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双有力的巴掌狠狠地拍击在桌面上,在巨力的敲打下,即使是质量上乘的木桌也似乎有些承受不住,颤颤巍巍地摇晃起来。
“大哥!我们杀回去!干他娘的!”郑芝虎也在一旁愤怒地道。
“大哥!息怒!”郑明则是在一旁劝道。
“这些红毛番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还息什么怒?我也支持!立马回去教训他们!”郑芝豹也在一旁起哄着。
“损失了多少?”郑芝龙简洁地道。
“十五艘战船!其中十艘是我们的,还有五艘是朝廷的!”杨耿道。
郑芝龙点点头,随后道:“那些匪徒剿的怎么样?还需要多少时日?”郑芝龙看向郑之虎道。
“大哥!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那些匪徒滑头的很,看到我们就溜,又是深山野林的,不好找啊!”郑芝虎愤愤地道。
“我们没时间在这跟他们耗!这样,你和豹子明日派大军把那一片包围,随后压缩包围圈,他们要是不出来直接放火烧山!我还不信他们不出来!”郑芝龙道。
“是!大哥!”郑芝虎简洁地道。
“另外杨耿,荷兰人那边我们要先拖一拖,你派个可靠的弟兄去给荷兰人送交信件,要求他们释放12日扣留的我国商人,并说明他们前来厦门攻击我国船只的原因,能和谈就先和谈,毕竟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一切先以和为贵!”郑芝龙道。
“我明白,大哥!”杨耿点头道。
“郑明、陈辉、郑彩你们几个把我们的大军整备整备,还有舰船,随时准备出发和荷兰人作战!”郑芝龙道。
“大哥!刚刚你不是说以和为贵吗?”郑芝豹这时候插嘴道。
“万一和谈不成怎么办?要有两手准备!再说朝廷那边恐怕不会就这么算了,兴许会让我们出击!如果到时候我们和荷兰人谈好了,那就让他们配合我们演场戏就过去了,不管如何,这准备还是得做!”郑芝龙道。
郑芝龙这边在安排的同时,兵部同样也收到了来自福建的急报,孙承宗带着奏疏来到了乾清宫面见崇祯皇帝。
“陛下!孙首辅求见!”曹化淳躬身道。
“老师来了?也是!出了这个事!”崇祯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奏疏道:“让老师进来吧!”
“是!”曹化淳躬身,随后便出去了,很快,在曹化淳的带领下,孙承宗进了殿,孙承宗看见在认真批阅奏疏的崇祯皇帝,点了点头,随后行礼道:“微臣孙承宗参见陛下!”
崇祯放下笔,对着孙承宗还了半礼,随后笑着道:“老师来了!坐!”
“谢陛下!”孙承宗点点头,随后便依礼坐了下来。
“老师今日来是为了这红毛番之事吧?”崇祯问道。
孙承宗点点头,看来这军机处也收到奏报了,似乎速度要比兵部还快,自这军机处成立以后,三年来,朝廷上的兵事基本全由军机处处理了,兵部的作用显得弱了许多,不过相比之前无论是效率还是最后的处理结果,军机处明显都要比之前好了许多,加之他本身也是军机处的,因此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三年了!好不容易朝廷安安稳稳的过了个三年,没什么大事,除了些天灾等朝廷没办法的事情以外,其他都还算好,朕也睡的安稳了许多,老师你看,朕白头发是不是少了许多?现在看来,这安稳的日子到头咯!”崇祯开玩笑道。
“臣等愿为陛下分忧,陛下要保重龙体才是!”孙承宗微笑道。
崇祯点点头,随后问道:“老师!这红毛番怎么突然对我大明进行攻击,对于此事,老师有何看法?”
孙承宗见崇祯皇帝问了,于是点点头,想了想道:“就两个字!利益!”
“具体的说说!朕听听!”崇祯饶有兴趣地道。
“微臣以为这得从天启年间那场澎湖海战之后说起,那场澎湖海战之后,当时的福建巡抚朱一冯在交涉信中提出如果红毛番人愿意退出澎湖并前往台湾的话,福建承宣布政使司愿意保障福建承宣布政使司至大员间的商业往来;但是实际上当地方官员并没有履行诺言,由于当时朝廷海禁令影响,因此大明与红毛番的公开贸易关系是被禁止的,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理解此点但仍开出空头支票以诱使红毛番方面认同其提议,在这就埋下了一个隐患,再之后红毛番在无法进入我大明港口贸易的状况下,红毛番船只如要进行我大明的贸易仅能停泊在漳州湾周边,并借由协助者将货物运上船只交易,这在本质上为走私行为。当时荷兰人在福建商人许心素协助下勉强从我大明方面获得少许丝织品以及其他货物,不过此贸易模式在许心素被郑芝龙击败之后荷兰人转而郑芝龙签署类似条约,但是在合约中并没有确定每年的供货量,因此红毛番方面的对我我朝的贸易完全受制于郑芝龙的决定。”孙承宗道。
“许心素?!怎么还有这个人?”崇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既然陛下有兴趣,微臣就说说吧,据微臣所知,这许心素在我朝天启年间一度炙手可热,他不但在沿海有着广泛的贸易人脉,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接受了我朝的招安,成了福建总兵俞咨皋的重要幕僚。他是当时整个东南沿海唯一一个和红毛番有合法贸易权的商人,也正因为如此,这种半官半商的身份自然更吸引红毛番。双方的贸易往来十分频繁,尤其是在红毛番人侵占台湾后,许心素一度垄断着对台湾荷兰人的“独家供货权”。他每次供应给荷兰人的生丝,通常在二百担以上,每担价格高达一百四十二两。后来在天启七年,郑芝龙率领百余艘战舰,悍然攻击我朝海防重地铜山所,继而又攻击中前卫,奈何我朝水师腐败,毫无战力,因此落得打败,福建总兵俞咨皋因此被朝廷罢官,被逮捕到京城治罪,许心素也因此失势,最终被郑芝龙擒杀。”孙承宗说完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许心素不过是这郑芝龙发家路上的垫脚石,同时这也是我朝的一个污点呐!”崇祯摇了摇头,随后叹息了一声。
看了看崇祯,孙承宗继续道:“微臣继续分析,微臣以为红毛番对于这种受制于郑芝龙单方面的贸易状况红毛番方面自然有所怨言,因此他们不断的向郑芝龙提出在我朝港口自由贸易的提案,并协助郑芝龙于前些年年击败当时在东南沿海势力最强大的海盗李魁奇以试图换取在我朝的自由贸易,但是在击败李魁奇后郑芝龙并没有履行约定;这些情报在之前微臣已经去了解确认过了,再说郑芝龙,当时郑芝龙虽然掌握当时这片海域的海上势力,但他的官位实质上并没有决定与其他国家的贸易权限,另外于崇祯三年三月新任的福建巡抚邹维琏对于郑芝龙等人私底下与红毛番进行贸易也有所不满,因此在上任后再次发布海禁令,允许有许可令的百姓下海活动,但不允许外国人至福建贸易。在这次海禁令发布后隔年获得前往大员许可证仅有6张,而前来的船只更少于此数量,这种状况使得红毛番在台湾的贸易陷入困境,之后在连续获得承诺并付出代价却没有任何结果的红毛番最终失去耐性,就有了这场战争的爆发!”
崇祯听完一愣便道:“如今朝廷不是鼓励百姓下海活动,这邹维琏怎么把以前的那一套给搬出来了?”
“陛下!朝廷是鼓励百姓出海经商,但那是在合法的范围之内活动,而这郑芝龙跟红毛番的活动属于走私行为,这邹维琏为人正直,自然看不过去,就把以前的海禁搬出来,因此就出现了这个情况!”孙承宗无奈道。
崇祯听完顿时无语,随后叹了口气道:“难为他了。。。。。。”