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数万人一起,进来了”
男子声音有些苦涩,却让我们意外地用一句话终结了这个话题
“最后,只有我出去了,经脉断裂,灵脉也失了一截,现代的医疗手段也不起作用,从此灵能不受控制,实力波动不止,虽然我这些年确确实实地感到自己实力的逐步提高,但是,那种时强时弱的力量,并不是我能掌控的”
男子抬起手,从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团浓郁到我所不敢直视的灵能光团,接着愈加黯淡,最后近乎透明
“强则为神,弱则为蚁,这就是我的现状,我没有把握在你们口中那伙神秘人来袭的时候保住这个营地,所以,请你们施以援助!”
男子站起身来,庄重地冲牡丹鞠了一躬
牡丹大惊,急忙起身扶起他“不用这样,我们来了,自然会帮忙的”
男子手中聚集灵能光团的时候我悄悄测了一下,接着嘴角一抽,连死猴子突然松开口了都不知道了
‘9964’!!
他就是那个乐城即将破万位证王的学长!
——
学长姓李,单名慕,李慕
——
可惜好端端的一个准王,却因为经脉断裂导致实力的不断波动,成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一个完全无法掌控的因素!这就是战略家都没办法给他安排位置啊
除非是赌徒,而且还是不顾一切的赌徒
不幸的是,我不是战略家,更不是赌徒,所以我对这个准王的位置,直接放到了受保护人那一列,就当他是废的就行了
——
日不落的世界,没有黑夜黎明,所以不存在所谓的暗影偷袭
尤其在我们这一行来了之后,这营地的警惕性更高了,至少轮班休息值当的人多了许多,那位学长李慕也是随着我们顺着河道盯着下游,眼底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日头高悬,除了凌乱的草影,还有不远处一片山林的倒影,没有黑暗的夜晚,倒是让这片山林的一片黑沉让我们感到一阵心悸的压迫
河水潺潺,我并不知道在这一片清澈的下面是不是会突然蹿出来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手捏两柄钢叉径直朝我刺来
就连那日头都会让我恍惚间看到一个黑影背着日光从天而降,威风凛凛向我们杀来
一切都极度的可疑
这战前的压迫感真的会压死人
我闭上了眼睛,细声听着耳边的风声,脑海里却是恍然闪现一个娇弱的身影
是了,我的小米亚
即便是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为何我还那么执着于你
为什么呢?一见钟情?
还是,因为你身为关键钥匙碎片的原因
我的心忽而一沉,想起了苍山那张俊到不像话却让我咬牙切齿的脸来
他像是一个引路人,引领着我的主线任务
可是,为什么每次我都不能用感激的心态去面对他,甚至背地里还能狂骂他几百个不叠字的脏话
或许他是操纵者,操纵着我的一言一行,规划着我的必要之路
演木偶剧吗?他手里拽着线,我便是那提线木偶
我......反抗?
可是,我却连反抗的条件和勇气都没有
他知道我的一切都失落在幻城,那么他也可能知道我曾经的一切,就算不是一切,那么至少知道大部分
我是这样的无助,是那么的受制于人,离开本来不想离开的城市,去找一些根本不想找的钥匙碎片
我真的不能反抗......
至少,要让一个知道我前身是什么人的人出现啊!
“你怎么了?眼神这么深邃”肩膀被人温和地拍了拍,我从自怨自艾中醒来,回头一看,却是那学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河边过来了
“李慕学长,我哪里的深邃了?”我应了一声,他在我身旁缓缓坐下,姿态优雅地如同贵族
“呵呵,一个人的眼睛是折射这个人心灵的窗口,或是说眼睛是人最大的弊处”李慕悠悠然地开口,似乎是在教我些什么
“弊处?容易被人看出心思从而击破这个人的心灵呢?”我温尔笑道,跟这种浑身都是儒雅之气的学长处在一起,还是要用合适的笑容面对的
“是的”学长合拢双膝,似乎回忆着什么,他紧紧地紧着双手,很是痛苦不堪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逃避所以闭目么?我想到,看到他那一闪而逝的狰狞与痛苦,我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如果不是逃避,那他也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聊天了
“上帝最好的杰作是人的眼睛,最大的败笔也是人的眼睛”他呢喃着,顾不得那儒雅的风度,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仰面躺了下去
“恐惧,无助,无知,厌恶,怜悯,诸如此类,尽都能在那黑白瞳目中看到”
他说着,忽而一笑“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当然,如果是秘密,那我选择不听”
其实还有各式各色的颜色呢,我撇了撇嘴,说道“男人之间不存在什么秘密”
“我失忆了”开头一句简短的话,让学长蹙起了眉头
“我的记忆,准确来说,应该是从三年前才开始有记事的能力,二十八年,我今年才知道我原来已经二十八岁了,二十五岁以及以前是一片亢长到让人无法置信的空白”我抱着双膝,怀里夹着一只猴子,像个无助的抱着布娃娃的少女一样,下巴枕在猴子软软毛毛的脑袋上,用一种很清淡的语气说出了我目前已知的情况,除了钥匙与其他相关的东西,我不懂为什么我会下意识隐藏这个,但是,这应该是不能告诉别人的,我潜意识里是这样认为
“原来你也是乐城今年的新生啊”听完了我的故事,学长却是仿佛恍然大悟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还以为你是牡丹学院特招的男学员呢”
“我也想啊”我笑着回应
于是两个男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偏了
他不去提,便是当作没听见,我应和他,便是当作没说
得友如此,方是大幸啊
他长我一岁,年二九,便是我兄了,我虚他一岁,年二八,便是他弟了
“李兄,看来今日那神秘黑影是不会来了”我驻足含笑,望着身旁青色劲装的他
他回望我一眼“天弟,烈日当空,莫讲这令人寒心的话语,趁此光景,不如日下一饮如何?”
我大喜“有酒?”
他默默含笑“愚兄无事时常以酒消愁,自然随身而带,且是美酒,未尝与人同乐,今幸得我天弟,便与愚兄一醉方休可好?!”
“好!”
牡丹看着眼前由悬疑画风突然进入古装画风的我们,嘴角猛抽,我自然是看见了,不过和李慕一样,就当作没看见了
连醉好几日,却迟迟不见有什么危险来袭,连河面的水纹都是平平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