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想要的效果终于达到了,然后站起来转身上洗手间。坐在林灵旁边的夏末,可是不愿意招惹那么多镁光灯,万一郑尚明在哪天的报纸上看到自己就有些不好了。
在夏末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夏末最期待已久的人物已经站在走廊上等候了。当夏末视若无睹地经过她的时候,听到来自她恶心的声音,“最近可好啊?狐狸精。”
看来秦雅茹什么都和她说了,夏末也就很柔声的说:“还好啦,”然后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加了一句:“只是最近又怀孕了。”
当夏末转头向阑珊嫣然一笑的时候,夏末永远都不会忘记她那愕然的表情,眉心紧皱,睁大眼睛,嘴巴微张,阑珊的声音就像是从生锈的水龙头里挤出来的一样:“你……”
“告辞了。”没等她说完,夏末就快步离开。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夏末对林灵说,“我有点不舒服,想要先回去了。”
“怎么啦?”林灵关切的看着夏末。
“没事,可能是这里人太多,我感觉有点闷,回家歇一会就好了。”林灵的关切现在只会让夏末更加的难过,所以现在夏末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夏末必须保证自己今晚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苓花庄,这样才能不让人发现这是一场预谋,才能与以后可能发生的一切撇清关系。
“那好吧。我还想在这里待多会,你自己路上小心。”林灵看着夏末却是近来身体都不是很好的样子,就赶紧让夏末先回去吧。
念念坐在会场大厅的沙发上,不断的伸直腰往门口张望,看见夏末平安无事的出来,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快呢?”念念高兴得跟在夏末的身后。
“答应今晚要给孩子们讲故事,得在他们睡前赶回去。”夏末随口说着,脑子却在思考别的事情。
在回去的路上,夏末突然问道,“对了,今晚我出来的事有没给郑尚明说。”
“啊?”念念像想起了什么,有点失落的说:“还没有,刚刚太紧张,给忘了。”
“这样的小事就不必给他说了,最近他可是很忙。”夏末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然后为念念疏导着。
“嗯。”念念点了点头,轻快的答应了。
夏末想哪怕念念知道阑珊会出席这个宴会,也知道阑珊是郑尚明的表妹,也不会不明白夏末自己和阑珊之间的利害关系,正因为念念不知道这些自然不会对此上心。
由于今晚一直绷紧着神经,夏末的头又开始疼了,一回到苓花庄夏末就不免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休息。
阑珊,你可不要让她失望,一定要把这事转告给秦雅茹,她这莫名的头疼就指望你们给治了。
夏末的生活在那次以后好像就又到了平静期,这时夏父说要来看看夏末,夏末十分开心的就盼着,盼着。
终于夏父在一个春雨绵绵的午后到来,夏末撑着伞,站在苓花庄的门口,抬头看着稀疏的雨滴落下,有几滴被风吹斜了落在夏末的脸上缓缓的滑过,有几滴雨还飘落到夏末的手上,夏末轻轻地用手拭去雨滴,心中却是松快了不少,好久没感觉到这散漫而又宁静的喜悦了。
“爸爸!”当夏父的褐色房车停在苓花庄门口时,夏末迈着格外轻快的脚步跑到车前。
“跑得这么快,小心滑到”这是夏父下车后,对夏末说得第一句话。
夏末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自己的父亲一个劲儿的傻笑。夏末真是好久没见到父亲了,那种喜悦的感觉只能用那不受控制的笑意来表达。
“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夏父果然也被夏末传染了,夏父自己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但夏父还是接过了夏末手中的雨伞将伞高高的打起,而夏末则挽着父亲的手,一步一步往苓花庄内走。
父女二人安坐在暖和的客厅中,卢婶很快就端上了用来暖身用的红茶。
“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夏父端详着自己许久不见的女儿,语气中透露出丝丝的心疼,“身体不舒服吗?”
夏末不自觉地摸了摸脸,笑着说:“那是,爸,你知道我是花了多少心思,才能变得这么白。”
“一点血色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父亲沉着脸说,但父亲心里还是心疼占得比较多,夏父又看了夏末好久,说:“对了,最近你母亲总给我抱怨,说你最近很少跟我们联络。”
“我又不是孩子了,总不能天天缠着你们啊。”没错,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不会再问
“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接我”这样幼稚的问题了。
父亲听了,皱了一下眉头,端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茶,却什么都没说。
夏末明白子女在父母心目中永远都是孩子,只是夏末真不知道该怎么诉说心中的苦闷,无论自己以何种方式说,父母的烦恼都不会因此减少,那么自己又何必平添他们的烦恼呢?
“工作的事情还顺利吗,”沉寂了一会儿后,还是夏末先挑起了话题开口问道。
夏末知道父亲这次来上海主要是与铭凌国际洽谈关于新域打款事宜,榆香千里的四亿贷款一共分三期发放,约定在每笔贷款发放之前,新域都须向中峻汇报项目进展情况。在第三期贷款发放前夕,恰逢新域即将更换新的行政总裁,铭凌作为新域现时最大的债权人,希望了解新域发展规划是否因此有变化,父亲这次亲自来就是为了取保开款顺利发放。
“嗯,一切还算顺利”。夏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在牵扯进这些商业上的事情了,所以只是随意的应付了一下。
“那就好。”夏末或多或少的能感受到自己父亲对子女的那份心意了,所以即使父亲的话有些应付,但夏末还是很宽慰地笑了笑,至少父亲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了。
现在夏父还是作为新域最大地股东,这一年多来不断减持新域的股份,曾使新域的股价一度大幅下跌,甚至有人质疑新域的基本面发生变化。夏末知道父亲的心里不好受,新域是
父亲多年来的心血,无论日后他是否执掌,夏父还是希望那个新域继续发展壮大。
这时,夏父将视线定在了夏末的身上,慢慢地说:“如果可以地话,你还是提醒一下郑尚明,年轻人做事情不要太锋芒毕露,不然会招人话柄的。铭凌里好像有挺多对郑尚明有非议的人。”
“哦?”夏末皱了一下眉头,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夏末很少过问郑尚明的事情,可是不过问不代表什么都不会发生,夏末听了父亲的话,一时陷入了沉默。
父亲好像洞悉了夏末的内心,继续朝夏末说着:“当初给新域提供贷款,几乎所有铭凌高层都反对,是郑尚明一意孤行坚持下来的,我想他也不容易。”
审批贷款的那会儿,铭凌的发展重心已经转向开拓海外市场了,再将部分的资金投入国内业务,当然会收到其他高层的反对。
尽管没有明说,但这也不能掩盖郑尚明坚持给新域放贷的根本目的。
见夏末还是低头不语,夏父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后来,父亲又和夏末聊了一些他们在澳洲的生活近况。他们还是保留了以前在国内的生活习惯,周末的早上到唐人街喝早茶,过年的时候回去逛花街……
在提到夏末签证的事情时,夏父的脸上流露出无尽的歉意。
“我明白,”夏末连忙说,“这不着急。”现在自己这个样子,是真的那儿都去不了。
接下来父女两人又是闲聊了很多,父亲一直逗留到傍晚才离开,夏末牵着两个孩子的手站在苓花庄的门口目送,望着自己父亲的车渐行渐远,夏末真有一种追在后面跑的冲动,就像小时候不舍得父亲远行一样,追了车子很久很久,直到看不见才停下来。只可惜现在自己已经追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