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妻妾之间的明争暗斗在回话的小丫鬟进来时被结束。
小丫鬟穿衣打扮跟荷语差不多,看得出来应该也是个有身份的大丫头。
她的手里托着一个圆形的托盘,上面用红布盖着,里面放着什么东西看不分明。
“大帅,请您过目!”小丫鬟说着走到张啸霖的面前,弯腰行了礼,这才站起来将托盘伸向了张啸霖。
张啸霖将红布轻轻地揭开,里面放着的一块白布有些眼熟,张啸霖看罢哈哈笑着又用红布遮盖在了上面:“装在盒子里,切不可弄丢了,让我兄弟走的时候带回去吧!”
杜小娟这才想到那块布正是早上玄承业滴了食指血的那一块,她顿时明白了,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
再看玄承业,一脸的坦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端着手里的茶碗似乎品的很用心。
而张啸霖的其他几个小妾,个个用手绢掩着口轻笑,娇羞当中又带着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灾乐祸。
杜小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拼命地暗暗向玄承业挥洒着不满的白眼神。
但这一切在张啸霖和安吉音以及柳静痕等人看来,两个人分明是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对了,大帅,我跟小娟已经成了亲,这两天就打算回去了。我跟小娟成了亲,还没有通过家父家母……”玄承业并不理会杜小娟的眼神,对张啸霖说。
“哈哈……这事啊!兄弟的孝心哥哥知道!昨天啊,哥哥我已经自作主张亲自给姑父姑母写了封信过去,把情况都跟他们说了,想来姑父姑母还是会给我这个侄儿面子的,定不会因为这事责怪你!”
张啸霖停下来,吹了吹茶杯里的浮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嘶溜”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的刺耳:“兄弟莫着急啊,你好容易来一次,怎么也得在奉天好好玩几天!明天!哦,不,就今天,你带着这个弟妹啊,好好出去转转!”张啸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建议着。
杜小娟在听到玄承业说要回长白山的时候,心里本来非常着急,要知道,自己想救释清姐,这还没做成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那承业恭敬就不如从命了!感谢大帅抬爱!”玄承业点头向张啸霖行了礼道谢。
杜小娟听到这里,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回去。
玄承业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杜小娟脸上表情的丰富变化,虽然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乐开了花:“没想到这小丫头还这般的好玩!一切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李副官!”张啸霖大声地对着门外吩咐道……
立刻,李副官应声走了进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帅有何吩咐?”
“李副官,今天你不必跟着我,带上我的车子,拉上我兄弟和弟妹,好好地在奉天府转一转,让他们开开心心地玩上一天!”张啸霖大声地布置着。
“是!”李副官行了礼出门去准备了。
“那承业就先告辞了!”玄承业见张啸霖端起了放在茶几上的茶杯,站起来抱拳说道。
张啸霖摆了摆手:“兄弟尽管去,玩的开心点,也算我给弟妹赔礼道歉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都明白,张啸霖说的是抓捕了杜小娟并对她用刑这件事。
走到杜小娟面前,玄承业伸出手来将她的小手握住了,又向安吉音和其他几个小妾点头行了礼,这才向外走去。
杜小娟站起身来,向张啸霖和安安吉音他们行了礼,温柔滴任凭玄承业牵着自己的手,跟着他出去了。
在外人的眼里,这就是一对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恩爱小夫妻的形象。
在众人或羡慕或不屑的眼神中,杜小娟和玄承业离开了大帅府的会客大厅。
出了会客大厅,杜小娟便将自己的手从玄承业的手中抽了出来,跟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玄承业微微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
杜小娟不想跟玄承业走的太近,她放慢了脚步落在了玄承业的后面,可能是不太习惯穿软底鞋的原因,杜小娟只觉得双脚发飘,脚底没跟一样。
而更为倒霉的是,一块小石子不偏不倚被杜小娟踩到了脚下,过长的裙子被踩住了:“哎哟!”杜小娟一声惊叫,整个人便向前面摔去。
“小心!”玄承业大声提醒着,话音未落,他已回转身,身体前倾,稳稳地做了杜小娟的肉垫。
路过的小丫鬟见两个人跌到了一处,都不好意思地掩着嘴笑着避开了。
杜小娟一阵恶寒:她们不会觉得咱这是在调情吧?
“女侠,拜托你快点起来,我的腰要被你压断了!”
被杜小娟压在下面的玄承业见她半天没动“好心”地提醒道。
杜小娟忙不迭地站起身来,玄承业也紧跟着站了起来,只是两个人看上去都有几分的狼狈:杜小娟的长裙已经稳稳地被她撕扯掉了一圈,乞丐服一样耷拉着长长的布条,玄承业也没比她好多少,最可怕的是,他胳膊处的衣服也被擦破了,有鲜血从破处渗透出来。
“你伤着了!”杜小娟急忙扶着他的胳膊惊叫。
“你的伤比我的轻吗?”玄承业指了指杜小娟的膝盖:“我的伤是皮外伤,不碍事的!你的才要紧,还有啊,可惜了你的这身新裙子!”玄承业说完便扶着杜小娟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玄承业让路过的一个小丫鬟去告诉李副官,今天他不出去了,又命人去找多禄和多寿过来,就说自己有事叫他们。
因为是在大帅府内宅,所以玄承业平时都是让多禄和多寿呆在外宅,有事的时候才会叫他们进来。
又让他们叫了个郎中来为杜小娟处理腿伤。
出去玩肯定不太可能了,何况杜小娟本来也没有这个心思。
杜小娟心绪不宁地回到了大帅府里玄承业临时住的院子,焦虑万分。她一直没有想出来到底怎样才能救出释清。现在自己又伤了腿。
倏忽间就过了好几天,玄承业自那天跟多禄和多寿出去后,似乎一下子变得繁忙了起来,杜小娟心里不禁暗暗责备他言而无信。
“明明答应了自己的,要帮自己救出释清姐,可是现在……”她暗暗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