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负责检查这件教室的武警要求学生全部站在教室后面,她拍拍弯弯的脑袋。
“怕狗的小姐,不要再念经了,我会保护你的,快点跟我到后面去。”
说着她拉着弯弯走向了教室后方的空地。
同学们分男生和女生站成了两个阵营,后方被挤得满满地。
缉毒犬一一嗅过男生排除了异状之后,又向着林小和所在的女生阵营走了过来。
大概是缉毒犬太过威武,它还没有过来,女生们就开始尖叫抓狂了,惹来年轻武警的不屑眼神数枚。
正在神游的弯弯感觉到手被柔柔地握住,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她没有由来地鼻头一酸。
“不怕,”小和朝她眨眨眼,“我会保护你的。”
看着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弯弯突然间好想哭。
在老师的全力安抚和武警官兵的鼓励下,女生这边磕磕绊绊地完成了检查。检查到小和的时候,她还拍了拍缉毒犬的头,惹来武警官兵不赞同但赞赏她勇气的复杂眼神。
全部安全通过,班主任胡菁菁和任课老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没有结束,排除了学生身上藏毒的可能性之后,就要检查课桌和学生的书包。由于没有人为原因的干扰,缉毒犬的动作很快,东嗅嗅西嗅嗅一竖排一竖排检查下来,平均不到两分钟。
眼看就到最后两排了,所有人的心情都松弛了下来,都在想快点检查完我们还要吃饭呢。
小和的手心突然一痛,她还没有顾得上质问弯弯为什么那么大力抠自己,那边的缉毒犬突然大吠起来,咬着一个黑色的背包呜呜直叫唤,
“哎,你干嘛咬我的背包?”
小和见背包里的便当盒子被甩得到处都是,挂在背包上的那个迷你小和公仔被咬得胳膊腿都断了,她甩开弯弯的手冲上前指着缉毒犬大喝,“不许咬我的背包!”
缉毒犬见她冲过来,腾地一下直起身,张开血盆大口就往下咬,要不是武警官兵拉得快,她的手指头就被活生生的咬掉了!
“坏狗!”
小和也怒了,握成拳就要揍想咬她的缉毒犬,忽然背后一阵强风袭来,她条件反射地一个侧踢,却被人抓住小腿往下一拖,那只缉毒犬乘机把她扑倒!
“啊!”
教室里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许多女生纷纷捂住眼睛。
不过血腥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那只狗扑在小和身上汪汪大吠。
小和被人它扑倒时脑袋重重磕到地上,引起了短暂的意识模糊,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几分钟。
等到她清醒的时候,她看到那只大狗吐着血红的舌头,喷着难闻气味,爪子还搭在她的胸口。而两个武警则是一个牵着缉毒犬,一个和长官讲着对讲机——
“是,嫌疑人员已经抓获,在她的背包里搜出一包******和一包****,是!首长!”
武警收了线,毫不客气地将地上的小和拎起来,双手扭到背后,“咔嚓”一声给她戴上了手铐。
“走!”小和被武警推了个踉跄,弯弯哭着追在她身后,“小和,小和!”
小和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懵懂、恍然、害怕、慌张、气愤,在她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快速经历一遍之后,她失去的理智慢慢地回到了身体里。
在所有同学视她如蛇蝎,唯恐避之不及的眼神里,她慢慢地挺直了腰板,眼底一片清明。
“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没有做过。”
高一F班林小和因被搜查出毒品被作为嫌疑人带往警察局缉毒大队。
所有的学生都涌到了窗户边上看犯罪嫌疑人被押解上警车的场景。
又是一个霞光满天的美丽夕阳,但操场中那压抑肃穆的一幕,生生地将落日西沉的美景被破坏殆尽。
林小和走在两排荷枪实弹的武警中间,双手被反扣在身后,手腕上是一副冰凉的手铐,胳膊连动也不能动。
小和的牙齿都在打颤,刚才那武警在扭她的时候把她的胳膊给卸了下来,她自嘲地一咧嘴,原来脱臼那么疼啊。
从操场到警车的路并不是很远,却让小和觉得无比地漫长,她能感觉到有无数的眼光落在她的背脊上,哈,明德校园新闻上又有东西可以炒作了。
走着,女孩忽然停下了脚步,扭头朝教学楼上张望,终于她的视线落在一点,她瞪大眼睛,要咬出血来的嘴唇努力地往上扬,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左赫,所有人都可以误会我骂我看不起我,但请你相信我,一定。
也不知道楼上的左赫有没有接收到她眼神里的讯息,小和被身后的武警一推,“快走。”
她被推上了警车,面无表情的武警像四大金刚一样在她的前后左右坐下。
车门啪地一声被关上,警笛气势恢宏地叫嚣着,一排警车鱼贯地驶出明德校园大门。
校园封锁令被解除,校长和年级长班主任殷殷交代了诸如——事情还没有用弄清楚,各位同学不要胡乱揣测,也不要回家和家长说之类的。
可是刚解封,校园社交网上就像刮过了一阵旋风。即时讨论已经到了林小和会被判几年刑,甚至有人把小和藏毒的数量夸张到了一公斤,林小和从机车拉风女瞬间升级到大毒枭的位置。
所有的舆论重点都集中在——林小和这次在劫难逃了。
“我就知道她不是好货了,从一进学校就开始闹腾,现在终于闹进局子了吧。”高三年级的走廊上,慢慢走出教室的同学都在谈论刚才的事件。
“事情还不明朗,这么快下结论对那个女孩也不公平。”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说道。
她的话音未落立刻引来先前说话的高个男生的反驳。
“现场抓获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现场抓获,那就是人赃俱获!有人证有物证!藏毒、贩毒,一个F班的吊车尾学生,难道你还指望她的品格高尚到什么地方去吗?”
“也不能这么说吧,”一个C班的学生有些愤然,“以成绩好坏来定人格好坏吗?你有没有看上个月的考试成绩呀,F班的林小和在高一年级拿了年级第一好不好!”
“啊,林小和那么厉害呢。”四周的学生发出声声惊叹。
高个男生被自己的论据打到,很有些挂不住,“谁知道她是自己考的还是抄袭作弊的?她都能在学校里卖******卖****了,她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说着他猥琐地笑了一声,“说不定人家私下里是做那种生意的,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什么生意?”人群里有人问了一句。
高个男生伸手做了一个下流的手势,“就是那种生意啊,援|助交际、站|街小姐、A|V女郎,都会做的那种特别运动生意呀。”
他的“呀”字还没有落音,耳边一道风呼地刮来,脸上重重挨了一击。他哇地一声被打飞出去,还没有会过神,一只脚就踏到了他的肋骨上,钻心地疼。
在黄昏微弱的光照里,踩住他的男生像一座神祗一样静静矗立在黄昏的余晖里,金黄玫丽的光线将他俊逸立体的脸照耀地像雕塑一般完美,高个男生略微一挣扎,要被他狠狠踩了下去。
“左,左赫……”
高个男生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和平时温文淡然的气质截然不同的校园白马王子。
平时的左赫对人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明明对着任何人都很礼貌,却好像任何人都走不进他的内心,但他总归是无害的。可是现在,他身上散发出冰冷森然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我……我……”
高个男生很想说几句豪言壮语,可是一触到左赫幽深地犹如一口古井般的眼眸,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好。
“下次出门前记得漱口。”
左赫抬起脚,瞥了他一眼之后,不紧不慢地离开,周围的学生自动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夜幕终于来临,带着一丝入骨的凉意。
“啪”一声脆响,尽管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但小和依旧是咬着嘴唇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女孩的倔强倒让审讯室端坐的几位警官高看了一眼——连正骨这样的疼痛都能忍住,只怕一个大人都很难做到,何况还是一个16岁的花季少女。
不过,她能参与贩卖毒品,已经不能用一个正常孩子的思维以及行为做为基准来评断她了。现在眼前这个叫林小和的高一女生是一个嫌疑犯,很可能与一个巨大的毒品集团有着莫大的联系。
“林小和,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审问,把你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也能争取将来的量刑会轻一点。”
问话的是坐在中年警官身边的一个女刑警,她眼神犀利地扫视着活动着自己胳膊的女孩,猛地一拍桌子,“你老实一点!”
小和坐在凳子上,脱臼的胳膊刚被正好。除了剧烈的痛感之外,因为扭在身后太久,血液不流通,整支胳膊无力到连抬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