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友坊中,主人位上,风花雪月宫主正端坐于此,奈何宫内周遭总有不断的惨叫声响起,可是他却如同从未听见一样。其实他也知道的,这大概就是他的那些“朋友”被杀的声音吧,然而现在又关他什么事情呢?现在就连曾经的朋友说要杀他,那么救他们这件事情还有必要做吗?到此地步了,他自己也明白,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也已经彻底断绝了,是啊,被单方面地背叛了啊。
“呼……原来是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啊。”喘着粗气的炎出现在门口处,看来是一路狂奔到此了吧。
“哦哦,是炎阁下啊。你和他们一样,是来抓我的吗?”
“哈?你一个人在那里误会个什么劲啊?”
“哈哈,算了算了,无论你是不是来抓我的,结果都不会变的吧。”宫主自暴自弃地按动了座椅边的一个按钮,身后的墙壁突然大开。里面装潢豪华,堆满了成山的金银财宝,其内烛光昏暗摇曳,与那些珠宝相互辉映,倒显得有些让人觉得诡异的气氛。
“这后面是这风花雪月宫的藏宝间,炎阁下能拿多少走就拿多少吧。”
看此情形,炎更是眉头深锁,缓步地向前走去,眼睛紧紧地盯着宫主。然而宫主却无视了炎的注视,径自仰头,开始回忆起从前的事情。
从多久以前开始想好呢?对了,自己以前是个贫民窟的小屁孩这件事都差点忘了啊。十岁以前,自己还跟母亲在贫民窟内相依为命。整天跟自己为伴的,还有一群基本都是孤儿的流浪儿童。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生活乐趣和赖以生存的技能就是去那些大人经常去的繁华大街上偷这偷那的以维持生计,虽说总是陪伴着被抓的危险,然而他们还是欲罢不能。除了这是他们用来维持生活的必要活动这层原因之外,这还是他们唯一的生活乐趣,没错,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看着那群有钱人发现自己的钱财被偷后恨得牙狠狠的表情,每当这个时候,他们都会轰然大笑。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自己也即将迎来了十岁的生日,虽然总是忘记自己的生日,但是母亲总会提醒自己。对了,母亲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了,以后得多加油“挣”多些钱才行。自己的母亲以前是个**,不过这又怎么样,在贫民窟内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大家为了生存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又哪里会有空来理睬这些东西呢。尽全力地生活,然后每当发现自己拥有了活下来的资本后,再会心地发出微笑,对于他们来说生活就是这样简单的东西了。
为了庆祝自己即将到来的十岁生日,自己约上了自己的一群小伙伴,准备干场大的,目标是街上最大那间商行的老板。天真的他们以为越是有钱人身上带的钱就会越多,为了完成他们这个天真的大计,连续好几天都在观察着那个老板的生活规律,然后确定了,在生日前的一天动手。
可惜的是,最终失败了。一伙人终究还是被大人给抓住了,被摔到地上的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扒了个精光,为了检查自己身上还有没有藏东西。倔强的自己强忍着眼泪用眼神抵抗着大人们蔑视般的检查,然而却发现为首的那个老板眼神却始终固定在自己身上,然后那审视的眼神突然开始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愕。最终这毫无人权的检查被老板喝停草草结束了。
当天晚上,一伙人狼狈地回到了贫民窟的家里,为了不让体弱的母亲担心,自己还必须强颜欢笑地掩埋今天所受的委屈,自己也明白,自己做的勾当会受到这样的委屈也是意想之中的,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再去介意的,如此安慰着自己打开了自家那不像样的门,却发现母亲早已睡下。搞什么啊,搞了这么久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啊,破涕为笑,只不过那笑却是在嘲笑自己。蹑手蹑脚地睡下,准备迎接明天吧,看来今年的生日就要这么泡汤了,真是的,自己在期盼些什么啊。
第二天早上,意外发生了。昨天那个老板带着一群人闯进了贫民窟来抓人了,目标是自己。自己被强硬地塞进了马车,前来救助自己的小伙伴们全都被打了个半死,唯独自己就这样被带离了贫民窟。
事后,她被告知,自己是老板的独生女儿。是哦,自己是个女孩子啊,没办法,之前一直没时间去搭理这件事来着。但之后,她更是被告知了,自己不过是男方被**单方面玩弄感情之后的产物而已罢了。嗯,就这样接受了。之后的七年里,她再次被要求忘却自己是个女儿身这件事情,强硬地被灌输进了各种做生意的技巧以及思想。该说自己实在是个天才吗,不久自己的成就更胜于父亲数倍,也许归功于他对商场人间种种的领悟比起父亲来说更加深刻吧。不久后父亲病逝,这是一个无所谓的事,而自己也因为这么一件无所谓的事情成为了家里的家主。
成为家主后的某一天,一个形似乞丐的人强硬地敲响了自家大院的门,被告知是熟人前来求见,自己便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接见了他,自从自己当上家主后经常有这样的人来冒见呢,一般的说辞就是自己以前的朋友。然而一见面却发现自己错了,来的人确实是个熟人,是以前在贫民窟的时候和自己走得最近的朋友。不过事到如今自己就连他叫什么名字都记不起了啊,啊,不行不行,既然是朋友要好好接待就行。但是下一步她退却了,已经许久不见的朋友抬起了头,用一种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是从自己身上渴求着什么眼神。
再后来,用着一袋金币把他打发走了。听他说这是为了自己家里抱病在床的女友所求,还没等自己提问他便慌张地将话题接了下去,最后他抛出了最有利的依据,看在他在自己走后替自己照顾病弱的母亲的份子上。就是因为这一句话,自己下定了决心,直接给他一包钱就算了,因为他在说谎,早在自己被抢走的前一天晚上,母亲就已经去世了,不然第二天早上那么大的动静为何母亲却一直没醒呢。看着过去的朋友步履蹒跚地离去的背影,自己一直告诉着自己的决定不会有错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大的成就。如此告诫着自己,当天晚上,自己久违地失眠了。
后来,为了验证自己的结论没错,久违地回到了贫民窟,却是听到了昨天那朋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被马车碾死了的消息。啊,不过是死了一个人而已,没什么值得可惜的吧。再后来,她四处打听自己母亲的消息,只是越打听她越不相信,在她离去之后,母亲依然顽强地活了一年,在此期间,一直照顾她,在她床边安慰说自己一定回来的就是自己那昨天才重遇的朋友。
不对,这不对,他没在说谎?可是为什么没有说谎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如果是朋友的话,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的吗?直接跟我说啊!我会帮你的啊!
神情恍惚的自己走出了贫民窟,却在贫民窟的出口被人用刀刺杀了,刺杀自己的真是昨日那朋友的小女友。啊啊,是吗?原来他是因为害怕配不上自己所以才不敢用朋友的身份而是熟人的身份才见自己的啊。自己错了,错得多么的过分啊。
躺了病床几个月,刚刚可以活动的那一天,她下令了,给贫民窟的住民没人一份钱,让他们去外面生活,然后,在疏散完居民的那一天,她下令把整个贫民窟都给铲了。
那是一个下雪的白天,自己久违地出来散步做复健运动,路上遇见了一个乞丐,兴致突发,往他乞讨的手里扔了一个金币。乞丐一开始难以置信,后来不断确信不是假币之后,他笑了,笑得那么的真。啊啊,他笑得是那么的真切啊。为了回应乞丐发自真心的笑容,自己也对他以笑相对,然而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让自己满意的笑,最终,自己以一种诡异的笑把那乞丐吓跑了,而自己的眼神,就跟之前朋友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