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的大雾,一眼望不穿。这是哪里啊?我刚才不是在看书吗?秦挽茫然的走着,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
突然,一条大白蛇出现,猛地将她缠住,越缠越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那冰冷滑腻的感觉,令她直起鸡皮疙瘩。“救命、救命……”她拼命的挣扎,剧烈的喘着气。
“大公主,大公主!”似乎有人在喊她,好熟悉的声音,是云眉!秦挽猛然惊醒,只见云眉满脸焦急的和铭雀站在床边:“大公主,您怎么了?”
“有蛇!”秦挽惊魂未定的说。铭雀和云眉相视一眼:“大公主,您是不是做恶梦了?这里没有蛇。”
“恶梦?”秦挽定了定神,突然感到伤口处,痛痒难当,她不禁叫出了声。云眉脸色一变:“铭雀,快差人去把何女医和皇上请来。”
待林靖崇和何女医赶来的时候,秦挽正使劲抓着那些伤处,口中不停的喊着“好痒、好痒!”云眉和铭雀则尽力阻止。“玥儿,你这是怎么了?这伤口不能抓啊!”林靖崇边说边跑过去。
“啊!”秦挽大喊一声,猛地推开云眉和铭雀,透过那早已凌乱散开的绷带,清晰可见那些恐怖、发红的伤口。
“不要过来!”秦挽紧握双手,苍白的脸,此时已然大汗淋漓。但见她抬起手,绷带完全掉落。那些伤口,竟慢慢的、慢慢的如同蛇蜕皮般,脱落,只留下,那光洁白皙的皮肤。
在场的人见此情景,都震惊不已。“有蛇。”秦挽喃喃着,昏了过去……
待秦挽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林靖崇一直守在她身边。“玥儿,何女医说,你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一点疤都没有。玥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昨晚做梦,梦到了一条好大的白蛇,它把我缠得很紧,我差点喘不过气来。”一想到梦里的情景,秦挽不禁抖了抖。
林靖崇看着,心疼不已,忙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了,玥儿,这准是蛇仙在保护你,帮你除了伤口。”
“蛇仙?”说到这,她不由得想起曾经在那座破庙看到的那尊石像。
“是啊,朕的玥儿是贵人,上天便派蛇仙来保护你。”秦挽呵呵一笑,心下稍稍平静些……
身体复原,心情自然好。秦挽在院子里逛了一圈,这才发现少了什么。“云眉,出事前,我身上有个红色蝴蝶绳结,哪里去了?”心中,隐隐不安。
“回大公主,那个绳结……”云眉犹豫着,她看得出,秦挽很在乎它,“当时您把它挂在身上,大皇子一点火,就、就几乎烧没了。”
“什么?”瞬间,脑子一片空白。这可是她与林默仟之间,唯一的念想了。看着它,握着它,就感觉,他还在她身边;就感觉,他们彼此,依旧在一起。可如今……
秦挽的心,隐隐作痛。
“几乎烧没了,那就是说,还剩了一点,是么?”想到这,秦挽眼中,微微有些许亮光,“给我。”
“奴婢把它收起来了,可大公主,它就剩下一点点,已经没什么用了。”
“给我!”秦挽喝道,双眼大睁,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云眉愣了愣,她从没见大公主发这么大的火。“是,奴婢这就去拿。”
这是我跟林默仟的东西,它永远,都不会没用,不会!秦挽深深吸了口气,眼光逐渐转寒:若不是云贵妃他们设计,大皇子不会点火烧我。你们这些人,给我等着!
紫仪宫。吏部尚书陈武与云贵妃,正密谈。
“哥哥,皇上准备下旨,给大公主和蒋公子赐婚,怎么办?”云贵妃一咬牙,双眉紧蹙,“我总觉得这件事,与那丫头脱不了关系。”
“是吗?”陈武眯了眯眼,“她倒真是大胆。”云贵妃冷哼:“那丫头,一看就不是好货,一肚子鬼主意。话说,哥哥还没有调查出她的来历吗?”
“只知道她是天圣皇朝的,其他的,还没查到。”云贵妃一转眸,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不行,她不能留!”
“娘娘,你别冲动。眼下,皇上认定她是大公主,若我们贸然出手,怕是会节外生枝。”
“就因为皇上认定了,所以,她不能留,否则,还不知她会仗着大公主的身份,怎么背地里对付我们!哥哥,我们得尽快想办法,解决了她!”
云然宫。秦挽看着那只剩小半截的绳结,默然无语。绳子已经被熏黑,那只蝴蝶,也烧掉了大半,根本看不出之前是什么模样。
“老天,你为什么这么狠?连这点东西都不留给我?我已经不奢望能跟林默仟在一起了,我已经什么都不求,你为什么连一根小小的绳结,都要从我身边夺走?
我在这里,都已经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活了,只有每天看着这绳结,让自己心里有个寄托。可现在……老天,你有必要,对我这么残忍么?”
“扣、扣。”敲门声起,是云眉。秦挽连眼皮都没抬:“我不是说了,不要进来打扰我吗?”
“大公主,奴婢刚出宫,买了、买了很多绳结。”云眉小心翼翼地将一大把红色绳结呈上。这些绳结,各色各样,有心形的,圆形的,葫芦状的,自然,也有蝴蝶状的。可,终究不是一样的。
秦挽看着那些绳结,突然冲过去,将它们狠狠扔在地上:“不一样,根本不一样!也不是一对,跟他的不是一对,我不要,不要!”云眉一怔,似被秦挽的举动吓到。
“出去!”秦挽一把将云眉推出门,回身时,只见那小半截的绳结,经这么一折腾,散了。她顿时瘫在地上,笑中带泪。云眉在外面听着,心里疑惑的同时,也很不是滋味。
眼见散落一地的绳结,还有些单线的绳子,她脑中念头一转:“对,我可以自己编,编得跟原来那个一样。它没有被烧毁,只是‘受伤’了,就跟人受伤一样,只要治一治,就会复原的。对,会复原。”想到这,她立刻开始动手编……
一天、一夜,又一天、一夜,终于,编成了。秦挽望着那绳结,重重的舒了口气,随即,陷入昏睡。
醒来之后,过了许久许久,她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对于绳结之事,也逐渐看开。东西在手,就自认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知,这算不算是自欺自人。可若不这么做,又该如何走出这段阴霾?
一早,铭雀便带来陈武的口信,说是要见秦挽,未透露是何事。秦挽也不好不去,便以看望张子枫为由,带着云眉和铭雀出宫。在回来的路上,推说内急,匆匆离开。
一进茶馆,她便被人从后面打晕。醒来时,已然在一密室。陈武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喝茶。“这里是什么地方?”心下,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你不用知道,你只需明白,这里将会是你这辈子最后呆的地方,就可以了。”陈武放下茶杯,淡笑着。
秦挽心下咯噔一声,表面上却笑道:“尚书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正在合作么?您不是答应,保我一命么?”
陈武哼笑:“之前我是答应了,可你这丫头,太不听话,我可不想留个威胁在身边。贵妃娘娘已经发话,要你死。”
秦挽暗暗蹙眉:“尚书大人,你若杀了我,如何向皇上交代?”陈武微微勾唇:“你放心,我们都已经计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