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裙女子裙带轻飘,双目凛然,只身一人站在仙门之前,似是独立于世间。
“景遇。”她轻唤仙门后的锦衣男子。
男子默默垂着头,当女子不存在一般。
“……放了他,景遇。”
女子朱唇轻启,莲步轻移,来到他的面前。
男子终于抬起头,那双幽深的眼一如他现在的心境。
“华儿,你又是何苦。”男子轻叹,“他是魔界帝君,你是仙界神女,两个人终究不会有结果,而你却执迷不悟,欲放弃仙身,拼死相救,我为你不值,更何况,天帝绝不容许仙界的神女放弃满身灵力,你的作为,只是一派痴心妄想。”
女子冷静的面孔忽地失控,那双雾霭的双眸中涌现一股愤慨:“那些都是虚的不是吗?景遇,你与他是天地灵气造出的双生子,你真的狠得下心,与仙界长老一起诛杀他吗?”
一瞬间,气氛冷凝。
男子默了片刻,声音冷然:“双生子……可惜,一个为魔,一个为仙。”
所以,注定是要诛杀这其中一个吗。
女子咬紧唇片,泪眼朦胧。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凭什么世间的规则,是仙魔帝君不可共存!凭什么必须诛杀其中一人!
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落下,她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缓缓道:
“景遇,放了他,我嫁给你为妻。”
男子冷漠的背影一瞬间僵硬,带来的是心灵的颤动。
脑海中浮现出女子的倔强面容,男子即便是想给她一巴掌,把她打清醒,内心,却是无比不舍。
“华儿,拿自己的姻缘做交易的筹码,是在糟蹋自己。”他忍着怒火,沉声。
“可是,你的内心,真的没有半分动摇吗?这个筹码,是你最渴望的不是吗?”
女子轻笑一声,似讥诮,似嘲讽。
男子转过身,声音冷如寒冰:“我承认我动摇过,但是,凤华,我希望心里你没有把这作为筹码,如果你把自己神女的尊严用来做交易,我绝不容许!”
“且,我已向众多长老求情,长老们已决定放过他的性命。”
女子黯淡的双眸一瞬间亮了起来,但男子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失去希望:“奈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的万年修为,要被削去。”
削去,万年修为?
女子怔然,保住了性命自然是好,可是……
当年,他的话,依旧让她记忆犹新。
“华儿,我以后定要一统天下,以实力征服天下人!凭什么所有人都要歧视魔族,说魔族穷凶恶极?反而是把仙界的哪个长老捧成天神下凡,成为光明磊落的形象!我修炼万年,不为别的,只为了保全我族!”
男子意气风发的话语似乎就在耳边回荡着,而女子的心也如同被一下又一下地敲击。
“削去万年修为,等于削去他的宏图霸业!景遇,他是魔族的帝王!帝王!削去所有修为,他的身份与一只小妖魔又有什么区别?他注定是君王的!为什么你们如此对他!”
仙门后,男子望着女子,摇了摇头。
已经无药可救。
他准备离开,却见女子足尖轻点,跃向高空,风中,女子的面容绝美,风华绝代,嘴角的淡漠那么清晰可见。而眸中,似乎是有倔强与悲伤一闪而过。
“景遇,我才明白,所有的美好都无法永久……”女子在空中轻喃,“龙渊的修为被削去,对他来说,无异于死亡。”
“可是……凤华,要活的龙渊!”她的表情似哭似笑,又蕴含着坚定。
她的身影落在诛仙台旁。
他的瞳孔睁大:“凤华!不要乱动!不要意气用事!”
女子清雅的脸庞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嘴角,一句话随风而去:
“龙渊死,凤华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