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阳也只能是按照原本的大概方向走着,毕竟她从来没有想过什么路线规划的事情,这种事情一向是交给炎来做的,而自从出来后和炎的分离这也是第一次,这也让阳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以前是多么依赖炎的。
炎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们会重新回到之前跌下来的那个地方吗?还是说会继续往前走在某个地方等着一起汇合呢?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但是现在只能继续往前走,首要任务是先走出这个谷底,之后该怎么做是之后才能想的事情了。
“方向好像是一直都没错,但是为什么都是些下坡路啊,这样的话岂不是离目的地越来越远了吗。虽然说这样的话能够避免被上面那些落雷劈中的危险,啊啊,好烦啊。”发觉自己好像走了无谓之路的阳不禁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冷静点,阳,没事的。”在后面跟着的鑢看见阳的心情开始有了浮动开口安慰着。
阳回头看着鑢,他那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就连脸色都看起来有点苍白,这让阳感到异常的违和感,但是焦躁的阳也没有再往深处想。现在的她脑子里充满的都是如何逃离出这片山谷以及要是炎如果在的话会怎么做这一类的事情。思绪完全被打乱,阳只是以简单的点头回应了鑢的好意,之后又继续开始了探索的步伐。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阳终于发现了,他们走的路地势越来越低了,一开始还能仰头看见山峰跟天空,然而现在却是完全地处于山洞之中了,山洞究竟要延伸到什么地方完全就是未知的,而且随着越来越深入,感觉到的温度也越来越高,这种情况直接催熟了阳的焦躁情绪。终于,阳一拳揍在岩壁之上,不顾拳头上传来的疼痛,阳开始失声哭泣了起来:“怎么办,究竟想让我怎么做啊这个****的世界!什么我要遇上这样的事情啊!”
鑢轻轻地用右手覆盖上阳揍在岩壁上的拳头,将其撤了下来,并轻声说着:“没事的,阳,不会有事的。你听,前面有水流的声音,一定在不远处有水源,我们到那里好好休息一下再从长计议,好吗?”
阳止不住地啜泣着答应了鑢的提议。不就之后,两人果然找到了一处地下水脉,稍作补充水分之后,两人在原地坐下稍事休息。
“鑢,我们可能出不去了,永远都出不去了。对不起,就因为我不像炎哥那么厉害懂那么多事情。”冷静下来的阳放下了之前强装出来的自信跟勉强,承认了她现在对于状况的无能为力。
“怎么会,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么我不也成了罪归祸首了吗,如果我一开始手没受伤的话没准就能直接带着你爬上去了,就不用走这样的冤枉路了。”
“谢谢你,你真温柔,鑢。”阳将头靠在了鑢的肩膀上,“但是你也很不会安慰人哦。”
“对不起……因为我只会说这样的话。而且,就算出不去的话,我想我们也不会马上死在这里面,我想,我们也应该能在这里面生存一段时间。”
“嘻嘻,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是和鑢一起度过的啊,这样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比起那个,愿意听一下我的事情吗,阳?虽然有点长,当然如果不愿意就算了。”不知道为什么跟阳在一起的时候,鑢总是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想要跟她走得更近的冲动。只不过话刚刚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过失,连忙打起了退堂鼓。
听到鑢要讲自己的事情,阳顿时将头抬了起来看向鑢,却发现鑢也在看着自己,两个人的距离从来没有像过现在这么近,“听!我要听!”
“是么,稍微有点长哦,如果说中间听累了的想睡觉就睡吧。从一开始说的话应该要从十五年前说起吧……”
十五年前,有个刚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两岁小孩在大街上跟家人走散了,失散了好几天那个小孩的家人都没有来找他,那几天里,他承受了这个世界上各种各样的痛苦,我想,他应该是被抛弃了吧。后来无力地在街上倒下的小孩被之后的养父母捡到了,之后小孩被养父母带到了他们的城市去生活,那是个在天空之上的城市——浮游皇城莱恩哈特,他们是这样称呼那座城市的。而小孩的养父就是那座城市的首领一般的任务,被赐予了跟城市的名字一样的称号“莱恩哈特”的男人。在那座城市上,小孩很开心快乐的成长着,过着富足的生活,不用再怕被人抛弃。
过了一年,小孩三岁有多的时候,跟小孩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的妹妹出生了。那时候一家四口人是他们过得最开心的时间了,照顾着小自己三岁的妹妹,以及父亲整天带着他们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做着各式各样的有点刺激的探险游戏,然后回去之后妈妈会将他们兄妹支开去洗澡,一个人教训着不知轻重的父亲,这个时候,兄妹两个人总会在后面偷偷看着,注意到的父亲就会耷拉着脑袋朝他们偷偷做鬼脸样。
又过了一年,弟弟也出生了,然而即使到现在都不想去相信的是母亲也随着弟弟的出生难产大出血而死。之后父亲开始有了转变,慢慢的他不再关心家里的事情,将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之中。这个时候作为家里最大的小大人的哥哥只能负起责任照顾着弟弟和妹妹。这个时候小孩又开始故事乱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又要被抛弃了。
接下来的几年里,这种畸形的家庭生活一直持续着,父亲经常不在家,小孩在照顾着弟弟妹妹的起居饮食之外,还要教弟弟妹妹说话走路。原本想着就算是这样的畸形的家庭生活也足够了,只要自己还有家人就足够了,可是一切就在十年前毁掉了。
十年前,父亲自从出了一次任务回来后,性情大变,在城中大型改革。其中就有一项改革是建立斗兽场,将当时城市中所有的小孩子集中的在一起,让他们一对一互相厮杀,赢的人可以继续正常的生活,然而输的人就要被扔到斗兽场去整天与兽作斗。不幸的是,小孩跟自己的弟弟被编排到了一组,于是小孩任由弟弟那发抖的小刀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本来事情应该这样子就结束了,全都到此为止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孩活了下来,并且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凶器”,而心脏上的伤口,也突然有了一根黑色的楔给填满了。于是小孩开始了自己的整天与兽作斗的日子。
那段时间,真的很辛苦。一开始面对的都是些小魔兽,怎样都有点办法,可是后来慢慢的、慢慢的,随着打倒的魔兽越多,身上沾染的血越多,小孩要面对的魔兽越来越凶残。后来小孩开始每天都受了多多少少的轻伤,但是也不要紧,还能够对付。再后来,对付的魔兽越来越难了,以前还可以说尽量避免受伤,后来不一样,要想的事情不是怎样才能不受伤,而是怎样才能受轻点的伤。在这之后,要考虑的事情又改变了,要考虑的是怎样才能活下去。然而即使如此,小孩终究只是个小孩,身体能力总有个极限,终于有一天,小孩遇上了怎样都无法打倒的魔兽,小孩浑身是血,浑身都布满了无法言明的伤痛,就连张口喘气都可能有着失血过多的风险,小孩子倒下了,晕过去了。本来以为终于还是达到了自己的终点了,然而自己却又醒过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自己还活着,那么那可悲的生活就还要再继续下去。再之后,被安排到的魔兽越来越强,小孩晕死过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不过也习惯了,反正自己到了最后又会醒过来,所以,觉得这样子也无所谓了。
就这样小孩在斗兽场中生活了十年,小孩长成了少年。直到有一天的晚上,少年在吃着十年如一日的维生粮食,突然外面传出了骚乱的声音,然后几乎十年不见的妹妹忽然就出现在少年的面前,打开了牢门,救出了少年,并告诉他不要对外面的世界绝望,外面的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在这之后,少年来到了人间,遇上了一对骗子兄妹,一对又严厉又慈祥的老板夫妇,还有自己人生中,唯一的一群朋友……
“骗子那一句是多余的,还有那一群朋友绝对不是你唯一的哦,以后肯定,还会认识更多的、更多的朋友哦。”阳静静地开着口。
“呵呵,是不是说得有点多了。然后呢,里面的弟弟就是冕,之前遇见的骇就是那个斗兽场的场主。还有哦,顺带一提,我的妹妹叫做宵。”提起自己十年来唯一有过一次对自己好的妹妹,鑢不自觉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