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阿姨好!哎哎哎,我说李小东,你这身打扮到我爷爷那,明年清明我得多扫一座坟!”林幼龙一边与对面来人打招呼,一边数落李小东。
“我的老屋区王子,我这身装扮没那么恐怖不至于吓死爷爷吧?”李小东对着林幼龙做了个鬼脸,将手中的道具枪藏到身后。
林幼龙哭笑不得:“我爷爷是什么人会被你吓死?张叔好!”
“那你会多扫一座谁的坟?”
“马爷爷好!你的!”林幼龙拉住了他,一边比划着一边说着,“我怕我爷爷以为你来我们家持枪抢劫,给你来个一剑封喉!”
那马爷爷停住脚步,退了几步答话:“你爷爷为啥要杀我?”
“马爷爷,我不是跟你说话,我跟李小东这小子说话。”林幼龙赶紧解释。
马爷爷笑了笑:“幼龙你说话就是说话,走路就是走路。问候老人呢也专点心!”说完话继续与他们擦肩而过。
“有这么恐怖吗?”李小东也退了几步。
“你是一个武打明星,会功夫不?”
“嗬!嗬!嗬——会一点。”李小东一边比划,一边回答。
“切!你还武打明星,从小你打得过我不?”
“从没赢过,你是我的偶像。”李小东说了实话。
“你知道我师傅是谁吗?是林大龙!你知道林大龙师傅是谁吗?是林玄龙!林玄龙是谁?是我师父的师父!我都这么厉害了,你说我爷爷是不是可以一剑封你的喉?”
“谁不知道林大龙是你爸,林玄龙是你爷爷,你的意思我懂,你全家都是武林高手呗!我可也是你的师兄弟呢!”
李小东将身上的枪突然对准了林幼龙:“林师兄,如果这是真枪,你快得过枪不?”
林幼龙一楞。
这时身后一辆豪车按着喇叭呼啸而来,林幼龙与李小东慌忙闪到路边。
在两人闪到路边的瞬间,李小东手中的道具枪已经到林幼龙手中,换成李小东楞在石径旁。
“死小东,别还在戏中!要是换成爷爷,你这条胳膊已经废了!”林幼龙用手中的道具枪顶了顶李小东的肩膀骂道。
林幼龙将李小东身上的那挂道具子弹也取了下来,与道具枪一块递给在路边摆摊的一位中年妇女:“陈姨,送给您了,这玩具枪可以当柴烧,那玩具子弹烧不得,跟爆竹一样会乱响。”
“陈姨,我的东西先寄你这,是剧组的东西啦!一会儿出来拿。”李小东赶紧跟陈姨打了个招呼。
陈姨“哈哈”地笑了:“知道,我们的大明星!”陈姨在这老屋区摆了几十年的摊,看着他们俩长大。
“你这么认真干嘛?我可没见过你认真的样子!”林幼龙“吧叽吧叽”地眨眼,抓住李小东的肩膀。
李小东忽然扭捏起来:“别这么看着我,我从小没心没肺的,都是你这个老屋区小王子林幼龙的跟班好不好!”
“切!没有谁是谁的跟班,那是叫发小!我们的发小还有一个……”
“马近原!”李小东脱口而出。
“对,就是马近原!不过他不是我们老屋区的,自小就生活在新城里,去读职高后就不见踪迹了,之前跟我们一块玩才经常来老屋区的,后来居然跟着我爸干起工程来了。我们的小跟班,是你妹与张莉玉啦!她们俩才是真正的小跟班。”林幼龙放开李小东的肩膀。
李小东关心地问:“对了,你跟我妹真分手了?”
“分手就是分手,哪有真分手、假分手啊?她老羡慕这羡慕那的,说小时候的张莉玉搬出了老屋区,谁谁谁又买了新房子的。老屋区有什么不好?你看这住过李状元,那栋是张翰林的家,这栋过去出过相爷,还有这栋,皇帝都在这睡过觉呢!”林幼龙一路对老屋区的房子评评点点,不过提起李小东的妹妹李艳妮,不禁有点伤感,“还是小时候好,那个张老鬼家的丫头张莉玉总想跟在我后面,因为我爷爷跟她老爸有仇我不让她跟,而你妹又不让她跟在穿着干干净净的马近原后面,只好跟在你后面了。有好几年没见那张家小丫头了,跟你还有联系吗?”
“她家搬出老屋区后就没联系了。喂喂喂,你怎么这么怀旧啊?还张状元、李宰相的!”李小东忽然伸出了兰花指,娘娘腔也出来了。
林幼龙早就习惯了他的娘娘腔:“是李状元,还有那宰相姓叶!亏你在老屋区活了二、三十年,仍然没心没肺没记性。”
“是是是!”
“我就喜欢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哈哈!”林幼龙笑着推了李小东一把,“走快点,大丫头!你得记得,这老屋区每栋老房子都有故事,包括你们家的那栋。你家虽然小了点,也是秀才出身。”
“我们家出秀才,也是穷秀才啦!哈哈,哪能跟你们家相比,还有皇帝钦赐的金书铁券!”李小东从小自嘲,虽没有象林幼龙那么自信,但也算乐观。
“别跟我提金书铁券!”林幼龙突然沉默了下来。
“我,我说的是金,金什么来着,哦,是金猪铁犬,唔……”李小东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想改话题,却笨拙地胡扯,感觉林幼龙在怒视他,偷瞄他一眼,果真在怒视,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慢,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他们俩已经快到林家院子了,林幼龙忽然停了下来,拉住了李小东,轻声地示警。
李小东警惕地闪到他身后,紧张地东张西望后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你看车,是不是很多。”两个靠在离陈姨摊位不远的墙角,林幼龙指着停在林家院子前的一排车说。
“现代化大城市,车多没什么不正常啊!”李小东虽然仍鬼鬼祟祟、轻声慢语,答话明显透着几分疑惑。
林幼龙示意小声点:“我指名车,刚才从我们身边开过去的那辆豪车也停在那里。”
从最后开来的车上走下一个人,走到车前,身体斜靠在引擎上,嘴里咬着口香糖,两眼在张望。
“切!你没见过人民生活提高,个个高尚情操,街上名车乱跑?”李小东不以为然。
林幼龙敲了一下李小东的头说:“除了刚才站在车前的那个人外,你见过大热天的,这些人都躲在车上,而且个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吗!”
李小东认真地观察几辆车,果然见停在林家院子前的几辆豪车里,每辆车里都坐着西装男:“但看不出来有没有打领带啊!你怎么知道打领带?”
林幼龙再敲了一下他的头,轻声说:“你可以想象啊!”
李小东压低了声音问:“什么情况?这些都是什么人呢?”
“张老鬼!”
“你怎么知道是张老鬼?”
“他从爷爷房子里走出来了!”林幼龙朝房子那嘟了一下嘴。李小东看去,果然是张老鬼,不过也看到林玄龙跟了出来,与张老鬼拉拉扯扯起来,然后张老鬼又与林玄龙进了院子。
“张老鬼你想干啥?”林幼龙忍无可忍,不顾一切地向房子冲了过去。
“嘭——嘭——嘭——”几声车的关门声响过,七个清一色西装领带平头型男挡住了二人去路……
“嗬——噗——”两声,林幼龙已经将最前面的一个撂倒在地。老屋区的地是石板道,那平头男“咯噔”一声跌倒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都疼,而其他没倒的人也不见得不疼。
林幼龙见爷爷与正当壮年的张老鬼在拉扯,虽然张老鬼的拳当年是林玄龙所教,但林玄龙毕竟已经是七十来岁的老人,如何敌得过五十来岁的张老鬼?救人心切,所以出手不计轻重,各种招式尽数往余下的六人身上招呼过来。那七人本来只见两位青年扑向他们的老总,但自视人多并不把二人看在眼里,没想到一上来就遭遇痛击,立马先倒了一人。李小东跟在林幼龙之后,见那倒在地上之人,又过去踩了几脚,当他见六个人中哪个被林幼龙犀利的拳脚打得毫无招架之功时也挤过去再揍三两拳,反正只要被林幼龙打过之人,他必定跟着再打上几拳。
然而这六人也并不是虚有其表,能当张老鬼的保镖的汉子,毕竟不会弱到不堪一击。当他们被揍得东倒西歪后,马上从这俩青年人的实力中反应过来,六人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与林幼龙拉开了距离,长短拳格斗架式一字排列,挡在房子与林幼龙之间,那倒地之人仍趴在硬硬的石板路边。
林幼龙得了几招便宜之后,见六人阵式已列,自知将面对一场恶斗,立马警惕地刹住身形,虚拳实马地与六人相对。李小东并没有林幼龙那么敏捷,仍然停不住往前冲的趋势向六人扑去。
“小东退后!”林幼龙话音刚落,李小东“哦”地一声应然后赶紧转身回退,然后只听得“噗嗤”两声有节奏地六人前后腿一起两脚踢在李小东屁股之上,再听得“哎呀呀”李小东三声惨叫,接着就是“哧”的一声、“噹”的一声、“噗”的一声、“哐”的一长声一共四声。
原来是林幼龙见李小东被踢飞,慌忙去接人;然而这六人见是踢的是屁股,加上方才被打得不少,尽是下狠力,所以李小东飞出的速度极快以致林幼龙并没有接住人,只拉住他的裤脚,裤子直接扯裂,发出“哧”的声音;人是直直飞出,一头直飞到陈姨那往她所摆的摊上撞去,那摊有铁皮有木头,被李小东直接撞上,只发出“噹”的声音;然后李小东才掉在地上,幸好陈姨的摊是摆在路边而不是石板路上,路边是土地,所以掉落在路上是发出“噗”的声音;而陈姨的摊上正好有一个大铜锣,摊子被撞移开,而大铜锣正好往下掉,当头盖下,发出“哐”的声音。
林幼龙见李小东摔得不轻,见他还在大铜锣下挪动,关心地喊了过来:“小东,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