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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短袖

古人咏梅,或咏其高洁,或咏其孤寂,很少有梅像这里的一样,代表了坚贞不渝的爱情。

梅林里,踏着白雪,踩着纷落的花瓣,闻着馥郁的芬芳,每一条小路每一个角落都美的不似人间。

和熙公主像火红的鸟儿一样欢快的走在前面,杨羽随着齐尧背着手在后面悠悠漫步。

齐尧看着身侧的杨羽,月白的衣杉衬着纤瘦的身躯,面容俊秀,眉目中自带一股英气,淡然的走在林间,好似刚刚堕入凡尘的仙人。齐尧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这种感觉,像极了一个人!有些像,睿王身后的那个男子。

长出了一口气,齐尧摇了摇头令自己不去想那个令人讨厌人。

“这么美的景色,怎么会突然叹气?”杨羽边走着问道。

“没什么。”齐尧看着她,语气温柔。飘落的花瓣缓缓落在她的发间,齐尧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伸出手去,轻轻拂去了落在她身上的花瓣儿。

“阿羽,冷不冷?”

杨羽微笑,摇了摇头。

这一幕刚巧被走在前面的和熙公主看到,“喂!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慢!还这么……这么的卿卿我我!”和熙公主插着腰,有些生气的指着两人说道。

杨羽轻轻往一旁挪开了一小步,刻意与齐尧保持了距离,却被齐尧有意的贴了上来。

“公主,这是我们的私事!”齐尧冷着声音说道。

“齐尧哥哥,你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温柔,对我这么凶!”和熙公主有些伤心,嘟起了粉红色的小嘴。

杨羽慌忙解释道:“公主误会了,方才是树枝挂了住我的衣角……”

“哼!我不听!我不听!我要齐尧哥哥说!”和熙公主不愿听杨羽说话,高傲的昂起了头。

齐尧有些邪魅的一笑,伸出手臂强揽住杨羽的肩,不让她挣脱,对着和熙公主挑衅道:“你看到的就是事实,我就是喜欢她!”

杨羽对于他的无赖感到很无语,再精心的计划当事人不配合也是惘然,只好无辜的看着和熙公主。

听完齐尧的话,和熙公主哇的一声哭了,“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跟我皇兄一样优秀的男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断袖!你们真可恶,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了!哼!”随着哇哇的哭声,和熙公主飞快的跑远了,跟随着的侍卫赶紧跟了上去。

肩上的禁锢慢慢的松了了,杨羽抓着他的手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上掰下来,有些生气的说道:“这下你满意了,我的计划彻底完蛋了!”

齐尧笑着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很是可爱,“是啊!我很满意。”

“你就不怕日后各国相传,大齐五皇子齐尧是个断袖?”

“不怕!以后等我与你成了亲,谣言自会不攻而破。”

鉴于面前的人狡诈无比,脸皮又厚,杨羽默默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刚说一句话亲都成了,倘若再说,怕是孩子都出来了。

姜国皇宫内,和熙公主正在她皇兄面前哭哭啼啼的讲述着自己“悲惨”的命运。皇帝赵璘心疼妹妹,好生的安慰着,本以为妹妹有些钟意齐尧,多日相处以来,觉得齐尧又是个英雄俊杰可靠之才,还打算帮妹妹牵扯一段姻缘,没曾想,人不可貌相,那样的男子竟然……竟然有那种癖好!

…………

虽是正月,七九的天还是冷的渗人,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刮着。

暖阁里,炉子里的炭火燃的正旺,熏的屋里暖意融融。

杨羽和雪颜对坐在小塌上,小桌上摆着一个小巧的棋盘,棋子黑白分明的落在上面。

雪颜把手里的棋子胡乱的往棋盘上一放,故作生气的说道:“不下了!不下了!下多少局输多少局,羽姐姐,这不公平!”

杨羽扑哧一笑,“哦?怎么个不公平法?”

雪颜倒是理直气壮,“公子都输给你,我怎么能赢了你?”

“为什么你们公子输给我,你就不能赢我?再说你们公子于我,两平局,最后一局只输我半子而已。”

“在我心里我们公子是最聪明的。”

杨羽看着雪颜笑盈盈的模样,沉默了片刻,说道:“那,赵璘呢?”

雪颜慢慢收了嘴角的笑容,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良久,才说道:“怕是他已经把我忘了,就算不忘又如何?我们终究是两条路上的人。”

“雪颜,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心里有你,以后倘若有机会你可以和他在一起,做他的妃子,从此久局深宫,远离你快意江湖的世界,你可愿意?”

雪颜看着火盆里燃的通红的炭火不时发出“啪”的声响,“羽姐姐,真若有那么一天我也不知道,不过,那是不太可能的。”

杨羽伸出手拉住了雪颜的手,“有心的话,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重提旧事,感受着手心的温度,雪颜的思绪一下子被拉扯到了几年前那个纷飞的雪夜。她应公子的要求候在梅林去救一个人,没想到救下的竟是姜国的太子,这是两人相识的开始,也是心沦陷在红尘漩涡里的开始。

…………

正月十五刚过,齐尧向姜皇赵璘请辞,回归大齐,赵璘站在城门外亲自送行,目送大齐军队远去。

队伍刚入大齐边境,有使者来报,北狄兵犯大齐边城――函雪关。

函雪关是紧临北狄最近的一个关口,十年前北狄就曾大举侵犯过一次,大将军慕容雄帅兵以惨重的代价击退北狄,保住了函雪关。

如今北狄再次侵犯,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拿下函雪关了。

齐尧听到这个消息,骑着马赶到队伍末尾,去看一直跟在军队不远处的马车,而马车,早已不见踪影。

齐尧返回队伍前面,吩咐传信的使者,“去向父皇请旨,守卫函雪关,击退外敌,保卫大齐!”又吩咐手下的副将,“传令下去!调转马头,举兵函雪关!”

皇帝旨意传下来的时候,齐尧已经驻扎在函雪关五天了,却始终不见她的踪影。五天之内,北狄攻过一次关口,人数不多,像是试探,被齐尧领兵击退了,可据探子来报,北狄此次的兵马可远远不止这些。

随着圣旨此次奉命驻扎函雪关的,除了齐尧还有一位大将,那就是慕容雄的次子――慕容战。

函雪关城内,一所普通的民居里,杨羽透过窗户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神色有些慌张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脑海里还清楚的记得,上一次北狄来犯,人们脸上还是一片泰然,接头巷尾都在说着,有城主在,必定保得函雪关太平,可是最后的结局却令他们失望了,保住函雪关的,不是他们信任的城主杨靖,而是朝廷有着贺贺威名的慕容大将军。

那一战,城主杨靖和八千将士的血染红了城外的山谷,无一生还。那一战,城中百姓流离失所,尸骨如山,哭喊声响彻了函雪关的上方的每一处天空。

每次忆起那段沉痛的回忆,心都会痛的无法自持,流再多的眼泪,也无法洗刷那段悲痛的过往。

“羽姐姐,饭菜好了,吃一点儿吧!”雪颜放下做好的饭菜,看着站在窗前的杨羽,心里十分心疼,自从听说了函雪关受敌之后,就她一直没有笑过,夜里梦中也会泪流不止。

“嗯!”杨羽点了点头,坐到桌前和雪颜一起吃饭,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雪颜,今晚,我想出一趟城。”

“羽姐姐,城外百里可是有北狄兵的,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所以,我自己去就好!你留在城里注意消息!”

“不行!”雪颜摇了摇头,“你自己去更不行,你又不会功夫!”

“放心吧雪颜!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天已入夜,明月高挂枝头,城门离霄禁不过还有两个时辰,一人背着包袱骑着快马出了城,守城的官兵还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了,还有人敢出城,正想着,又一匹快马跑了出去,守城官兵们相视一眼,不怕死的可真多!

杨羽骑着马,背着包袱飞快的跑在林间的小路上,有马蹄声从身后传了过来赶到她前方停住,杨羽赶紧勒住了马。

月光下,雪颜一身罗兰紫的衣裙,皮肤白皙,五官明艳,长长的皮鞭紧紧束在腰里,显得分外干练利索。

“羽姐姐,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杨羽心中涌动着暖暖的感动,相处这么久,她来陪着自己,不光是因为是她家公子的指令,而是心中真真正正有了自己这个朋友,千万句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说什么好。

“雪颜,谢谢你!”

雪颜俏皮的一笑,“羽姐姐,不要肉麻了,走啦!”说完调转马头往前走去,杨羽也紧赶着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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