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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客卿

第二十二章客卿

遍山弥道,都是些苍松碧竹,十分的幽静,林昱沿着溪流岸边漫步而行,远方流下的溪水,像是一条条极长的白练,摇曳天际,澎湃溅玉,击在山石上,溅起无数水珠。

溪流轻轻缓缓地弯曲着流了下去,一轮旭日,从东方云层后冉冉升起,淡红的金辉照射着天机谷。

溪流对岸站立着一位白发老人,林昱透过雾霭看着老者,总是感到老人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看不透的神秘。林昱油然想到那些年岁高迈却已然入道的大才高隐,那些可遇不可求的奇人。

白发老者看着对面这个俊秀明朗尚未及冠的少年,看到了他此时孩童般顽皮的笑容,再想到他博大精深的数术一道,不由“噗”的笑了出来。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不期而遇一个数道大家,也算一件舒心的事了。自己在天机宫呆了一辈子,竞日苦读钻研竟然不及别人灵犀一点,在这生命最后几年里能遇如此大才,也是快事一桩。开口道:“听闻公子在算数上学究天人,不知师承何家?”

林昱向老人拱拱手,也不知是南斗哪一家的大能长老,遂道:“启蒙恩师居于山野之中,无名无姓,自称野叟,小子也难以知道是哪家前辈高人隐居山野授我算数。敢问前辈治哪家之学?”

老人笑道:“生性散淡,驳杂无长,谈何治学?不若公子专精一学,躬行实践。”

林昱笑笑道:“前辈说笑了,南斗诸位大能前辈,林昱第一天就已经见了三位,前辈定然是天机宫宫主苏老了。”

老人朗朗笑道:“老夫正是苏味道,小友在算数一途已成大家,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如今小友可为吾师了。”

林昱忙道:“前辈折煞小子了。”

二人隔岸而谈,苏味道作为天机宫主自是为天机一脉着想,他是星象大家自然一眼看出林昱命格混沌,被周天星辰所排斥,此生再难以沟通星辰,此类人被星象家称作星绝之人。世间大多数人都是如此,苏味道也没起疑,却不知这是妖星故意为之。今日一见,也就绝了收为亲传弟子的心思,但林昱一身算数绝学,苏味道又哪能放过这等人才。

林昱与苏氏兄妹交好,苏希夷更是对他敬仰有加,苏味道也不是囚禁威胁获利的恶徒。如此几番沟通,林昱计算其中厉害得失后欣然同意加入天机宫,做个隐藏的客卿,并且在天机书院中挂名,成了天机书院的外门弟子。

为何林昱不愿成为天机宫弟子?却是识海妖星一再警告,不可久居于此,时间一长妖星稍一露出马脚将会被发现,到那时如同过街老鼠,真是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作为外门弟子受到的约束就小多了。此时各国书院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就是外门弟子在各家书院学习属于正常流动,不涉及道德范畴,去留都随自己之意,但也难以学到真正的本领。比如墨家的外门弟子在机关术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他可以转投道家儒家书院学习,即使是入了其它书院拜了名师成了内门弟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外门弟子好比是东莞的坐台妹子,昨夜在张三床上睡了,今晚又躺在了李四房里,这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张三抱怨几句。

但是,若是拜了师成了入室弟子那就不一样了。过去的师父,往往自己收养徒弟,弟子住到师父家里,由师父贴钱教养,把徒弟当成自己家人,这即最初所说“入室弟子”。古时有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两字由此而来,也表明弟子应当将师父等同于父亲一般孝敬。严格来讲,“入室弟子”有别于一般弟子,属于嫡系,是师父比较亲密而亲传的弟子。简单的说,入室弟子就仿佛是张三的老婆,昨天晚上还在张三的床上,今天晚上却跑到了李四的床上去的话,这种涉及到了尊严绿帽等等问题,逼急了的话,流血动刀子也是有可能的。

如此,正好符合林昱的心意,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投桃报李,林昱在数学上自然倾囊相助。

交谈许久,老者飘然而去。

林昱返回药谷后,一个中年文士已经等候多时,自称苏询。苏味道有三子一女,长子早逝,遗留一子一女为苏希夷、苏眉;二子苏询,习天相宫绝学,已成司禄命格,暂领天相宫宫主之位;三子苏谊入朝为官,已官至户部尚书;还有一女嫁于大才东山羽。

天机宫客卿就有客卿的待遇,一块星金铸成的天机令,可以在天机宫任意外门分院中提取白银一万两,调动护卫三十人。苏询将手一挥,早就侍候在外面的三个美貌年轻侍女便鱼贯而上,手中的托盘都是金光璨然,等到掀开了上面的红绸以后,里面的东西更是令人目瞪口呆。

不说那数百年的老参就有整整三株,成型的何首乌、当归等等一系列的珍贵药材,显然这些都是林昱当前所需的进补之物,容不得他推辞。

还有一个纳物袋,虽然只有两方大小,但装一些武器、生活必需品也是足够了。

最珍贵的要数一个绘有符文的精美瓷瓶中盛着的一粒天梁延寿丹了,第一次吃可以增加五载寿命,吃第二颗时增加三载寿命,再吃第三颗就只增加一载寿命了。所谓事不过三,再吃第四颗几乎就毫无用处了。这种延年益寿的圣物,历来都是硬通货色,因为无论炼气士,普通人,还是将军文官,大臣勋贵,就没有一个人嫌弃自己命短的。此物天梁宫每三年才能炼出一颗,可想而知其珍贵程度。

为了林昱能安心养伤,溪旁的一处小花园作为林昱的居所,却是十分精致,花匠精心打理过的,枝条什么的都是参差不齐,错落有致,宛若画卷,此时里面更是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的盛开。

除此之外,三个美貌少女的芊芊玉手托起的黄金托盘上面,还有一张纸,上面的内容有轻度的不同,但格式是一样的。这纸一共三份,便是那三个美貌托盘丫鬟的卖身契。

当林昱难为情的提出要去参加院试考取秀才功名后,苏询满口答应,这只是些许小事。当林昱再委婉的说出自己才学不足,几乎没有可能考取时,苏询面皮抽搐了两下道:“小先生尽管养好身体,天机宫尽量将此事办好,不用小先生劳心,等院试时去考就行了。”

之后提出想要一位书法老师,自然有求必应。

天机宫也并非隐居的学派,门中弟子多入朝为官,就说苏味道第三子苏谊在东吴官至户部尚书。天机宫门人修炼牵星术,对命格归星之人格外敏感,所以在民间时常发现命格未显之人,这些人或年幼,或家贫,或一时不济,天机宫在他们尚未腾达之时给予帮助,自然以最小的投资带来丰厚的回报。

东吴开国三十载,天机宫建天机书院为东吴输送的人才已有数百人,其中关系网可想而知,虽然大多是知县府君之才,但苏谊官居户部尚书,东吴六部中天机宫占据一位,加上中下层官员,隐隐与儒家东林书院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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