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系列事情,后宫诸人终于知道了,那华颂国公主,就是皇上的逆鳞,谁碰谁倒霉。所以,尽管心里有再多的不满,提起她,大家也是一副笑脸。
这天,说是皇后设宴,请了蓝城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戏,邀请了后宫众妃嫔,当然也包括秦挽。不过去不去就随她了。
秦挽想着一人整天闷在宫里,实在无聊,便同意前去。而余蓉昕因为要研制一些针对秦挽身子的补药,便留在了房里,让云眉带些人陪秦挽去。
等到了皇后的宫里,众多妃嫔早已热热闹闹的聊开了,见秦挽过来,一个个收了声,细细打量着秦挽。
皇后柳嫣见状,忙迎上前,笑道:“妹妹来了?本宫当真是高兴。说起来,今儿还是第一次见妹妹呢。果然如传闻中所说,是个绝色人儿,难怪皇上宠爱有加。”说着,拉起秦挽的手,“走,随本宫进去吧,戏要开场了。”
秦挽对这等自来熟显然有些不太习惯,但面上还是挂着笑,随柳嫣一一见过众妃嫔。而众妃嫔也一个个表现得很友好。
“当当当当……”戏开场了,秦挽看了几分钟,便扶额:看惯了现代那些电视剧,这种戏曲类的,她是提不起一点兴趣啊。
耐着性子看了半盏茶,她起身,向柳嫣说出去走走,便带着云眉四处逛,之后来到了一片湖。
“这水好清。”
“嗯,公主,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我再待一会儿,这里空气好。要不,你回去把那件披风拿来。”
“好。”云眉让身后的人好好照看着秦挽,转身匆匆离去。
秦挽走到湖边,望着水中的倒影,依旧是那眉眼,那模样,可总感觉,已不是当初的自己。
秦挽怔怔出神,突然背后被人用力一推,还没反应过来,便掉入水中。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涌遍全身,而小腹开始隐隐作痛。
“救命……”秦挽挣扎了,逐渐陷入黑暗之中……
醒来时,只觉小腹疼痛难忍,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李锐铎坐在床边,脸冷得,几乎结了一层冰。
“皇上……”
“爱妃,你醒了?你都昏睡一天一夜了。”李锐铎稍稍缓和了脸色,关切的问,“可有哪里不适?”
“皇上,我的孩子……”秦挽轻轻抚着小腹,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锐铎垂下眼帘,紧紧握着秦挽的手:“爱妃,我们以后再生孩子,生好多好多个,好不好?”
“孩子没了?”秦挽紧咬着唇,直至一丝腥甜流入口中,也未松开。心,犹如被人生生撕裂,那种无以名状的痛苦、悲伤,席卷而来。此时的她,好想疯狂大叫,好想放声大哭,好想把那个推她入水的人,一点点咬死。
“爱妃,你别这样,要哭就哭出来吧,别伤害自己啊,你看都流了好多血,不能再咬了!”李锐铎担心不已,使劲掰着秦挽的嘴。
秦挽愣了愣神,豆大的泪珠一颗颗落下。
曾几何时,她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无所适从,可一天天下来,早已是满心期待的盼着他出世,而今一转眼,却什么都没了……是老天在惩罚她的“欺君”吗?可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的孩子?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啊,她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做母亲的感觉,就生生失去了他……
“爱妃,朕已经让人去查了,一定会揪出那个狠毒的人,给我们的孩子报仇。”
秦挽眼眸微动,仔细回想之前的情景,恨恨道:“臣妾落水后,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匆忙离去,看那装束,好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
李锐铎脸色一暗,咬牙道:“之前朕也问过那些跟着你的宫人,据说他们当时被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叫走了,说是皇后丢了件东西在附近,让他们一起帮忙找找。定然就是那个宫女,先用计引开那些宫人,然后对爱妃下手。岂有此理!”
想到这,李锐铎冷喝:“来人,把皇后那个贱人叫过来!”
……
“皇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不是臣妾让人干的。”柳嫣跪在地上,急急为自己辩解,脸上的妆容略显凌乱,早已不复之前的雍容华贵。“臣妾知道仙妃妹妹是皇上的心尖儿,怎么可能会做这等得罪仙妃妹妹的事?还请皇上明察啊。”
李锐铎冷哼,正欲说话,余蓉昕进来了:“皇上,刚才有太监在冷宫附近的一口水井中,发现了一具宫女的尸体,看模样,好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竹青。”
柳嫣一听,连忙摇头:“不可能,她前两天就出宫探亲了,怎么会死在冷宫附近的水井中?”
余蓉昕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回皇上,那尸体虽面色发黑,有些浮肿,但经过宫中管事太监的辨认,确是宫女竹青无疑。而且,她是被人毒死后再丢进井里的,那毒,好像就是之前仙妃娘娘在学士府所中的。”
李锐铎一听,大怒,一脚踹向柳嫣:“就是你这个贱人!之前爱妃中毒,定是你所为,只不过没想到爱妃福大命大,逃过一劫,这才又对她下手。你这贱人,当真心狠手辣!”
“不,不是臣妾……”柳嫣忍着痛,伏在地上否认,“皇上,这些根本就不能说明此事与臣妾有关啊。那竹青明明就出宫了,臣妾都两天没有见过她,怎么可能命她害仙妃妹妹?皇上,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陷害?”李锐铎一甩袖,“来人,去查一查宫女出宫记录,看那个叫竹青的有没有出过宫,另外派人到皇后寝宫搜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几个时辰后……
“启禀皇上,这几天,没有叫竹青的宫女出宫过。”
柳嫣一听,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明明是这么跟我说的,家里有事要出宫几天,怎么会没有离开?”
“启禀皇上,属下在皇后娘娘寝宫里,找到一个药瓶子,里面,好像是什么毒。”
李锐铎眯起双眼,让余蓉昕去看一下。
“皇上,这里装的,就是仙妃娘娘中的那种毒。”
李锐铎面无表情的走向柳嫣,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贱人,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嫣苍白着脸,浑身发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来人,朕要拟旨,废了这个贱人!”
……
“爱妃,你吃点东西吧,不吃怎么行呢?”李锐铎忧虑的看着秦挽。
遭遇丧子之痛,此时的秦挽,犹如重病一场,脸上憔悴不堪,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神彩。
“爱妃,朕已经废了皇后,将她打入冷宫。那叫竹青的宫女,朕也命人将她挫骨扬灰,已经替你报仇了。你就慢慢放宽心吧,等你养好身子,我们再要个孩子,好不好?”
秦挽看着他,没有说话,眼中泪水不断。
“别哭了,朕看着心疼。”李锐铎叹了口气,缓缓擦去秦挽的泪,“孩子没了,朕也难过,可是再怎样也挽回不了啊。爱妃,你听话,好好把身子养好,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秦挽咬了咬唇:皇上,你不该对我这么好……
因李锐铎下了禁令,所以后宫众人不敢对此事多加议论,以免传到秦挽耳中,惹得她伤心,让自己倒霉。
李锐铎每天陪着秦挽,想法子逗她开心,时常连晚上也不走,说是担心她晚上睡不好,要陪着她睡。秦挽拒绝了几次,直到李锐铎蹦起脸,才勉强同意。她想着,自己手上有那个令人在梦里春风一度的香包,且还在小月子期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而李锐铎也确实没做什么,只轻轻抱着她,陪她入睡,有时候甚至连早朝都不上。为此,秦挽劝过他几次,可他都随心所欲,只想让秦挽尽快走出那片阴影。
秦挽明白他的好意,却难以接受。这段时间,看着他对自己的好,心里越发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