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凤倾雪一早便将秦挽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那儿环境清幽,风景宜人。亭台假山对面,是一大块空地,周围栽了不少桃树,此时正有不少花苞开在枝头,一派生气。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秦挽挑眉:进来时门口一个醒目的“禁”字已让她心有疑惑,而今此处虽无一人,但整洁无杂,猜想应该是凤倾雪独处的地方吧。
“多年不曾与你一起练功了,如今你难得回来,我们再练练吧。”凤倾雪笑着,眉宇间竟是有着平日里难以见着的开心与轻快。
“练功?”秦挽环顾四周,暗道:原来这里是当初月大叔教凤倾雪武功的地方。昔日的关怀与教导,想必一直刻在他心头,否则这里不会保持的这么好,也不许旁人进来。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木屋里,隐约可见里面放着一张木床,床上叠了一床被褥,看着十分干净。
“我有时心里烦闷,便会来此处坐坐,想想从前的事,好让自己静下来。偶尔,也在这儿住上几日。”凤倾雪解释道。
秦挽点头,心下却有些许唏嘘:月大叔一走数年,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等待和思念,可他的心却一如从前,看来,这凤宫主也是个痴情人。
“好了,我出招了。”未等秦挽有所准备,凤倾雪已笑着出手。秦挽只得闪身避开,与之对招。幸而她已吸收月青歌近九成功力,应对凤倾雪还是游刃有余,没有叫他察觉不对。
两人你一招我一招,倒也练得时分默契。一个多时辰后,两人倒在厚厚的斜草坡上,热汗淋漓。
“好久不曾这么痛快了。”凤倾雪舒了口气,大笑。
秦挽扭头望着他,没有说话。暖暖的阳光下,那俊美的容颜,化成柔和的线条,定格在这安静的景色中。
“青月,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吧?”
眼见对方期盼的眼神,秦挽下意识的移开目光。忽而,视线中出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拂过她的脸,落在发际上。
秦挽怔愕,抬起眼帘,却见凤倾雪越靠越近,几乎感受得到他那温热的气息,而其眼眸已然有些许失神。
“倾雪!”沉声一句,令凤倾雪身形一顿,脸色微僵。转而笑了笑,捏过一根草:“沾到你头发上了。”随即,是无声的沉默。
秦挽坐起身,心绪杂乱的看向蓝天,凤倾雪默默的看着她。许久,开口道:“师父,你还记不记得我刚来这儿的时候,有些不习惯,总是睡不着?”
秦挽勉强一笑:“嗯。”
“师父,你每次离开,我也总是睡不着的。”
秦挽眸光微转,伸手在凤倾雪头上轻拍了拍:“睡不着,就练会功,累了自然就能入睡。”
凤倾雪抿了抿唇:“师父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只是,如今,我还能不能伏在你膝上入睡一次?”
秦挽心下一阵纠结,不知该如何回答。
“当然,如今我都这么大了,不该再和小孩儿一样。”凤倾雪自说自笑,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失望。
“为师眼中,你永远长不大。”算了,不就趴腿上睡一会儿吗?又不会掉块肉。秦挽暗自叹了口气,摆正双腿,让凤倾雪伏在上面。
“师父,你瘦了。”凤倾雪蹙眉道。
秦挽笑笑,没有说话。四周逐渐安静,只听得两人的呼吸声,微风吹来,拂起凤倾雪的发,露出微翘的唇角……
很快,月青歌的生日到了。宫中热闹了一天,。
夜幕降临,凤倾雪拉着秦挽来到石室:“青月,我说过要送你一件礼物的,你收到一定会很开心。”
望着凤倾雪兴奋异常的脸,秦挽不自然的笑了笑:“是什么礼物?”
凤倾雪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正是先前秦挽看到的那本《回阳九式》。
“这……”
“这是我整理这些书架时发现的,是九阴化阳之功的克功。”
秦挽微蹙眉:“克功?”
“嗯,它能可知九阴化阳之功给阳身所带来的副作用,也就是可以‘化阴为阳’。”
秦挽一怔:“这就是所谓的‘回阳’?”
“嗯,这种功夫应该是前任专门针对九阴化阳之功而创立的,里面的内功,与九阴化阳的互克互逆,正好‘反阴为阳’。”
秦挽眸光一转:“互克互逆?那么你我练了,岂非很危险?”
“是的,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练成了,只须给你运功,在一旁助你吸收这部分功力即可。很快,你便能恢复男儿身。”
秦挽眼眸一动:“你不顾自身安危,日夜勤练此功,更不惜找到七彩石,就是为了在我生日之际,将它当做礼物送给我?”
凤倾雪抿唇一笑:“这没什么,只要你能恢复男儿身,能开心就好。”
“可是……”秦挽暗自咬唇:可是他已经不在了,你晚了一步。
“可是什么?”
秦挽深吸口气,强笑道:“没什么,倾雪,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很开心你这么顾着我的感受,这回阳九式的功力,你也不必急着输给我,往后再说吧。”
凤倾雪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秦挽的脸色:“青月,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没听你的话,擅自去找七彩石?”
“找都找了,哪还有什么高不高兴的?反正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那好,你什么时候想恢复了,便跟我说。”
“嗯。”秦挽垂下眼帘:且不说我根本无须这个,就算需要,我也不能接受,这是你给月大叔的礼物。对不起了,凤宫主,让你白忙一场……
午后,有人来报,说啸剑山庄正在替他们的少庄主筹办婚事,新娘说是他们庄主夫人那边的远房亲戚。
秦挽一听,顿时心生怒火:小蝶尸骨未寒,他就迫不及待的娶媳妇,真是没心肝!
当即,只身前往啸剑山庄,为小蝶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