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汉婷和黄石生告别老人后,刚走出不到一里路,就看见远处山沟里关押他们的牢房燃起熊熊大火。黄石生机警的拉着李汉婷的手在一棵大树下躲了起来。李汉婷睁着大眼睛瞪着黄石生说:为什么要躲起来?我们不是应该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吗?
黄石生一边高度警惕的四处观望,一边严肃的对李汉婷说:我的大小姐啊,“江湖险恶”你不知道啊?
李汉婷咯咯的笑着说:我的大哥呀,你不是进步组织的头头吗?怎么还一口一个江湖、江湖的?难道这就是你们的进步吗?哈哈!
黄石生回过头板着脸无奈的对李汉婷说: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大小姐,父亲既然把你托付给我,我就要随时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
李汉婷说:好吧,看在你这么严肃的份儿上,我就听你的吧。说完这句话李汉婷又偷偷的笑了。
观察了一会儿之后,黄石生才逐渐的放松了警惕,慢慢的站起来。可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冒出一个满脸是血的黑人头来,把他吓得立刻又趴下了。趴下的同时还不忘用一只手把李汉婷也压了下来。可李汉婷却挣扎着抬起头,看见远处来的就是他们要找的赵黑狗。
赵黑狗像疯了一般的朝他们冲过来,目光就像两把利剑,似乎要刺穿他们的心脏。李汉婷大声喊了一句:黑狗哥,你怎么了!赵黑狗根本没理会他,手里突然又举起一根木棍继续向他们冲来。黄石生见势不妙,扭头一看旁边正好也有一根树棍,于是操起树棍也向赵黑狗冲了过去。就在两人将要遭遇的一瞬间,赵黑狗口吐鲜血晕倒在地。
这时李汉婷也跑了过来,不顾一切的抱着赵黑狗大喊大叫。黄石生蹲下身子,伸手在赵黑狗的鼻子上摸了一下,冷静的说:你先别哭了,他还有气,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急火攻心得了失心疯,我们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调养。不如我们带他再回到老爷爷家里,等他醒了之后再做打算。
李汉婷停止了叫喊,冷静的对黄石生说:我们一定要把他救活。
一刻钟以后,黄石生背着赵黑狗又回到老爷爷家里。老爷爷拿出自己的老烧酒给赵黑狗灌了一口,赵黑狗长舒一口气,终于醒了过来。
李汉婷急着问:黑狗哥,你娘呢?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赵黑狗闭着眼睛痛苦的说:娘,娘死了,死了!
李汉婷的眼泪突然就飚了出来,破口骂道:这群狗娘养的畜生,畜生!
赵黑狗接着说:是,他们就是畜生,所以我把他们一个个的都宰了,警察局里的人全部都被我杀了,杀了,我给娘报仇了!
一旁的黄石生也应和着说: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确实该死,不过,你杀了多少人?民国政府的法律是不会放过你的。
赵黑狗眯着眼睛问李汉婷:这人是谁?他在说什么?法律?法律是谁?法律会帮我报仇吗?
李汉婷说:这就是躺在牢房里半死不活的那个人,他原来是我的老乡。
赵黑狗又面带嘲笑的问黄石生:法律能帮我报仇吗?
黄石生说:法律是公正的。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冤冤相报了,我们应该相信公正的法律,只有这样我们我们的社会才能变得公平,公正。如果每个人都像以前一样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都把自己的仇恨发泄到社会上,去残杀那些可能是无辜的人,那社会不就乱套了?
李汉婷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大哥,你刚才还说“江湖险恶”呢,怎么这会子又法律上了呢?读了几天洋书读傻了吧?
黄石生被李汉婷堵得没话说了,他知道,要改变这些人的思想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这些人的思想会和他一样。
李汉婷又问赵黑狗: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你杀了那么多人,官府不会放过你的。
赵黑狗说:能去哪?去哪也没用。可是死了我老子又不甘心,不甘心!
李汉婷略思考片刻说:不如,你暂时到逍遥帮去,我看逍遥帮的乔大哥还是个人物。
赵黑狗无精打采的看着屋顶说:无所谓了,他要是愿意收我,我也愿意去。
李汉婷又和黄石生商量说:我知道你说的话有道理,不过你说的那些东西离我们还很远。现在你应该帮我把他送到不远的逍遥帮去,他只有在那里才有活命的机会。
黄石生苦笑着说:好吧,反正我也身在江湖了,就陪你们走一朝吧。
赵黑狗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又在老爷爷家里吃了点东西,已经恢复了气力,于是他们再次告辞老爷爷,起身从小路向庙山逍遥帮走去。李汉婷还特意让赵黑狗把他们带到赵母的新坟前祭拜了一番。
乔大哥本就十分欣赏李汉婷的为人,又对赵黑狗这样的英雄式人物十分敬佩,所以二话没说就收留了赵黑狗。同时再一次大办宴席,好酒好肉的招待了李汉婷和黄石生他们一番,第二天李汉婷他们就走了。赵黑狗从此就留在乔大哥手下做了一名土匪。
黄石生带着李汉婷紧赶慢赶的走了一天,才在日落之前到达了鄂城黄石生的住所。由于当时走的时候是被叛徒出卖而被抓的,所以他的房门并没锁,那地方十分隐蔽,只有他的上级领导知道,所以他的家并没有被查抄。
走进不大的客厅,黄石生对李汉婷说:大小姐,城里的地方小,比不得乡下的大院宽敞,你以后可得委屈点了。
李汉婷却十分新奇的四处观望着,嘴里高兴的说:小是小了点,不过还蛮精致的。说着,李汉婷又推开卧室的门,往里一瞧,顿时又退了回来。并且小声且略带酸味的对黄石生说:大哥,嫂子睡得好香啊?
什么嫂子?黄石生不解的朝房里床上一看,顿时勃然大怒道: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