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涛所坐的那一桌都是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没吃几口饭菜,刘波端来杯子敬酒,三叶草的短袖短裤,一双NIKE是他的标志性打扮,他常年呆在工地,皮肤黑,笑起来的时候牙齿特别白:“今天大家就积极点,又是周末,放开喝,回不了家的我统一安排住宿。”
一个身材有些粗壮的美女举起酒杯站起来,我不认识,应该是她老婆在合庆的朋友:“都说蓉城的帅哥黑多,看来真勒是,那我先提个议,我们大家先一起干一杯,祝我们的准新郎新婚快乐。”
我喜欢合庆女孩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一桌人纷纷站了起来,陈涛个子本来就高,他笑着举起酒杯谦逊有佳:“都说合庆的美女多,看来此话当真不假,不过我觉得他们也说漏了一点,合庆的美女嘴巴也很甜。”
有人开始起哄,气氛好不热闹。酒过三巡,大家开始纷纷敬酒。
没人注意我,轮到我这里都是象征性地说一句:“来,帅哥,喝一杯。”
呵呵,这敷衍真是来得没有丝毫人情味。不过倒也习惯,身边坐的是陈涛,怎么比,气质穿着谈吐我都差上一大截,被忽略是很正常的事。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在大家兴致高昂的时候给孤岛回了一条微信消息,心里有些忐忑,如果按她说的再见,那么理应把我拉黑了,我学着她的口吻回过去:“呵呵,没有碰见,又哪里来的再见。”
那一瞬间,对话框并没显示:“你不是对方好友,需要添加好友才能对话……”的字眼时,我内心松了一口气,也有些纳闷,难不成还没来得及?我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望着觥筹交错的场景,特别是看见陈涛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的样子,内心的心情无法形容,有些怪,说不出来,非得说,应该是有些自卑。
刘波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我身边,他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将杯子挡在胸前:“你们够了,等我缓缓,不可能因为我是主角,就一直敬我酒吧?”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我:“大哥,你今天来得最晚,现在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喝酒什么意思嘛,还没罚你三杯酒呢。”
认识刘波已经快5年,作为私下以兄弟相称的哥们,看见他,我是真的开心。他主动拿起一瓶脾气往我杯子里倒,不多不少,刚好一杯,淡黄色的啤酒上,浮着一层白色泡沫,我站起来,举起酒杯贴在他胸前:“这杯酒我自罚,因为今天的迟到”
话毕,我仰头一口气喝完整杯。接着,自己又倒上一满杯,同样的动作话不同:“这杯酒,我敬你,希望你一如既往的快乐。”又是一杯,当我倒第三杯的时候,我才发现整桌人都在看我,啤酒的话连喝三个红酒杯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吧?第三杯,我将杯子举到桌子中央,微微一笑:“大家都是刘波的好朋友,作为他的兄弟,这杯酒我敬你们,希望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索然乏味,看,我的话语是多么的官方!!喝完第三杯,大家还是愣在原地,竟然无人言语。刘波突然举过杯子到头顶,一脸兴奋:“你们说我大哥帅不帅。”
终于开始有人注意到我,一人几句夸词,我竟然有些听不清,连续三大杯冰啤酒下肚,胃还是有些难受。
孤岛回了我的消息,但是只有“呵呵”两次字。聊天止于呵呵,这和拉黑有什么区别。我没再回复她,顺利地参进拼酒大会。
刘波和她老婆琪琪的爸妈,以及两方至亲隔三差五轮流端着豆奶跑过来答谢,我们这桌作为主力军,顺利清空四件啤酒,地上满满都是透明的空瓶,横七八竖地躺着,大伙的气氛越喝越高。就在有人继续叫酒的时候,刘波跑过来说道“不要喊了,我们换个地方喝,我先把琪琪爸妈安排好送回去。”
一桌人热热闹闹地散伙,喝了酒头有些晕,只是轻微的,陈涛和另一个合庆妹子走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才认识的两人,散桌的时候已经并排在一起。其余的三五成群,一个刘波的同事跑过来给我散烟:“上次吃饭我就觉得你酒量好,没想到这么能喝,待会他们唱歌,我们打会麻将吧?”
工地上上班的人都是这样吗,胳膊粗,皮肤黑,牙齿白。我笑着回他:“今天晚上打什么麻将啊,这种情况,肯定要不醉不归啊。”
他伸出搭着我的肩,一个劲叹气:“刘波知道我的,我这小酒量,喝几瓶酒得吐。”
走出门,我想了很久,还是回了孤岛的微信:“我去喝酒了,电话没电了,再会。”
电话还有百分之89的电,其实我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找点话题和孤岛聊下去,又总再不经意地去试探。这一次,她应该不会再理我,我们都不认识,我去唱歌,和别人又有什么关系。
切,不理就不理,多大的事啊~
刘波预定的KTV就在饭店附近,因为不是很远,刘波说有车的开车,没车的挤挤。还说:“过了十字路口右转就到了,前面没有交警。”
上车的时候,我有意拉着刘波的同事坐进后排,故意给前面腾了个位置。
刘波说给陈涛介绍的合庆美女就是那位,所以吃饭的时候,他的表现,他的客套我都懂。
脑袋有些重,隔着玻窗看外面,万家灯火,霓虹酒绿。我酒量其实根本就不好,喝了大概有5瓶,有些晕,想睡觉。裤兜里的电话再一次响起提示音,解锁,点开,孤岛的消息印入眼帘:“你是哪的?蓉川?”
手机屏幕,像被套了一层光圈,雾蒙蒙,荧荧发亮。
慧慧这句话的口吻像是在和熟悉的朋友闲聊,我怎会想到她会这样问?难不成我在蓉川的话,她还要来找我?虽然在念大学的时候,我也多多少少见过几次网友,可哪一次不是在短至一个星期长至几个月的感情铺垫下陪陈涛去见的。别笑我,在那个打开电脑首先登陆QQ的年代,谁没过几段网恋?谁没在基友去见网友的时候打过这样的电话:“XX,快回学校,宿舍起火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回复过去:“嗯,是啊。”
这一次,孤岛回得很快:“蓉川哪里,我要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