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穆络的这些话,夏末还是能理解的。
近年来,为了使铭凌将发展重心移回国内市场,杜桓程处处阻挠郑尚明的海外发展计划,并与穆络交好,企图通过助长安银在美的发展,达到与铭凌抗衡的目的。一直以来,郑尚明也因杜桓程的所作所为大为光火,只碍于杜桓程在美银的影响力以及郑、杜两家的关系不好发作而已。若然杜桓程就任美银的总裁,恐怕真会如穆络所说。
“不过,在商场你不是视郑尚明为劲敌的吗?”怎么一番话好像是站在了郑尚明的立场为铭凌着想?
穆络笑了笑:“我只是觉得郑昱宸是一个可敬的对手,希望在不受外界干扰的前提下,与他在商场上一决雌雄。”
“原来如此,”夏末微笑道,“我想对于郑尚明来说你也是一个可敬的对手。不过,我还是不会离开郑尚明的。”夏末原本就计划通过郑尚明打击杜家,现在的局面正合她意。
“为什么你总不听我的劝告?”望着夏末坚定的眼神,穆络落寞地说,“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穆络这么说,倒让夏末想起了当年穆络也曾提醒自己郑、杜两家极有可能联姻,只可惜那时自己太过单纯了,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可是现在夏末就是要迎着这个势头一路向上。
见夏末表情还是没有变化,穆络更加难受,说出了让夏末震惊的话:“那天我提醒你机场有危险,为何你还要去?”
“什么?”夏末腾地抬起头,那个电话是他打的?夏末的心里像是有什么被接通了一样,瞬间夏末就想通了什么,耳边的声音和那个电话中的声音渐渐的重叠了。
“既然去了,为何还要回来?”穆络怅然地说。
“你是和他们一伙的吗?”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往深处想也不奇怪,阑珊是他的妻子。
穆络摇摇头,“我只是无意间听到阑珊与雅茹的对话。你还是离开郑昱宸吧,我怕她们还会加害于你。”
夏末冷静了下来,夏末想穆络他是真心为自己的,才会亲自与她说此番话。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夏末向穆络点了点头,“恕我还是无法听从。”
穆络掩饰不住失落的神色,将视线转移至窗外,良久后发出一声叹息。
车子停在了东方君悦前,夏末推门下车,只留下了“谢谢”两字,没再回望穆络一眼,恐防再瞧见他的失落。
有时候,夏末会觉得在每个人的一生中,总是不能避免的要辜负一些人。那些人没有对不住自己,甚至是待自己很好,可自己就总是不能避免的要辜负他们。对于自己来说,比如穆络。对于郑尚明来说,比如秦雅茹,但现在的夏末不会为了这些辜负就再将自己带入那种绝境了。
这天晚上,郑尚明很早就回来了,当时夏末还在收拾行李。
“听说你今天见过穆络。“郑尚明回来后直接问道。
“嗯。“其实夏末想的是郑尚明不是应该问自己已经见过秦雅茹的事情了吗?怎么重点在穆络的身上呢。
“他和你说了什么?”郑尚明还是没有将话题离开穆络的问道。
夏末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瞧郑尚明虽然很是随意但总是透着一股子认真劲儿的样子,难道郑尚明他还认为自己和穆络有私情?
夏末这样想着反倒是若无其事的答道:“没什么。”
本想将穆络的善意提醒转告郑尚明,可又害怕郑尚明怀疑穆络的居心,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郑尚明也是最清楚自己处境的人了,无须旁人再多提。
郑尚明狐疑的看了子啊摸一会儿,终究也没再追问。可能他也明白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而有的是当事人现在不愿向他人提及的秘密,他郑尚明愿意等。
就在这天夜里,夏末做了一个梦,梦中的阑珊不断的重复着白天的那句话:“如果当年郑尚明不是醉酒,将你当成是……”而梦中的自己又不断重复的问:“当成是什么?当成是什么……”可就是这样不停的重复着,夏末却还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翌日早晨,郑尚明就带着夏末返回苓花庄。
这时,念念已经离去,苓花庄里只剩下卢叔、卢婶。他们重见夏末甚是高兴,卢婶更是激动地落泪,不停的说着:“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看你把卢婶都弄哭了。”郑尚明事不关己地说。
夏末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最喜欢落井下石,尤其是这样的的情况下又会挂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当天晚上,林灵就将孩子们送回了苓花庄。
也许真是和父亲分离的时间够久了,孩子们都想极了父亲,凌希和凌望两个小萝卜头见到郑尚明比见着夏末还要高兴,不停的围着郑尚明喊爸爸。
郑尚明也高兴的抱起两个孩子,久久不愿放下。夏末算算时间也知道,他们有半年没见了,也难怪他们这么兴奋。
而林灵将孩子送来后却迟迟都没有走,倒是和夏末一起坐下聊起了天:“现在你们一家团聚,你也总算安乐了。”
“也许吧。”夏末揉了揉脑门,可能是昨夜睡得不好,夏末的精神有点恍惚。
因为郑尚明也在场,林灵和夏末倒是没有谈论什么姚明的事情,没过多久,林灵推说家里还有孩子就离开了苓花庄。
本以为暂时回到苓花庄,一切都有暂时喘口气的机会,可接下来几个夜里,那个梦魇仍旧伴随着夏末,这让夏末感觉到莫大的如影随行的压力,每次醒来都满头大汗,身心疲累。
“早点休息吧,您的精神好像不太好。”有天晚上,卢婶进房给夏末端了杯牛奶。
“嗯。”夏末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但还是撑着将牛奶喝完。
“您可要保重身体,少爷不能没有您啊。”卢婶看着疲累的夏末虽然很心疼但还是认真地说。
夏末听了却是一口牛奶差点喷出口来:“谁说的?”夏末笑了笑,“没有我,这半年郑尚明还不是照样活。”最主要的就是郑尚明没有自己可能还活的更好呢。
“您不晓得,您走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少爷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任凭老爷在外着急,夫人在门前呼唤,连秦小姐来相劝都不曾见一面。这种景象也就您离开前有过一次。”
“哦?”夏末有点好奇,”是哪一次?”
“那是在大老爷去世几年后,”卢婶想了想,“一个夏天,老爷带着少爷住进了苓花庄,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从一个宴会回来不知怎么的,少爷却性情大变把自己关在房里,任凭谁喊都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夏末皱了皱眉头。
“我也不太清楚。”卢婶顿了顿,“我还记得后来秦小姐也来了,天天守在门外,少爷也不理。”
看见夏末的困容已是十分的明显了,卢婶体贴的为夏末盖好被子就离去了,可是夏末即使闭上了眼睛,夏末满脑子回旋的都是宴会?夏天?难道是那场宴会?想着想着,没等郑尚明回来,夏末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