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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汴京游记

不过一两天的时间,小周后和小花蕊就已经为侯府的各种杂事招够了人手,甚至还给王越招了一个跟班,毕竟现在赵侍人在忙着那酒坊的事情,没有其他人跟随在王越的身边,显然是不行的,于是在招人的时候,小周后她们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为他招了一个跟班。

想要招一个如赵侍人那般的是不可能的了,所以站在王越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正常的小伙而已,据小周后和小花蕊所言,这一面相憨厚的小伙竟然曾是那勾栏瓦舍之地的伙计,不过呆的时间并不长,这也许是其太忠厚的原因,没有做多久就离开了,并且来应征成为了侯府的佣人。

此时书房中就只有王越和对方两人,小周后和小花蕊已是离去,王越以不经意的姿态打量了对方一下,发现其气色容貌还算可以,就是身材消瘦了些,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失落,是他心中的阴暗面所引起的——这样瘦弱的身材显然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狗腿子’,不能够让他横行霸道、欺男霸女。

“你叫什么名字?”对于这一要服侍自己的人,王越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随意的问道。不过对方可就不同了,面对王越的询问,显得非常的紧张,说的话也是有些磕磕绊绊的。

“回禀……侯爷,小……小的钱丰,侯爷有什么要小的去做的,请尽管吩咐。”

“嗯!钱丰,跟着本侯爷,你不要那么紧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把事情做好就行,还有我不会让你去做那些难办的事情的,你就可放心。”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尽快让赵侍人从酒坊的杂事中脱身,王越一边对钱丰轻声说到,担心让对方产生太大的心理负担。

“一切由侯爷决定,小的全凭侯爷的吩咐去做。”也许是王越的话语和态度产生了效果,钱丰的话语终于是顺畅平缓了许多。

“这就对了嘛!钱丰,现在我就交给你第一件事,非常的简单,我听说你曾经在那些勾栏瓦舍中干过活,相比对这汴京的好玩去处应该非常清楚,今天你就带我去游逛一番,要知道侯爷我来到这汴京多时,还没有真正的去见识这汴京的繁华之象。”有了新配的仆人,王越一下子也想不出既能够放心的交给对方,又不会为难对方的事情,只不过是稍微的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失落,他就找到了既能让自己感到满意,又不会为难对方的事情。

“侯爷,你是要小的带你去游逛那些勾栏瓦舍是嘛!只是现在这个时辰,并不是那个热闹的时候。”钱丰的话说得小心翼翼的,毕竟面对王越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他就提出了质疑。

钱丰的话确实是让王越有些不爽,毕竟这对于他的有关于‘狗腿子’的体验是一种打击,好在作为一个拥有现代思想的他并没有因为这短短时日的经历而彻底改变,他只是面带不快的一边向府外走去,一边对紧随身边的钱丰说道:“不是勾栏瓦舍热闹的时候那就先不去,可以先去其它的地方,比如那些名胜古迹,还有就是那些令人感兴趣的风景建筑也是可以的。”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为侯爷安排车架。”说完的钱丰急急忙忙的跑去安排马车去了,当王越走出府邸的大门时,显然钱丰并没有能够那么快的安排好,王越也只能是无聊的四处环视。

对于那些四周的府邸,王越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他只是打量着着属于他自己的府邸,在他看来,即使不清楚侯爷府邸大门的规制是多少,也看得出这大门显然是太小了,不过他对这倒不是那么在意,他在意的只是那门匾上的四个大字‘违命候府’。

四个字所蕴含的嘲讽带来的难受王越已是体验过,看着门匾,他想的只有如何解决那些和这有关的麻烦,‘违命候’嘛,明显是受那封赐之人的不喜,而能够封赐‘侯爷’之位的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那至高无上的皇帝了。

在马车轱辘所发出的声音中,王越也回过神来,在钱丰满脸的惊讶中,直接跳上了马车,在短暂的沉寂之后,钱丰才听到王越的声音透过马车的布幔,传了出来。

“钱丰,走吧!”

“小的遵命。”

在简短的对话之后,王越也就开始了他的汴京之旅,他端坐于马车之中,一边听着车马声,一边思考着钱丰会首先带他去那个地方,这种未知,对于王越来说,比那些清晰明了的描绘说辞对他更具吸引力。

烦乱的思绪随着马车的停住而一下变得简单清晰,只剩下了期待,王越不等钱丰发出任何的声音,自己就掀开了马车的布幔,跳了下来。

有河,有水,有树,有船,有人,给王越带来的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当然也没有失望,他只是感到有些平淡无奇,没有如他的期望那般,有一些吸引他的地方。

“侯爷,这是一处邻水而建的勾栏瓦舍,是汴京中最为热闹的地方,不过现在午时都未到,所以显得有些冷清。”看不出王越是否满意,钱丰只是小声的解释道。

“不是说可以先不来这种地方嘛!……算了,既然来了,那就过去逛一逛吧!”这时的王越终于是在话语中露出了些许的不满。

“侯爷!虽然说这里的大部分勾栏瓦舍还没有开张,不过要是侯爷想要找一些说话的姑娘,还是能够找到的。”钱丰的话有些隐晦,不过王越稍微思虑一番,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钱丰会建议晚些时候来的原因,看来对方认为他是来寻花问柳的。

“哦!白天的话,也有吗?”王越并不打算解释,只是顺着对方的想法,问出了他的疑惑,他的这种态度,显然令钱丰感到非常的高兴,兴奋的对王越解释起来:“侯爷有所不知,这等人生乐事,虽说士大夫受那‘白日宣事’之罪所束缚,不过其中的一些人,还有大部分的商人,他们可不理会这些,甚至以此为乐的人也是有的,小的觉得并无任何不妥。”

听了钱丰的话,王越不禁有些苦笑不得,有些事是越描越黑,但是有些事,你即使不解释,它仍然可能为越来越深入人心,发现钱丰是认定了他是来寻花问柳而不是来出游的,王越想了想,终究是没有解释什么,而是任由其自然发展。

“好的!本侯爷知道了,现在你就给本侯爷说一说这处勾栏瓦舍的特别之处吧!”王越一边走,一边说道,看着那一座座的勾栏瓦舍,王越发现这里果然和之前他去的那处有着很大的不同,主要在于这里没有那种用木头布幔架构起来的建筑,而全都是砖瓦结构,看起来更为高端一些,不过这也有一些缺点,那就是这些建筑显然不如那木头布幔架构起来的可以容纳的人多。

一边跟上王越的步伐,钱丰一边开始了他的讲解:“侯爷,这处勾栏瓦舍汇聚之地,紧邻这条清澈而且可以行舟的小河,以砖瓦构筑容身之地,吸纳了无数才艺俱佳的女子,是士大夫和读书人最喜欢来游玩的地方,这其中就有名的是那全由青砖和清漆木桩构建的‘烟雨楼’,小的听说那有一位绝顶色艺的佳人,深受那些风流士子的追捧。”

钱丰所说到的,并没有超出王越所意料到的,这对于他来说,已是听过、看过了无数遍的故事,若仅是听听而已的话,显然没有任何意义,不过王越只是思索了一下,就找到了从这种见怪不怪的故事中获取愉悦的办法。

“钱丰,我看现在那些杂耍、唱曲和说书的瓦舍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直接去那‘烟雨楼’吧!本侯爷要见识一下那女子到底有何出奇之处。”王越停下脚步,面带兴奋之色的对钱丰说道。

王越的这样的反应,让钱丰暗自松了一口气,自觉他所做的一切果然没有错,自家侯爷果然是对那‘烟雨楼’感兴趣,于是有些兴奋的说道:“小的遵命,请侯爷跟随我来。”

走过一座又一座的瓦舍,在拐了数次弯之后,王越终于是跟着钱丰来到了一座青砖青瓦的瓦舍前,让王越感到奇怪的是,这座瓦舍如他一路上所看到的一样,大门紧闭,显得冷冷清清,如不是那写有‘烟雨楼’的门匾,王越绝对会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王越默不作声,自然是等钱丰的解释,钱丰也是机灵,当即解释道:“侯爷,这‘烟雨楼’还没有开门迎客呢!不过侯爷放心,我这就去敲门,让她们开门迎接侯爷。”

不等王越有何反应,钱丰已是快步走向那大门,看着钱丰离那大门越来越近,同时想到自己这番行动的目的,王越不由得感到有些尴尬,觉得像是他在指使钱丰这个‘狗腿子’去敲良家的大门一般。

一次、两次、三次,钱丰的敲门行动终于是获得了回应,随着大门打开了一道几寸宽度大小的缝隙,一声充满怒气的不耐烦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那个该死的家伙在敲门,难道不知道现在是闭门谢客的时辰吗?”

“是我敲的,我们侯爷要来你们‘烟雨楼’寻乐子,还不快点打开房门,迎我们侯爷进去。”看到终于有人应答,钱丰连忙说道。

“侯爷,哪个侯爷,我可从来没有遇到过有哪个侯爷会在这个时辰过来。”

对方并没有打开门的意思,这就让钱丰有些急了,没有多想,就马上说道:“违命候,来的是违命候。”

钱丰说完,大门仍是没有打开让人进去的意思,这让在不远处的王越也是有了一些怒气,这个‘烟雨楼’也太不给他面子了,不过当他要开口时,一个显得有些虚无的女声已经响起。

“侯爷,还请于酉时之后再来,到时自会恭迎侯爷大驾光临。”

话音一落,那‘烟雨楼’的大门也随着关闭,只留下王越和钱丰两人呆立着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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