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好久都没试过着高兴了,毕竟总是闷在屋里躺在床上能有什么好的事情发生呢,夏末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开心就好了。
最后,夏父还是按照惯例点燃了一串炮仗,在“噼里啪啦”的喜庆声中,夏家一家在陌生的苓花庄里迎来了新的一年。
夏末捂着耳朵,看着炮仗红纸碎碎的落在地面上,夏末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梦,自己还是当年的那个自己,一切都没有发生。
“好久体验过年这么热闹了。”夏至笑着对夏末说。
夏末却因为鞭炮的声音有些大,没有听清楚抬头有点疑惑的望着夏至说,“啊?”
“你不在的日子里,家里过年都很冷清,更谈不上放烟火了。”夏至的眼里掩不住失落的又说了一句。
其实,夏末想说自己在郑家的时候,年也过得不怎么好。年三十的那一晚,郑家总要在酒店设家宴,虽然出席的人数不多,只有郑尚明姑姑一家,可郑老爷指定要与郑尚明、姑父对饮,势必一醉方休。所以,郑尚明也不会好到那里去,而夏末的大年夜便理所当然的在照顾一个酒醉的人中度过。那时,夏末忙里忙外的照顾薄熏的郑尚明,却也不觉得委屈,因为没有了烟火,没有了欢声言语,心里却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那是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一滴冰凉的液体滑落脸颊,夏末迅速用手去拭,不想让旁人看见。
“姐姐,你过来一下。”夏至悄悄的示意夏末跟着他走。
夏末是很顺从的跟着弟弟上了二楼书房,那是以前郑尚明爷爷的书房,整个屋子只有这个房间没有被修葺过,墙上仍然挂着了很多的照片。夏末和夏至进门的时候,夏父正在审视着每一张照片。
“爸爸。”夏至喊道。
这么一声,夏父才注意到自己叫的人都已经进来了,夏父象征性的朝孩子们点了一下头。
“我已经想好日后该怎么做了。”夏父说,但是夏父并没有留给夏末提问的时间接着说道:“我打算将手头上新域的股权逐渐转让出去,这样不用等到榆香千里的工程完结,我们就可以摆脱清铭季凌的控制了。”
夏末皱了一下眉头,不赞同的说:“可新域是您多年来的心血啊。”
“事到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你能过得好。”夏父却是坚定地说。
“所以,蝼蚁都尚且偷生,这段日子你还必须忍耐一下。”夏至也接着说道。
望着他们两个,夏末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地流泪,没有做任何的反应。
“还有啊,末末。”夏父双眼望着夏末,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夏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点迷惘看向发生源。
“你也不要再怨了。”夏父眼睛转向了墙上的一幅照片,那是一张郑尚明和他爷爷的合照,“一个男人要承载的使命注定要比女人多,尤其是一个要有所成就的男人……”
“他要有所作为……”夏末突然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要帮郑尚明说话,夏末的脸色又变得有些阴沉了起来,夏末觉得自己在听到郑尚明的时候都快要养成下意识的反应了。
“我只是不希望你继续活在怨恨中。”父亲走近夏末,抚了一下夏末的头顶,“你要知道要恨一个人,自己也不好过的,你现在不是最深有体会的人吗。”
夏末怎么不知道,夏末当然是清楚的,可是夏末就是没办法去原谅他,就是钻进了牛角尖,爱之深,恨之切啊!这是夏末想说的话,可是夏末没有说出来。
年初八那天,夏父和夏母要带着夏至回家给亲戚朋友们拜拜年,卢叔开车送他们到机场,其实夏父想直接带着夏末离开,可是夏末衡量了一下还是自己留在这里比较好,就带着孩子们去机场送了行。
“你要自己小心一点,我回去打点一下就过来陪你。”好像夏末还是个小朋友一样,妈夏母不放心的交待了很多遍。
夏末笑了笑,无奈的说:“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过年的时候,郑家总会有很多饭局应酬,郑尚明自然也应接不暇,不会有空抽身来自己的说不定这就是自己最闲的时候夏末哪边都不想参与。
可是当夏末回到苓花庄的时候,便看见一辆黑色的奔驰房车停在了苓花庄的院门前。
夏末心里一想,猜想着可能是郑尚明不知道哪个筋又搭错了怎么现在来了,一进屋便将孩子们都托付给卢婶,然后就径直回自己的房间,夏末才不要碰见郑尚明。
可是夏末没想到自己一步入卧室,就看见郑尚明闭目靠在美人榻上,西服上的纽扣已经解开,领带也被扯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水晶台上,精神极其疲惫的样子。
正当夏末想转身离去时,就听见郑尚明慵懒的声音,“你回来了?”
不待理他,夏末继续往走,不料郑尚明却是手脚敏捷的追上了夏末,抓紧夏末的手腕,逼夏末面向他。
夏末对上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冷冷的说:“放开我。”然后明知道挣扎是徒劳的,却依旧不折不挠的扭动着。
“我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从国外回来,一下飞机就马上来看你了,你就这样对我……”郑尚明用力使夏末靠近他,却不阻挡夏末对他的拳打脚踢。
听了这番话,看了他这样子,夏末也不能说不心动的,只好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任由他抱紧自己,头埋在了他的胸膛,只听见他“扑通扑通”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急促,夏末思量了很久,才发出一声,“郑尚明……”
他双手扶着夏末肩,将夏末移离他的胸膛,目光流连在夏末的脸上,带着少许的期盼,“啊?”
“事已至此,这样下去对大家都不好。”夏末也正视他的脸,“你就念在我尽心的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也不计较名分地为你生养了三个孩子的份上,就放了我吧。”
“放了你?”郑尚明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然后,苦笑在他嘴角蔓延,“放了你,那谁又能放了我?”
夏末是见惯了他睥睨天下、万众景仰的样子,可这时的夏末只想到了原来他也有无能为力、黯然神伤的时候,夏末的心也不觉一酸。
良久,夏末听见敲门声,房门是一直开着,何安站在了门口,看见夏末后,声音隐约了一下,“公子,是香海来的电话。”
郑尚明定了一定,手放开了夏末,走到门口,接过何安递过来的手机,然后,径直往房外走去。
何安本是转身离去的,却又不知为何回头,还是站在了门前,像是在解释着什么一样:“这个年,公子一直在美国开会,今早才回到香海,心里惦记着夫人,家都没回又转机过来看您了。”
那又如何?夏末譬了他一眼,走到床边坐下。
想着刚刚要是郑尚明答应的,他们也不用再继续这样煎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