而是出现在地摊上,也就值一两百块。进了鸣玉轩的柜台,有了鸣玉轩的商标,就能标上四五百的价,到时候再优惠一点,还是有人愿意买的。
意识到那个匆匆而去的年轻人可能就是玉蝉的作者,雷戈上了心。他在柜台里仔细搜索,找了两件玉器。其中一件玉蟾与玉蝉相似,玉质很差,雕工一流,上面附着与玉蝉相似的灵气。
另一件玉笔架没有相似的灵气,甚至可以说灵气已经淡得认不出来。虽然外表完整,可是雷戈感觉到的却是几块碎片,只是被人用很巧妙的手法粘了起来。普通人认不出来,却瞒不过真正的行家。唐玉蟾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把它摆在了特价区。
这件玉笔架的用料和雕工都堪称上品,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摔落了,只能委屈地呆在特价区。
雷戈将这两件玉器指给殷梦云看。殷梦云一眼就认出了那件玉笔架。“这是崔海的作品。他以雕文房用品出名,如果是完整的,这件玉笔架应该在一万到一万五之间。怎么给摔碎了?”
雷戈也不多说,把正被阚商纠缠得娇羞不已的林小娇叫了过来。林小娇听了,郁闷的撅起了嘴。“这件玉笔架是我不小心摔碎的,我被罚了两个月工资呢。”
殷梦云说道:“你是不是经常摔碎东西?”
林小娇非常尴尬,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也不算经常吧,一年也就是两三件。”
雷戈苦笑。一年两三件,一件赔两个月工资,那就是半年工资没有了。他让林小娇将那件玉蟾拿出来,在手中把玩了片刻。“这是谁做的,你知道吗?”
“知道,一个刚入行的学徒工。人很聪明,不过长得丑,脾气还特别臭。如果不是老板可怜她,我们鸣玉轩才不会收她的东西呢。玉料太次,不好卖,只能摆在特价区了。”
“你们这儿还有几件她的东西?”
“不多,我印象中也就两三件吧。我们收她的东西是碍于面子,虽然是卖掉才给钱,可是占地方啊。”
“你把她的作品全拿出来,我们全部要了。”殷梦云说道:“算你的业务。”
林小娇大喜,连忙走进柜台,翻捡了一番,找出三件玉器,都是动物造型,两只憨态可掬的小狗,一只调皮的小猴,是应景的生肖把件。殷梦云让林小娇将这三件玉器和玉蟾、笔架一起包了,也没还价,总共两千二百块,让阚商立刻付了款。
阚商一边掏钱,一边说道:“娇娇,这可是我们照顾你的生意。你看,我们连价都没还。待会儿你可得多敬几杯酒。”
林小娇眉飞色舞。特价玉器的提成更高,这几件滞销已久的玉器卖出去,她至少能拿一千块提成,几杯酒又算得了什么,反正刚才得罪了雷戈等人,陪罪是免不了的。
“阚哥,你放心,待会儿一定多敬你几杯。”林小娇飞了个媚眼。“你以后可要多照顾我生意啊。”
“你放心,阚哥以后会经常来照顾你……的生意。”阚商也抛了个媚眼,得意地笑了起来。
雷戈很无语。这两个奸夫****勾搭得也太快了吧。他咳嗽了一声,刚准备说话,阚商立刻转过头,又是威胁,又是求饶。雷戈耸耸肩,挥手道:“好了,你们要起腻,也离我远一点。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啊,娇娇,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阚商很自然的将手臂搭在林小娇的肩上,一步三摇的向精品区走去。岳山山有些意外。“这两人……”
“行啦,行啦。”雷戈不愿意听到岳山山看不起阚商。“奸商就这样,嘴上花,心里纯情着呢。最多也就是沾点小便宜,不会过份的。对了,你刚才打架挣的三万,我先借过来用,等赚了钱再还你。”
“不用还,我赚的也是你的。”岳山山淡淡的说道。“再说了,我打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看不懂姓谢的那副小人样。”
“那我也欠你的。要不这样,你喜欢什么玉,我帮你炼一个?”
岳山山想了想。“唐玉蟾手上那只玉狻猊不错,如果是墨玉的就更好了。”
“行,那我留点心,看到合适的就买一件。”
“谢谢主人。”
“行了,行了,你别主人主人的叫了,我听得瘆得慌。要不你和殷姐一样,叫我雷戈或者小戈,我叫你山山,怎么样?”
“是,主人,哦,雷……雷戈。”岳山山一时不太习惯,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了吧?”雷戈说了一半,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有人在盯着他。他正准备转头看看,岳山山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嘴巴凑了过来,仿佛投怀入抱,声音却透着说不出的杀气。“主人,别回头。”
雷戈被她拉得站不稳,向前踉跄了两步,直到岳山山背靠着一旁镶了镜子的柱子,这才停住。他双手撑在镜子上,低着头,岳山山背靠柱子,双手抱着他的脖子,额头顶着他的额头,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年轻情侣情浓壁咚一样。
“看镜子,五点钟方向,红上衣女人旁边,墨镜男人。”
雷戈抬起眼皮,向镜子里看去,看到了岳山山说的那个戴墨镜的男人。那人低着头,似乎正在挑玉器,和普通的游客没什么两样。可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那人的灵,哪怕是最模糊的感觉也没有。在雷戈能感知灵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怎么会没有灵?”雷戈小声说道,还特地看了一眼左手的墨玉指环。
“没有灵?”岳山山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兴奋起来。“怪不得我找不到他,原来是个暗灵高手。”说着就准备冲过去。雷戈连忙按住了她。“山山,不能在这里开打,打坏了东西,我们赔不起。”
“呃——主人,你的手……”岳山山的声音古怪起来,原本寒冬般严肃的脸瞬间通红。“能不能先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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