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过得飞快,这段时间里师父晚上比自己晚回,早上也就跟自己打个招呼就出门了,布置下来的训练功课鑢也是每天都提前完成,然后就往着剑离之丘跑。每天跟着那群小孩打打闹闹的,练一下柔术,就这样,迎来了第二轮比赛的早上。
今天的比赛早上是由鑢和那位中年剑客“斩钢剑”出阵,下午则是由流和另一个彪形大汉出阵。还没等自己的比赛开始,鑢就已经开始想着下午要去看流的比赛了。像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让藏不禁有些皱眉,“喂,鑢,虽然我这些日子不在,但是你也有按照我说的训练来吧,而且对手可不是你能轻视的对手,给我把心态放好。”
“是。”鑢还是第一次听见师父这么严肃的说话,但是对于这几天过得实在悠闲的鑢来说,心里不禁觉得师父说得过于严重了,自己经过第一轮的洗礼之后,已经彻底熟悉这样的比赛环境了,接下来只要正常发挥就没问题了。
不过一上场,鑢就发现自己自己大错特错了,中年剑客的身边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连常年浴血奋战的鑢也心觉胆寒。裁判宣布开始之后,鑢刚刚将手搭上刀柄,就发现对方已经冲刺来到自己的前面,鑢一挥刀,对方的身影却忽然不见了。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寒气,惊得鑢马上转身后跳拉开距离。
“哟,跟你打一下招呼,醒了没?”中年剑客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将剑收回剑鞘之中。
“啊啊,还真得多谢你,这下彻底醒了。”鑢苦笑着回应。
“那好,”中年剑客向着鑢伸出自己右手的三个指头,“三剑,一剑破甲,一剑切肉,一剑削骨,懂?”
盔甲内的鑢不禁直冒冷汗。中年剑客再次突袭而来,如同之前一样,突然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鑢马上转身,却发现后面并没有想象中的身影。又被骗了吗?紧接着,背后就传来了三阵猛烈的力道。不用看也知道,背后的盔甲已经斩开一条裂缝。
“嘁,我该感谢你还穿着这副盔甲吗?”中年剑客咋舌,就外行人来看,刚才的交锋是中年剑客占尽了上风,然而那只是外行人的看法。原本想着足以致命的三剑,如今只是划开了一条缝隙,剑身上所传来的触感很明显地告诉着自己这副盔甲的重量以及这份重量所给穿戴者带来的累赘有多沉重。
但是鑢并没有空感谢对方能够给自己一直以来忍受的唾骂沉冤昭雪。想一想,想一想,为什么他的身影会突然的消失,没有人的速度可以逃过自己的眼睛,所以他依靠的不是速度而是奇怪的步法,师父以前应该跟自己讲过才对的。没错,这是一种猛然冲刺然后突然压低重心利用滑步突然来到敌人的侧面,然后再在短时间之内再次利用滑步来转移自己身影捉弄对方注意力的步法,名叫“促空”,而自己之前也跟师父学过,只是从来没有得到应用罢了。
想起了这么回事,鑢马上严阵以待,提防对方的再一次突袭。
“哦?看来有点头绪了?那么我这边也不客气了!”剑客再次发动突袭。
就是现在!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然后,鑢按照以前师父教的一样,同样发动了“促空”,一人向左,一人向右,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发现彼此身影正面相对,在观众台上看来就好像两人共同画了一个圈。中年剑客露出了赞美的笑,但是现在的他并不会给鑢首次破解了“促空”而沾沾自喜的空闲时间,就算步法被破解又怎么样,自己千磨万炼所锻造出来的,不是自己的步法,而是从头到尾只有自己的剑啊。中年剑客毫不含糊地斩向鑢,鑢也并没有因为破解了“促空”而放松警惕,同样向对方释放了自己的斩击。自开赛以来,两人的刀剑第一次碰撞到了一起,顿时之间火花四起。
中年剑客的剑就如同他的外号一样,想必是常年用剑斩钢削铁所练成的,斩击的角度和路线选择全都浑然天成,毫无瑕疵,每一发的斩击就如同要夺人魂魄一般让人汗毛耸立。但是鑢呢,他从小到大杀戮无数魔兽,其中皮肤犹如钢铁一般的也不在少数,他斩过的钢铁,难道也会少吗?于是无懈可击的刀以及无懈可击的剑碰撞在了一起,激起的火花昭示着在这次的交锋之中不分上下。
一招过后,两人迅速分开身影,至此,两个人的血彻底沸腾起来,比赛,这才开始。
两人同时身影做动,还没等观众反应过来,两个人的刀剑已经交锋数次,火花迸射,数刀过后,两人身影再次错开,同时发动“促空”,一边画着用火花填充的圆一边移动着。
从擂台的左边到擂台的右边,从擂台的上边到擂台的下边,期间交锋从不间断。观众台上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犹如在感叹自己看的就如同是表演赛般的剑舞,此时此刻,已经再也没人去关注那副盔甲给鑢带来的犹如耍赖般的好处了,事已至此,人们只能承认鑢的实力。
不断交锋着、爆射着火花的二人重新回到了擂台的中央,二人不约儿童的拉开距离,重新调整自己的呼吸。就算是身经百战而且久经磨练的二人,在刚才那么激烈的战斗之后体力上也有些吃不消,或许是处于同为习武之人的默契吧,二人认为现在的他们还是稍事休息的好。
观众们看见二人之前从未间断过的攻守终于停了下来,这才发现擂台上已经满布伤痕,全都是战斗过的痕迹,大大小小的剑痕以及刀痕在擂台上琳琅满目。再看看经过刚刚激战的二人,中年剑客的衣服上已经有了数道裂开的痕迹,很明显是在刚刚的激斗中被鑢的攻击威胁到在千钧一发之中躲过才造成衣服的破损的。但是又看看看鑢,原本黑光奕奕的盔甲现在也已经变得坑坑洼洼。
乍一看不分上下,但也只有鑢能够明白此中艰辛。二人的交战看似势均力敌,身为斩击的专家的他们应该没有多大的差距,但二人的真正差距在于剑法上的差距。鑢的刀直来直去,纵使经过师父的调教,懂得在之中穿插一些假动作来迷惑对方,但是很快就会被看穿。相反,中年剑客的剑法却是让他的斩击威力倍增,他的剑法灵活无比,看似假装进攻的攻击总是让鑢放松警惕,但是又能在中途将毫无力道的剑变成全力的斩击,对于中年剑客来说,他的所有攻击之中,没有一个是假动作,在这样的差距之中,鑢自然是要吃上不少亏的。
“啊啊,放弃了放弃了,再这样跟你对砍下去的话,砍到今天晚上都不知道能不能完事,所以我要出绝招了。”中年剑客放出绝招宣言。确实,二人心中明白,就算在刚才的战斗中中年剑客占了上风,但是就算如此,鑢身上的盔甲也不会好相与的货色,真要砍起来的话,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于是中年剑客将剑收回剑鞘之中,压低重心,将右手搭在剑柄之上。
看见如此架势,鑢知道他要用什么招式,只因为这样的架势他也很熟悉,而这也是他穷尽十年所不断钻研出来的拔刀技“鸦开眼”。十年,对上数十年,自己会输吗?身上流动的热血让他对这个答案很敢兴趣,于是鑢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观众台上所有的人全都将自己的眼睛睁至极限。
紧接着,二人终于拔刀技爆裂,碰撞在了一起,以二人为中心,一阵旋风刮了起来,原本想着二人锋芒毕露之后就能够分出胜负。也许吧,如果二人全都锋芒毕露之后确实能分出胜负,但遗憾的是,他们之中没有人能够将自己手中的刀与剑彻底拔出,原因就在于两个人的拔刀速度全都太快了,导致刀剑还没拔出,剑柄一端就已经撞到了一起,二人的拔刀技全都失败了。
既然这样的话,只要比对方更快就行了。二人心中想着同样的事情,他们从未逃避过正面的进攻。就这样,二人在神速地收鞘之后,再次神速地拔刀,结果还是一样。那就再来!同样的收刀拔刀不断重复着,你从上边来,我就从下边来,你从左边,我就右边,二人的刀柄不断的撞击着。期间激起的一阵阵风压与碰撞出来砰砰砰的声浪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观众的心脏。
二人将自己的浑身全都关注到这次的拔刀中,他们确信,只要能够将自己的刀剑拔出来,就是自己赢了。一次又一次地加快速度,一次又一次地超越自己的极限,战斗的温度不断攀升,终于在一次的碰撞之中,二人久违地拉开了距离,然后,情不自禁的吼出如今的自己所能用出以及配得上这个名字的最强招数。
“斩钢奥义,断水。”
“鸦,开眼。”
终于刀剑双双拔出,二人的实力在这一次交锋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但与此同时,让人期待万分却不愿让其这么早就出现的结果也终于在这次交锋之中出现了。
鑢之所以叫出凶器技的名字,是因为他觉得在这一次的拔刀之中他的速度绝对不亚于之前没有穿戴盔甲的他的速度,甚至能够超越他用上凶器的威力,成为全新的开眼。
中年剑客之所以喊出自己奥义名字,是因为他觉得在数十年之中一次又一次地斩断钢铁以及刚才一次又一次的超越之中,终于能够触碰到自己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境界,断水。
最终,二人锋芒相交,鑢的开眼斩断了中年剑客的断水,将其剑一刀两段,伴随着被斩断的纷飞的剑刃的还有中年剑客从胸膛之中喷薄而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